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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

  想起剛才那個春夢我就覺得可恥,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我現在對楊喬壓根沒有期待,難道是因為車上被口罩男蹭了幾下嗎?
  口罩男的那雙英氣眼睛突然浮現在我腦海裡,我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當初跟楊喬談戀愛的時候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看來真是飢渴了,回去後一定要跟楊喬好好談談,哎。
  楊喬大我三屆,我們不同校,去年大四開始跟他異地戀,相處的時候挺自在的。
  異地戀這一年我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從不越雷池一步,我一直覺得他很老實規矩,感覺下半輩子的依靠就是他了。所以畢業沒多久他跟我求婚時,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既然跟他結婚了,自然是想好好經營一個溫馨的家,可現在怎麼完全變了味……
  我越想這些就越睡不著,整理衣服的時候我才發現左邊胸口上多了一顆類似痣的東西。
  左胸口上本來就有一顆痣,半黑半紅,多出來的這一顆是全紅的,就像裡面包著一滴血。我昨天洗澡的時候還只有一顆,突然多了一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輕輕掐了下,既不痛也不癢。
  出去上廁所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有人在哭。那哭聲是從我媽房間傳來的,我走過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刮來一陣風,房門就這麼被吹開了。
  我剛想去摸燈開關,突然看到一個詭異的景象:老媽居然蹲在床頭燒紙!
  她當時正好面向房門,閃爍的火光映在她臉上特別駭人,乍一看特別像鬼!
  我怕她是在夢遊,沒敢開燈,躡手躡腳地走近後,才看清楚火盆裡正在熊熊燃燒的不是紙,分明是一張張百元大鈔!
  ☆、第二章 午夜驚魂
  「媽!你幹嘛呢!」我趕緊上去搶錢,只要燒得不嚴重就還能拿去銀行換。
  可老媽急了,把剩下的錢全都扔進了火裡,還發了瘋似的護著,連發燒被被火燎了。
  我被她的舉動嚇得不輕,開了燈才看到錢已經都燒沒了,這下我真哭了:「媽,您這是幹什麼啊,你是嫌錢多得用不完嗎?」
  心裡本來就埋著很多委屈,現在連錢都沒了,我突然感覺日子過得特別煎熬。
  「囡囡,我這是為了你好啊。你房門口的兩碗米一動沒動,堂屋點的香也只是燒了一小半就滅了,我要是不燒這些錢,你就……」她說到這裡突然就把嘴巴抿上了。
  我等得急死了也沒聽到下文,剛要追問,房裡突然刮起一陣怪風。
  門窗都關了,按理不應該有這麼大風的,可火盆裡的紙灰卻突然被怪風吹得漫天飛舞。
  紙灰一個勁地在我們頭頂張牙舞爪,特別詭異。電壓也突然不穩了,燈一個勁地閃著,忽明忽暗的以至於房裡越顯陰森恐怖。
  我拉著老媽想出去,可那股怪風卻突然朝我們迎面吹來。我被風裡的紙灰吹得睜不開眼,下眼瞼莫名其妙地開始一陣陣地錐疼,老媽更是被吹得節節往後退。
  風裡好像有個紅影在竄,一個玻璃杯被捲到地上,摔得粉碎。
  我的頭有些發暈,被紙灰嗆得連連咳嗽。每年生日我都會頭疼腦熱,但以前從來沒碰到過這麼詭異的事情,我緊張得心裡直敲小鼓。
  等老媽站穩後,我突然感覺周圍有幾雙眼睛在盯著我看,那種感覺特別強烈,我忍不住直打怵,頭皮也一陣陣發緊。
  緊接著,頭頂的三合板上突然響起一陣噠噠聲,就像有人在上面走路!
  我們家是農村老房子,我結婚前,老媽為了把家裡弄體面一點,特意把我房間簡易裝修了下。她房間也順便架了一塊劣質的三合板吊了下頂。不過這三合板是很薄的木板,根本不可能承受一個人的份量,再說深更半夜誰會跑這上面去走路?
  我以為我聽錯了,可看到老媽發青的臉色我就知道確實有噠噠的腳步聲。
  我從沒經歷過這種事,一時間慌得壓根不知道怎麼對付。反倒是老媽,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二話不說就朝著火盆的方向猛磕頭。
  「媽!」她額頭磕在水泥地上發出一陣悶響,我心疼地五臟直揪,趕緊去扯她起來。可她突然使了蠻勁,就是不肯起。
  我也沒辦法,趕緊蹲下去把手墊在地上,居然被她磕得生疼!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楊喬,這種時候你在哪?你是我老公啊!
  雪上加霜的是,窗戶上突然也傳來幾聲響,我隱約看到外面閃過一個黑影。頭頂上的腳步聲頓時紊亂。聲音停了一小會後,上面又發出一陣咚咚聲,好像有東西在砸三合板。
  房裡的風驟然小了下來,我使勁把老媽拉起來就往外跑,剛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一聲重響。我回頭一看,竟然有塊磚掉火盆裡了!
  剛才我跟老媽就在那個地方,要不是跑了,還不被砸得頭破血流?
  一出房門就有東西從頭頂飄了下來,我死死拉著老媽往院子外頭沖。
  離開院子我才回頭看了一眼,有個紅旗袍的東西在門口晃悠了幾下就不見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臉上凡是有洞的地方,都在汩汩地往外湧血!
  以前生日我頭疼的時候,老媽都給我喊魂,我想她應該懂一點這方面的門道。心驚膽戰地回頭看她,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身子還一直在抖。
  我喊了她一聲,她抬眼看我的時候眼淚突然就大滴大滴地砸了下來:「囡囡,都怪我以前沒跟你說,你還記得周旻嗎?你出生那天他就說你命薄,會克身邊人,還活不過二十四。」
  「媽,你糊塗了吧,瞎說什麼呢。」她這話聽得我手腳發涼,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似的特別難受。
  村裡一直有人說我是天煞孤星,我覺得他們電視看多了,爺爺奶奶怎麼去世的我不清楚,可我爸明明是因為煤礦坍塌意外去的。我沒那麼自卑,不想把這些事情怪在自己身上,所以我從來都不信他們的閒言碎語。
  現在老媽居然也說這樣的話,我是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克他們?
  不過我現在也沒工夫生氣,安慰了她兩句去敲隔壁李嬸家的門。可嬸子家裡明明亮了燈卻沒人過來開門,我怕家裡的怪事會跟過來,敲門的力道忍不住加重了些:「嬸子,是我啊,伊伊!」
  我是陰曆初一出生的,老爸他又正好姓初,為了省事就直接給我取名初伊。
  身後又傳來一陣冷風,我覺得不對勁,剛想拉著我媽去村長家,嬸子終於開門了。她神色戰戰兢兢的,看清楚是我們之後才舒了口氣:「伊伊回來啦。」
  她說著還往我們身後看了幾眼,好像在顧忌什麼。
  「嬸子,我家裡水管裂了,能在你家湊合一夜嗎?」李嬸跟我們是多年老鄰居,平時兩家關係不錯,她猶豫著點了頭,不過看我媽的眼神有些古怪。
  我悄悄問李嬸是不是我家出了什麼事,她趕緊打馬虎眼笑著搖搖頭。
  本來我還擔心家裡的怪事會跟過來,好在一夜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