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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

  她父親前兩天也才剛死,估計是和我同病相憐了。
  我和阿齊卻是第一次能坐上這麼高檔的車子,興奮得不行,一路上是又唱又叫的,到了鄉派出所,那個人把我們扔在庭院的一個角落裡,也沒給我們戴手銬,只是命令我們蹲著別亂動,過了一兩個小時,也沒人和我們說話,更沒有什麼審訊,一直到了晚上天黑下來了,才過來一個中年警察,踢了我們一腳,說跟他走。
  然後我們跟著他走到了後面的一間小房子裡,他打開鐵門,把我們推了進去,關上門。說在裡面好好反思,一會有人送飯過來,渴了就喝自來水,不許在裡面大小便,急了就喊人。
  這是一間陰暗的小房子,最多十平米,蚊子嗡嗡嗡地叫,裡面還有十個和我們同年紀的孩子,其中有一個女孩,理個短髮,穿著打扮像個男孩子,竟然打著赤腳,但長得很清秀。
  其他九個男孩子似乎都聽她的,將她圍成一圈,奇怪地看著我和阿齊。
  我們兩個一進去,便看到那個女孩子旁邊有一個凳子,但卻沒人坐。
  我便走過去,直接坐了下去。
  阿齊大聲說道:「這是我哥,不想死的全滾一邊去。」
  那九個男孩子冷冷地看著我,然後把我圍成一圈,阿齊幾次想打他們,卻被他們一個最小的小個子三兩下給收拾在地上了。
  「原來是練過的,放了我弟,否則別怪我三狼殺人!」我穩穩地坐著,不理他們那一道道要吃我的目光。
  那個女孩這時走過來,伸出右邊腳,一腳踏在我胸口,把胸往下壓低,冷冷笑道:「你要是敢摸我胸一下,我就放了你們。」
  我說我胸都比你的大,摸個頭摸。
  於是,無數的拳頭往我身上打來。
  從那次以後,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裝逼得有本錢。
  當晚我們兩人被打得不成人樣了。
  第二天早上,那個中年警察開門進來,大聲問道:「誰是商永昊?」
  我舉手,說是我。
  中年警察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媽來了,出去見最後一面吧。」
  ☆、006章 冥妻
  我驚訝地看著中年警察,沒有任何舉動。
  中年警察大聲說道:「商永昊,聾了?!」
  我說你剛才說什麼?
  他哼一聲,說既然你連你媽的最後一面也不願意見,那就怪不得我們了,一會十點鐘,槍斃!
  然後重重地關上門,走了。
  在那個年代,沒有說什麼法律的,特別是我們那個小地方,連法院都沒有,直接是警察說了算。捉人,宣判,執行槍決,全是警察的活,掄個槍一瞄,呯一聲,人倒下了,未必是打死的,也有沒打中嚇死的。
  我們村的李玉才,李大寶的叔,就是這樣嚇死的,當時我和阿齊還是偷偷跟著到八寶山上看到的,那個開槍的警察開完槍後,還被另一個警察踢了幾腳,罵他打到天上去了,不一會,果然有一隻鳥兒掉下來。
  但那個李玉才的的確確是死了,沒有傷口。那開槍的警察就說,一槍兩用,嚇死了人,打中了鳥,哈哈哈……
  我這才反應過來,撲在鐵門上,大聲叫起來:「你剛才說什麼?我媽來見我?是真的嗎?開門啊,我要見我媽!」
  我突然覺得我非常非常渴望見到我媽,我甚至有一種錯覺,就是覺得我媽根本就沒死,也許之前都是我做的一個夢,或者是,媽媽和父親跟我開的一個玩笑而已。
  我大聲叫著,踢著鐵門,光光直響。
  阿齊也湊上來,說三狼哥,難道嬸嬸沒死?不可能啊,那晚我也看見了。
  我猛地敲他的頭,罵道:「你才死,我媽肯定是沒死,他們都和我開了個玩笑而已,否則什麼可能不見她的屍體了呢,對不對?一定是我媽活了過來,然後自己從墳墓裡出來了,這才不見的,對不對?」
  阿齊也不知道我說什麼,只是頭被我敲得痛了,也只好說對對對,一定是這樣的。
  我們兩個一齊搖著那個鐵門,但卻再也沒有人過來。
  這時,那個女孩子走到我身邊,踢我一腳,罵道:「豬!」
  我握住拳頭就要打過去,她卻把臉往我拳頭一靠,說有本事你就打,我讓你摸我胸你都不敢,是不是男人?
  我說你真是個神經病,沒事找男人摸你胸,變態!
  她卻陰陰一笑,說這是她看得起我才給我摸,像你小弟,就沒這個資格。
  她看了阿齊一眼。
  阿齊氣得咬牙切齒,但知道肯定是打不過她的,昨晚我們都領教了這個不男不女的本事,就她一個人,可以打倒我這樣的男人至少十個。
  我在她面前幾乎是沒有還手之力。
  她笑道:「反正再過幾個小時,你就要被槍斃了,臨死之前,有本姑娘給你過過手癮,你還不知足?」
  我這才想起剛才那中年警察說十點鐘要槍斃我了。對,我他媽的就要死了,我怕摸她?
  我突然伸手往她衣領裡一摸。
  再摸。
  又摸。
  奶奶的,竟然是一排排的排骨!!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
  她卻激動地看著我。
  我乾脆把她往牆壁上一壓,撕開她的衣服,往裡一看,嚇得我魂飛魄散:衣服裡面,根本就沒有肌肉,竟是一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