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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節

  我們當夜就坐火車往回趕,臨行前我去了一趟醫院。大半夜的要不是唐欒幫忙,我們還真進不去。
  附身在值班員身上的唐欒,臉色很不好。看到我跟周懷瑾靠得近,他更是頻頻給我甩臭臉:「他死不了,你就放心吧。之前好在是白天,他沒給我搞出多大的蛾子。不過一下子少了好幾個亡魂。我們也沒辦法在這裡久待了,等他休息休息,下半夜我就帶他離開。」
  「我們找到了聖手鬼探。」
  唐欒白了周懷瑾一眼:「南宗的聖手鬼探?他不是四十多年前就失蹤了嗎,跟我說這個幹嘛?」
  「他跟我們說了一個地方,我跟伊伊正準備過去,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過去。」周懷瑾難得主動開口找鬼幫忙,我知道,但凡我們去的地方都凶險。一聽廢棄煤礦四個字我心裡就發毛。
  唐欒指指太平間,沒好氣道:「我還要處理這傢伙,去什麼去?」然後他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怎麼樣,想到辦法沒有?」
  我頓了下,趕緊把無影鏡拿了出來:「當初找到何瀏欣的時候他的腳腕上戴了兩串龍晶腳鏈,我覺得這上面的龍晶應該可以聚斂陰氣。」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龍晶珠子從無影鏡邊緣一個個拔出,周懷瑾想阻止卻終究沒能拗過我。
  我把龍晶串好遞給唐欒,他一接過去跟觸了電似的猛顫了下,驚喜地嘖嘖出聲:「好東西。」
  跟著唐欒進太平間的時候,裡面明顯比白天陰森很多,等他親手把兩串龍晶腳鏈給江慕堯套上,我要求單獨跟江慕堯待一會兒。唐欒吊兒郎當地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周懷瑾卻非要站在門口看著我,他怕把我一個人留在太平間會出事。
  我背對周懷瑾,握住江慕堯的手親了下他的手背,我特別想親親他的臉,可此時此刻特別不合適。我想告訴他,僥倖從鬼門關回來後,我腦子裡現在不會動不動就浮現周懷瑾的笑臉了,我覺得移情蠱好像在慢慢失去效用。
  江慕堯的手特別凍人,我把他的手貼在臉上婆娑了會兒,他的長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眼睛居然慢慢張開了。不過他眼裡的紅血絲還在,茫然地轉過頭看我,臉上僵硬地沒有半分溫情。
  我以為他又要失去理智,剛要叫人過來,他卻迅速閉上了眼睛再度昏睡過去。
  我深吸一口氣,又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個熱吻,收拾好心情後立馬跟著周懷瑾去了火車站。一路上我都不敢看他,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他對我的好,尤其讓他親眼看到我對江慕堯依依不捨,心裡更會生出愧疚感。
  他很體貼,應該是猜出了我的心思,一直在悄聲跟我聊聖手鬼探的事。
  聖手鬼探在他們這一行是個傳說,四十多年前曾叱吒風雲過幾年。但他的事跡一直流傳至今。都知道鬼物疾如風,可只要鬼物在他臂長之內,他一出手就能將鬼物拿下。蛇有七寸,而他一出手也必定直擊鬼物的死穴。
  傳說,那幾年鬼物都對他聞風喪膽。
  這種傳說難免帶著誇張,但張狡磊七十多歲伸手還那般敏捷,可見他年輕時確實不一般。
  我的心思被周懷瑾轉移,立馬想起跟著我們的黑影:「你是不是知道有鬼物跟著我們?當時回頭看那麼久只是為了確認鬼物的身份吧?」
  周懷瑾愣怔了下,旋即無奈地笑了,眉心擰著的細紋像花一般好看:「伊伊……其實那鬼物跟著我們好幾天了,我懷疑當初去醫院想偷無影鏡的也是他。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不過他好像並不想害我們。我試過把他趕走,沒成功。」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那苗苗姐呢?」
  他一頓,臉上的笑容沒了:「苗姐她有點奇怪。」
  說了這麼一句就沒下文了,我追問半晌他都搖頭不肯再說下去。
  我知道他也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說實話,我能感覺到苗苗姐在周叔受傷後的變化,她應該已經不想再讓周懷瑾攙和我的事情了,也許背後還一直在逼著周懷瑾離開。
  周懷瑾。如果你真是司南的轉世,那我便負了你兩世。
  想起曾經夢到過的翡翠戒指,我的心頭漾起淺淺的漣漪,劉珺瑤跟司南在一起時的幸福笑容就跟昨日之事一般在我腦海中輕輕蕩漾開來。只可惜。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我看看周懷瑾,一陣扼腕,我們兩個,早已經物是人非事事休……
  張狡磊所說的廢棄煤礦在我老家隔壁鎮,地名就叫竹簀煤礦。我一直不知道那裡有廢棄煤礦,那裡是獄區,我只在小時候去過,當時只看到很多勞改犯在地裡種菜,倒是沒見到過煤礦。
  我們直接在竹簀煤礦下的車,可轉了一圈我們就懵了,哪裡有煤礦的影子?
