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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節

  周懷瑾二話不說就掀開了棺材蓋,這一次,裡面的景象居然變了!
  原來是一家骷髏的棺材裡,此時正躺著一個身穿紅嫁衣的美女,眉頭輕蹙,長睫毛像小蝴蝶一般安靜地停在她的眼瞼上,眼角居然還濕濕的掛著淚珠。鵝蛋小臉、櫻桃紅唇,特別漂亮。
  江慕堯的身子微微一顫,鬆開周懷瑾的肩頭,癡迷地朝棺材內的女子伸出手去,嘴裡輕輕喃著:「珺瑤~」
  ☆、第四十六章 山魈
  周懷瑾驚叫一聲就掉到了一樓,不過因為安眠藥的作用,他並沒有出夢。
  我低頭看下去時,他安然無恙地爬起來朝某一個暗角走去。
  江慕堯的眼神極度癡迷,雖然棺材裡的人是劉珺瑤,可我心裡依舊很不是滋味。尤其是江慕堯看我一眼後,突然說道:「當初我沒能送你最後一程,伊伊,我要跟她道個別。」
  他不是在跟我商量,說完就讓我摟緊他,而後伸手來捂我的眼。
  我使勁扒拉了下那隻手,透過指縫看到他伸出兩指碰了下口罩,而後將那兩根代表親吻的手指碰在了劉珺瑤的唇瓣上。心裡酸酸澀澀的,我頓時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他對我這麼好,全都是因為劉珺瑤。他守了近百年的也是劉珺瑤,不是我。
  我知道自己神經了,劉珺瑤跟我壓根就是同一個靈魂,可眼下那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如此逼真地躺在我面前,我真的淡定不下來。
  懸棺突然晃蕩了下,江慕堯手下的美麗女子居然一點點化成了一灘黑水,黑水之中泡著一架森森白骨。
  江慕堯神色微變,眼神驟然犀利。他伸手在黑水裡摸索了會兒,刺鼻的腐臭熏得我幾欲嘔吐。他的身子卻猛地震了下,也不知道他摸到了什麼東西,緊緊握在手裡我什麼也看不到。
  「讓我看一眼吧。嬰靈的屍體被釘在牆上,懸棺裡又是劉珺瑤的屍體,肯定是我的潛意識在警告我什麼。你不是說當年是她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嗎?劉珺瑤用那麼殘忍的方式報復,背後的真相肯定不簡單,今天看到的這一切都是最好的證明,我不能放過任何線索。」
  江慕堯的眼神裡又流露出一股哀傷來,他輕輕搖頭,拳頭握得死緊:「這東西不是線索。伊伊,我帶你去一樓。」
  周懷瑾不知道去了哪裡,江慕堯帶著我把一樓搜了一遍,我們都看不出哪裡不對勁,也沒再看到哪裡畫有8字形的龍圖。
  嬰靈這一次沒再追著我過來,但啼哭聲一直都沒止住。
  「伊伊?過來一下。」周懷瑾的聲音從樓梯下面的隔間傳過來,我看了江慕堯一眼,急急循著聲音跑去。
  樓梯下的空間被裝修成了儲藏室,可在放東西的架子最裡面,居然供著大大小小數十個靈牌,牆頭上還掛著一張合照,我稍微一數,一大家子足足有三十幾口人。
  我手腳立馬涼了,該不會這麼多人都是被劉珺瑤害死的吧。
  江慕堯猜到了我心中所想,趕緊搖頭:「不會,據我所知,當時被騙去……」話說到一半,他突然看了我一眼,逕直改了口,「當初最多死了不到十個人,不會有這麼多的。這些靈牌裡的人也不全是被你害死的,伊伊,我們此時在樓裡看到的一切並不一定真實。」
  周懷瑾聚精會神地盯著照片看了很久,又把靈牌挨個看了一遍。我知道他在默記,等醒了之後還得畫出來。
  不過是盯著周懷瑾多看了兩眼,我突然覺得眼前一陣恍惚,模模糊糊中竟然將他的側顏跟江慕堯的重疊在了一起,還因此癡癡地傻笑了下。身邊的江慕堯發覺這一點後,拽著我的手就離開了那間儲藏室。
  我也不知道他把我帶到了哪處暗角,只知道有一雙冰涼的唇壓了下來,輾轉在我嘴巴上吮吸噬咬。
  許久沒親熱的我整個人都癱軟下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鬼樓明明是個夢,可裡面發生的一切都讓我覺得特別真實。
