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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節

  我笑了,說你不會又打表姐的主意吧?
  阿齊說拉倒吧,我在她眼裡就是個無賴流氓,我就是欣賞,懂不懂什麼叫欣賞?
  我說你媽的才讀一年級就懂得「欣賞」了?
  阿齊說這就是出來混的好處了,那些村裡的單身漢一天到晚就拿村裡的那些小媳婦點評,說誰誰誰怎樣了,那個那個又如何了,最後都是長歎一聲,說只能欣賞了,哈哈哈。
  我說論漂亮,是染染第一,小雨第二,表姐第三,但論談吐和氣質,我覺得表姐第一,小雨第二。染染第三。
  阿齊說你小雨都是排第二呢?
  我說你覺得我這麼排不對?
  阿齊說對個屁,我覺得小雨怎麼都是最後,漂亮染染第一,表姐第二,氣質表姐第一,染染第二。
  ……
  我們說著說著,怎麼時候睡過去都不知道。
  半夜的時候。大門被推開,我們才醒了過來。
  一看,又扔進來一男一女,都是成年人,好像還是一對戀人。
  那個警察罵道:「天殺的姦夫淫婦,今晚讓鬼收拾你們!」
  然後又重重地把門關上了。
  我和阿齊站在門右邊,那一男一女則相互擠著。看著我們兩個,說你們是人還是鬼。
  我說我們是人,也是剛被扔進來的,別怕,雖說是鬼樓,可我們兄弟睡了半天了,一個鬼影都沒有。
  那男的說哦,說你們兩個那麼小就要被槍斃了?是不是犯了殺人罪?難道是把父母給殺了?還是只殺父親不殺母親,還是只殺母親不殺父親?最有可能就是你們把你們班上的小女同學給那什麼了吧?
  那女的說怎麼可能,說你這人老是把問題想複雜和極端,真是討厭。
  那男的說你不懂啊,你看看,這一次我們出來那個之前,我已經考慮了無數種可能性,結果偏偏忽視了最大的一種可能性,就是你老公會突然回來。
  那女的說拉倒吧,我早提醒你了,你說你分析過了,回來的機率是萬分之一,結果就中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向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摟摟抱抱。
  阿齊說奶奶的這都進了鬼樓了還這麼粘乎,真是他媽的狗變的。
  我說別說別人,你也一個鳥樣,那晚在三虎家,差點整幢樓都給晃倒了。
  阿齊大笑。
  我們繼續坐下來睡,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用掃把掃我們的臉。我們便醒了過來,一看,天色大亮了,一個拿著掃把的老頭子正一臉木然地看著我們,手裡拿著一把掃把,已經掃得有些光禿禿了。
  阿齊說老頭,這門都沒開。你怎麼進來的?
  老頭不說話,搖搖頭,指指樓上。
  我說你是不是就住樓上的,天亮了就出來掃地了。
  老頭點點頭,看了我一眼。
  然後一邊掃一邊往樓上去。
  我長歎一聲,看著老頭子消失了,小聲對阿齊說,這老頭子是個鬼!
  阿齊啊一聲,說你怎麼知道?
  這時,大門打開了。
  門外衝進來兩個警察,看到我們,說咦,你們竟然沒事?然後說,走,去聽宣判了。
  我看到這兩個警察背著槍在胸前,那槍亮膛膛的,十分威武,說這位大哥,宣判是怎麼?
  他看了我一眼,說去了就知道了,說還有兩個呢?
  阿齊說上樓了。
  另一個警察面色大變。說一直沒下來?
  我和阿齊一起點頭。
  然後兩個警察一把拉住我們就走,並且馬上把門帶上,放我們上了邊三輪車子,一路開走了。
  我說大哥同志,那兩人不用宣判?
  那個警察說已經宣判了。
  我就沒說什麼,車子往前開了幾分鐘,便看到一排一排的邊三輪車上面都是坐著人,一個一個五花大綁,像捆個粽子似的扔在車兜裡,嘴裡還塞著布塊。
  我看了一眼,至少有三十輛邊三輪。
  那兩個警察下了車,拿出繩子,也把我和阿齊給捆了,然後一個拿過一團布塞在我嘴上,另一個警察說我這車上那布團不見了,怎麼辦呢。
  另一個說脫襪子,大熱天的穿個屁襪子,脫了。
  然後那警察從腳上脫下襪子,塞進阿齊嘴中。
  阿齊低吼著,滿臉怒氣。我們掙扎了一下,根本沒用。只好由他們了。
  車子重複了昨天來時的路,這一次我看得清清楚楚了,這鬼樓就是在整個山谷的西邊,而南北兩邊都是關押犯人的監捨,一排一排的平房,至少有幾百間房子。
  從西往東一直開到大門口,過了崗哨,繼續走那條盤山公路,半個小時後來到外面那條大街上,看到兩邊都用白字在牆壁上粉刷著「毛主席萬歲」,「四個現代化一定能實現」等等口號標語,沿街兩邊已經擠滿了人,看到我們這一排車隊,都緊緊地跟在後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