  中午我們隨便找了個小餐館吃飯,一個身上髒兮兮的小女孩神秘兮兮地跑到我們桌子邊,盯著紅燒肉砸吧了兩下口水:「我可以帶你們去煤礦,不過那裡都廢了,你們去那裡幹什麼?」
  ☆、第一百零四章 小洞裡的頭髮
  小女孩八九歲,長得圓滾滾的,說完話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抹了一把口水。
  周懷瑾看了我一眼,跟小餐館老闆又要了一副碗筷,老闆好像認識小女孩,嫌棄地嘟囔了句:「怎麼又來了。」
  我假意添飯,偷偷問老闆:「您認識那個小女孩?」
  老闆立馬換上一副笑臉,還提醒我:「小姑娘說的是胖丫頭?她叫妍妍。是張有德的女女。我跟你說,別對她那麼好心,她跟她爸學得一樣,是個賴子,難纏得很,還愛偷東西。你當心她訛上你,這個小丫頭不學好的……哎,說來也是她命不好,她兩歲的時候張有德女人就跟別的男人跑了,她老子又不管她,從小混吃混喝慣了。」
  老闆嘖嘖幾聲,撇著嘴搖著頭進了裡間。
  我悄悄將妍妍的底細跟周懷瑾說了。他聽後跟我感覺的一樣,這小丫頭可能只是來騙吃騙喝的,所以我們也沒上心,付好賬就準備離開。
  妍妍年紀小。但性子果然市儈。
  她一看到周懷瑾的錢包眼睛瞬間亮了,用髒袖子把嘴巴上的油膩一擦,硬是屁顛顛地跟上了周懷瑾:「哥哥,你長得真好看。哥哥,你要去煤礦做什麼?那裡黑乎乎的不好玩。」
  不過她好像真的認識路,但見她一路都把我們往偏僻的地方引,我又忍不住擔心她別有目的。她一路上都跟在周懷瑾身邊,還主動拽著他的手。
  周懷瑾不知道怎麼拒絕,一直偷偷看我。
  我想幫他解圍,主動去拉妍妍的手,小丫頭卻突然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像我在搶她最寶貴的東西似的,還差點把我手背給撓了。
  周懷瑾這下不高興了,拉下臉用力把手抽了出去:「小朋友,伊伊剛才還給你盛飯夾菜,你怎麼能對她那麼凶?快給伊伊姐姐道個歉。」
  妍妍立馬癟了嘴,用看情敵一樣的眼光睨了我一眼,眼睛一擠立馬哭了。
  周懷瑾愣住,這下是真慌了。
  我只好遞了紙巾讓他幫妍妍擦眼淚,還在一邊勸:「妍妍好了別哭了,天不早了,你早點帶我們過去,我待會兒獎勵你十塊錢買糖吃。」
  她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瞧得我頭皮發麻:「姐姐你打發叫花子嗎?哥哥。雖然我爸爸腿斷了又老是生病,弟弟也天天餓得哭,可是我、我不是要飯的……哥哥你真好,我喜歡你。」
  周懷瑾可能是生平第一次被異性表白。聽到妍妍這句話當場就傻眼了。
  但見妍妍跟他招手好像想說悄悄話,他不自在地彎下腰去,小胖丫頭居然捧著他的臉就啵了一口,親完就急急往前跑,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兒。
  我看看周懷瑾緋紅的臉頰,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