  「伊伊,之前周旻在陰鈴上動了手腳,跟你親熱過後我體內突然有一股純陽之火焚燒。等我完全康復,我們再……」他的聲音率先嘶啞下來,「我真想要你,你想我嗎?」
  「江慕堯,」我嚶嚀一聲,壓根受不住這種誘惑,就剛才被他撩撥了這麼會兒心裡已經想得不行了,所以我趕緊推了他一把,「我喜歡你,我只把小周哥當哥哥,你不要吃這種無名飛醋。剛才你親劉珺瑤的時候我也不痛快,但並沒有說什麼,所以你要懂……唔……」
  冰涼的氣息本來在我頸盼拂動,但我的表白就像上好的合歡酒,以至於他的喘息明顯加重了。
  我話還沒說完,那雙薄唇便尋到了慰藉開始在我嘴巴上舞動,我整個身子都輕顫起來。這傢伙的吻技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再這樣下去我真恨不得立馬把他推倒。
  「伊伊,現如今愛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躁動之際,他突然呢喃了這麼一句情話,我骨頭都為之酥了。
  就在我把持不住內心越發膨脹的情愫的時候,手上突然猛地刺痛了下。十指連心,我當即就痛醒了。
  茫茫然睜開眼時,苗苗姐正在拿針扎周懷瑾,她冷冰冰地睨了我一眼:「快起床,都快中午了。」
  我跑進洗手間的時候才發現臉上紅坨坨一片,摸摸貼身藏著的懷表,心裡跟蜜糖一樣甜。
  周懷瑾一醒過來就開始畫鬼樓裡的合照、靈牌上的名字、懸棺上的符形……我把被釘在牆頭上的嬰兒屍體跟苗苗姐描述了一遍,她聽了直咋舌,難以執行地將我上下打量了一遍:「你上輩子得罪誰了,那人居然這麼殘忍地對待一個沒出世的嬰兒?」
  我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姐,我還沒記全,有的暫時想不起來了。你看棺材上的圖案,像不像什麼詛咒?」
  我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我已經被索命了四世,略一猶豫,還是硬著頭皮說了。苗苗姐瞪著我冷笑了一聲:「初伊啊初伊,你果然還是跟那隻鬼不清不楚。」
  沒想到周懷瑾突然替我說話了:「姐,這是江慕堯前幾天就告訴伊伊的,伊伊當時跟我說了一聲,我忘了告訴你們。」
  苗苗姐面無表情地睨了下他,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我還不清楚你?一扯謊就不敢看我眼睛。罷了,初伊你自己好自為之吧。都收拾起來,我們要進趟山。」
  秦葉杳住在黃山市,我本來以為周叔是因為常州離黃山不算太遠才會接這單活的,路上從他們的對話裡才隱約察覺出一絲端倪。
  秦葉杳的招待所就在山腳,跟山挨得很近。他的招待所很有民宿的風格,黛瓦白牆,房頂是典型的徽式建築風格。之前生意火爆的時候,他得罪過競爭對手,所以他懷疑是另一家店的老闆請了邪祟在作怪。
  至於是什麼邪祟,他猜不透。
  周叔他們昨天已經去秦葉杳提供的幾個可疑旅館轉過,他覺得秦葉杳的懷疑很有可能。秦葉杳最大的死對頭老彭,昨天就偷偷摸摸地拎了一袋生肉進山。
  山路崎嶇,不容易跟。加上大家都坐了很久的車累得很,又發現楊喬鬼鬼祟祟地跟了來,重重因素導致周叔他們沒跟進去。
  「如果老彭真有問題,那袋生肉肯定是他用來供養邪祟的,今天肯定還會去。」
  我們跟著周叔進了一家餐館,靠窗,可以直接看到老彭的旅館後門。
  之前江慕堯讓我無比把洋洋帶在身邊,為了不讓周叔懷疑,我一直都把他藏在背包裡。不過他總是顧自嚇跑,剛才出門時他正好回去了我就又把他給藏進了包裡。
  眼下正好到了中午,餐館裡的飯菜香味撲鼻,洋洋應該是餓了,一直不安分地在包裡拱來拱去,最後沒了耐性喵嗚一聲跳上了飯桌。
  他很不客氣地跳到那盤臭鱖魚面前嗅了嗅,周叔好整以暇地看著,苗苗姐撈起筷子就要打他,被周懷瑾阻止了。我剛要把他抓回來,洋洋張嘴就咬住了一條鱖魚尾巴,眨眼就吃掉了一半。
  周叔呵呵笑著又點了一盤,他的心情明顯比昨天放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