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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節

  我沖江慕堯點了頭:「好,我等著你出來。」看到周懷瑾的臉色後,趕緊拉著他往竹林外走去。現在已經天亮,加上我們背著兩個厲鬼的骸骨,隨意並沒有別的鬼物上前侵擾。
  周懷瑾悶聲不響地把老媽房裡清理了一番,我也不好意思倒頭休息,拖著疲累的身體把家裡拖了一遍,那股難聞的氣味立馬淡了很多。
  我洗完澡時,看到周懷瑾正在紙上寫寫畫畫。
  他在畫聖壇上的石棺,忽略了很多細節,而且明明是六口他只畫了五口。而後他將那幅畫拍了照,回頭看到我,立馬咧嘴笑了:「師傅有個私人論壇,我把這東西傳上去,南宗的人看到應該會跟我聯繫。」
  周叔的私人論壇算是他們這行業裡最為專業的論壇,南宗作為這行業最為神秘的存在,應該會暗中注意著行業動向,所以周懷瑾的這個方向絕對是沒問題的。
  不過,我們並不知道南宗內部出了什麼問題,所以到底會不會有真正的南宗後人跟我們聯繫,這是個未知數。
  他的論壇號是管理員,帖子裡只有四字個配著剛才那張圖:迷宮裡發現石棺。
  ☆、第九十三章 鬼指路
  第二天正好是元旦,我睡到中午才起來。
  換衣服的時候發現我身上有很多掐痕,鎖骨往下到腰上都有,一道道的都結了痂。我納悶地看了下雙手,個別指甲縫裡居然有殘留的血漬。
  跟周懷瑾提及這件怪事,他的臉色變了變:「我昨天洗澡的時候就發現了。我身上也有掐痕,我比對了下,好像是我自己用指甲掐出來的。」
  他說著還把他小指甲給我看,裡面也有血漬,因為嵌得比較深所以他沒扒開洗:「吃過飯我們去醫院做個檢查。」
  檢查結果是我們的身體並沒有出現異常,我趁機讓周懷瑾帶我去看望了下老媽。她就跟得了老年癡呆一樣沒有表情地坐在床頭,看到我去也沒多大反應。
  玉葫蘆吸走了我媽身上的一部分魂魄,可玉葫蘆被周叔收走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想辦法把那部分魂魄釋放出來。
  離開的時候我媽突然有了反應。她緊緊抓住我的手腕,眼睛瞪得老大,好像不認識我一樣惡狠狠地衝我齜牙咧嘴,喉嚨裡還發出很奇怪的嘶吼聲。
  「媽?」我看她神情好像很痛苦,趕緊折轉去摸她額頭,可她卻跟得了狂犬病一樣,張嘴就咬我。要不是我躲得快,手指頭差點就被她咬了。
  我被她的舉動嚇得心驚膽戰,抱著她安慰了好一會兒,她的情緒才緩下去,然後又嗚嗚地在我耳邊不停道歉。看到她這麼神智不清,我心裡的那點退縮徹底蔫了。我要盡快解除我身上的「隔世報」,好好回來照顧老媽過正常日子。
  周懷瑾的帖子在第三天才有線索,跟帖的人多半在分析石棺上那些畫有什麼意義,只有一個人給周懷瑾發了私信,裡面只有兩個字--聖壇,後面跟了一串亂碼。
  周懷瑾當即回了私信,但那人遲遲沒有回音,他立馬找人查了對方的IP地址。
  「這串數字不是亂碼,是經緯度,我查過了。是河南焦作。」
  「那人是讓我們過去?」我不大確定這麼做是不是在浪費時間,無影鏡要在周叔承諾的時間內歸還回去,我真不希望後面再出現大事。
  周懷瑾點點頭:「必須去。這人說不定他就是南宗的人,這麼小心謹慎,好像在躲著誰。伊伊,反正我們現在也沒別的線索,先過去看看也耽誤不了什麼。」
  他說的話在理,我們趁著大白天進竹林跟江慕堯說了下路線,直接馬不停蹄地往焦作趕。
  周懷瑾查到一個手機號碼,永遠都是關機狀態。快到站的時候,周懷瑾才收到第二份私信:別再打電話。封門村。找張狡磊。
  我們趕過去時,天都快黑了,問了一圈,只有一輛黑車願意載我們過去,但要價是市場價的兩倍。我聽司機師傅不停嘀咕,說那個鬼地方沒人肯去,我們要是不坐他的車絕對找不到第二個願意載我們過去的人。
  人生地不熟,周懷瑾當即點頭應了,還提前付了一半的錢當押金。
