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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節

  看見大姨的猙獰,我一絲好怕也無,掏出黃符往她身上一貼:「當初是你起歹心在先,幫女鬼害我,不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一個地步。」
  她齜牙咧嘴,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改之意。
  周懷瑾打開保鮮膜。裡面是一粒珠子:「是玉琀,死者的口中玉,跟之前那塊墨色的玉蟬差不多作用。」
  不過玉琀多半是為了保護屍體不腐,這粒珠子卻禁錮住了大姨的魂魄,也是邪門。
  周懷瑾起身,看到大姨一臉的凶相。板起臉來:「我送你下黃泉。你要是願意繼續留在陽間被女鬼差遣,可以執意留在這裡,不過為了不禍及你的子孫後代,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再作惡了。」
  他接連打了結了三個黃泉引,大姨的魂魄才消失。
  我撿起落在地上的黃符,納悶道:「這些鬼物不是出不了這片竹林嗎?大姨可以下黃泉?」
  周懷瑾一怔,尷尬地紅了臉:「應該不能。我剛剛沒想起來這件事,不過把她引去別處也是好的,我們快走吧。」
  因為找出了三岔口中的秘密。接下來我們只走左邊兩條道,居然又在最左邊那條隧道的盡頭發現一口石棺!不過這一次石棺沒有完全將路擋住。
  我們以石棺為路引,越走越接近九宮八卦陣的中心地帶。
  我們一路只吃了乾糧和水,到下午三點左右,我已經累到感覺腿腳都不是我的了。周懷瑾也滿頭滿臉都是泥土,壓根沒多餘的心思在我面前注意形象,時不時塞一塊巧克力給我充飢。
  周懷瑾看了時間,一咬牙決定休息半小時。照我們這種情況,不累死在迷宮裡已經算好的了,急躁下去只怕是有進無出。
  其實我們現在並不肯定所走的這條路就正確,前面的路好像永無止境,但現在後退也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到時候實在不行了,大不了往上挖洞出去。
  往上挖洞這個想法太過天真,我們頭頂上顯然是有鑽頭是石塊的。保持隧道這麼多年不坍塌,可見所牢固,不是我們兩個沒力氣的人敲敲打打就能挖開。
  「伊伊。當初師傅他們在裡面困了幾夜,我們今晚不一定能出去。」周懷瑾認真地看進我的眼,他在擔心我今晚出不去會崩潰是吧。換他一個人還能堅持很久,再帶上一個崩潰的女人絕對撐不下去。
  我趕緊無力地扯了個笑:「小周哥,你放心,我不會拖後腿的。」
  我從小就要強,要不是碰到他和江慕堯,我或許還是當初那個打掉牙只會往肚裡咽的性子,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學會了示弱和妥協。
  四點一刻,我們繼續前行,爬起來才發現腿上的肌肉更加酸疼了。
  可能是地質原因,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在地下迷宮裡碰到危險的機關。快到隧道盡頭時。空氣的氣味開始不對勁,隱約有寒風朝我們吹來。
  越往盡頭走,風越明顯。
  我們都察覺到了希望。雙雙加快步子。
  離開逼仄的隧道,眼前出現一個空間極大的棺槨群。我粗略地數了下,一共有六口石棺。全都呈階梯狀排列,體現出一種很明顯的階級性。
  從顏色、質地就能看出,拜訪位置最高的那口棺樽最古老。
  每口棺樽頂部都有南宗的標誌--血紅的鬼見怕。每口石棺都很大。不亞於之前擋路的豎立石棺,重量絕對要用噸位計算。