  車子開到半路天就黑透了,一路上都聽不到其他聲音,周圍靜謐到可怕。而且路上沒有任何光亮,司機小心期間壓根不敢開快,車子一直在以二三十碼的速度龜行。
  周懷瑾跟黑車司機打聽張狡磊,黑車司機一直很緊張地盯著前面的道路。他開的是很普通的麵包車,一看車子的破損程度就知道他駕齡不短。所以他這麼緊張不得不讓我們跟著疑惑。
  「師傅,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不會是怕開夜車撞鬼吧?」周懷瑾睨了我一言,故意調侃起來。我為了配合他。趕緊哂笑兩聲:「師傅不會這麼膽小的。」
  黑車師傅哼哼兩聲,沒搭理我們。
  可不到兩分鐘,他突然猛踩了剎車!我跟周懷瑾就坐在駕駛座後面那一排,因為安全帶有問題就沒扣安全帶。所以這一下急剎車導致我們都猛地往前面座椅撞去,疼得頭暈眼花。
  再看黑車司機,他正目瞪口呆地瞪著前車玻璃的右前方,下頜骨上上下下不停抖動,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看了周懷瑾一言,這司機不對勁。好像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過我悄悄挪到司機師傅身後看了下,什麼也沒有。
  他的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我身子能看到方向盤上有汗漬。他緊張到連冷汗都冒出來了。剛剛絕對是看到了髒東西。
  我趕緊掏出一張符往他後背上一拍,黑車司機渾身一顫,這才回過神來。
  我回頭一看,周懷瑾已經下車去了。他握了一根長香,正好站在車頭右前方,正用燃著的香火在空中緩緩地晃來晃去。
  就在此時,他身後突然幽幽地現出一個老太太,佝僂著背,衣衫破舊,臉上瘦得跟皮包骨一樣。見我在看她,她幽幽地朝我咧嘴一笑,連門牙都掉沒了。
  也不知道周懷瑾在跟她說什麼,她衝我笑完後幽幽地抬手朝我們右前方指了指。
  黑車司機乍然看到一個老太太憑空出現,驚叫一聲就下意識地要啟動麵包車開走!
  可他越是著急,車子就越是啟動不了。
  嗚嗚的發動機啟動聲在這片寂靜中顯得異常刺耳,老太太的身影突然不見了,駕駛位的正前方突然有一張臉「彭」地貼在了上面,被玻璃擠壓地變了形。十分可怖。
  黑車司機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兩眼一翻趕緊趴在方向盤上什麼都不敢再看,嘴裡還一直嚷嚷著饒命。
  周懷瑾很淡定地在路邊插了三根長香,一一點燃後上了車。
  佝僂老太太笑瞇瞇地扯開前車玻璃,再度不見了。我看到那三根長香燒出來的白煙都很詭異地聚攏在一處,然後沒了蹤影。
  「我跟她問了下路。不過她居然問我是要去哪個封門村。師傅,你們這裡難道有好幾個叫封門村的村子嗎?」
  黑車司機抖得更厲害了,他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紅票子:「我不……不知道,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貪心了,我……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
  周懷瑾這才意識到他說錯話了,正常人哪有跟鬼物問路的?難怪黑車司機怕成這樣。
  這個司機之前要價那麼高顯然是想宰我們,現在碰到詭異的事情了又畏畏縮縮不想載我們去地方,我心裡不由得浮起一絲厭惡來:「師傅繼續走吧,到了地方不會少你一分錢。」
  可他全身抖如篩糠,倆眼珠子一直盯著被周懷瑾插在路邊的三根長香看。
  那長香燒得極快,這才兩三分鐘的工夫,居然已經燒完一半了。我忍不住催促一聲:「師傅,等香燒完了剛才那個老太太又該纏上我們了,你想在這裡等著再見她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