  我們小心翼翼地盯著六口石棺無語凝望,不知道為什麼,走在這些石棺中我沒感覺到任何驚懼,心底反而有渺小與尊敬感油然而生。
  周懷瑾很嚴肅地從包裡掏出香爐,對著石棺焚香祭拜。他非讓我對這六口不知名的石棺磕頭,而後才拉著我往旁邊走去。
  「隧道裡的石棺都是面朝這裡的,有朝拜的意味。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有七星拱月此類的寓意。這裡應該本是南宗長老的棺槨群,但現在顯然荒廢了。原本的風水寶地現在變成鬼物的聚集地,肯定發生過什麼大事。」
  這間棺槨群很肅穆,當初絕對不會是用來聚斂鬼物的。
  我們按照公雞的指引,發現最下面的石棺不像其他五口石棺一般封得嚴實。用盡力氣把棺材蓋推開一半,我們這才發現石棺中還有樟木棺,樟木的香氣經年不散。異常濃郁。
  只不過,樟木棺的棺材蓋已經消失,而且樟木管裡居然還有一口質地精美的紅棺。一個身穿旗袍的骸骨就在裡面躺著,不過她的旗袍已經破爛不堪,而且她身下還有一架骸骨。
  身穿旗袍的骸骨應該就是莫悅卿,她壓著的骸骨則應該是這口石棺本來的主人。
  我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莫悅卿的骸骨搬出。下面那架骸骨全身裹著厚厚的紗布,分不出性別。我們不敢驚擾石棺主人,小心將其骨架擺正位置後。又費盡力氣將棺材蓋推合上。
  沒有鬼物來這裡放肆,但莫悅卿的骸骨怎麼會跑到了其中一口石棺中?而且就剛才的觀測看,石棺主人的骸骨凌亂。顯然被人翻動過。
  我們又恭恭敬敬地在石棺前磕了頭,周懷瑾嘴裡一直唸唸有詞,祈禱他們莫要難為我們。
  準備退回隧道時,我耳後根突然被吹了一口冷氣。這種感覺似曾相識,特別像鬼物在作祟。我急急回頭,可是什麼都沒看到,眼前一陣恍惚,我深吸一口氣趕緊回過神來。
  周懷瑾拖著包裹莫悅卿骸骨的袋子,看我沒跟上去趕緊投了個疑惑的眼神過來。
  我心驚膽戰地跟上。把剛才的感覺跟他說了下,話音剛落,他也猛地回頭看了下:「伊伊,我們快走,有古怪。」
  我們剛走兩步,就聽到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四面八方都有,震得我五臟六腑都在打顫。
  好像有什麼機關被啟動了,又像哪裡有崩塌。我跟周懷瑾面面相覷一眼,趕緊加快步子往來時路退。
  走了約莫五分鐘,我趕緊把周懷瑾;拉住了:「之前堵道的石棺離盡頭不遠,應該走兩三分鐘就碰到了,可現在我們走了這麼久怎麼還不見石棺?」
  「剛才的聲音可能是石棺在挪位。伊伊,我們必須重新找出路了。」
  周懷瑾這席話就跟當場澆我一頭涼水似的,一點找到莫悅卿的欣喜都沒有。我們折騰了一天才進棺槨群,結果石棺突然移了位……
  我看了下時間,現在居然是半夜零點!
  不對勁不對勁,我們找到棺槨群的時候還不到六點,推石棺蓋雖然很艱難,但絕對不需要花六個小時!
  我趕緊拉住周懷瑾不讓他繼續前行,把疑惑說給他聽後,他卻顯得很煩躁,拉著我就要繼續往前走。
  「伊伊你怎麼回事?時間不多了,我們趕緊出去。」周懷瑾很不耐煩,看我甩開他的手,立馬又上前牽。
  我感激退後兩步,扯扯嘴角撒謊道:「小周哥,剛才我把你送我的項鏈落在裡面了。肯定是剛才不小心弄掉的,那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我想回去找找。」
  周懷瑾將眉頭擰得更深了,再度抓我手腕:「不就是一條項鏈嗎?等出去了我再給你買新的。」
  他不是周懷瑾!莫說周懷瑾從來沒送過項鏈這種東西給我,他從來沒有對我這麼不耐煩過!眼前這人雖然身高樣貌都跟周懷瑾一眼,但脾性簡直天差地別。
  我臂彎一緊,想問公雞我該怎麼辦,可懷裡哪裡還有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