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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節

  這張臉,清清淡淡的,像柔和的月光,像叮咚的泉水。只看一眼就不由得安心。他沒有九淵那麼驚艷,也沒有九淵的白髮妖嬈,可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就像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出塵脫俗。
  我張了半天的嘴。訕訕地輕喚了一聲:「張醫生?」
  帶著確認,帶著探索。
  他緩緩地點了頭,走到床邊後突然把我的裙子往上一掀,直接露出了小內內。我驚呼出聲。臉頓時燒得通紅:「你想幹什麼?」
  「第九把總鎖,也是半把鎖,在會陰穴處。」
  我正在思考著會陰穴在哪裡,他居然一把就扒下了我的小內內,臀瓣一涼,我終於明白了第九把鎖的位置,慌得趕緊反手去捂臀部:「我後悔了,不行,我不……呃……」
  那麼隱私的部位,我怎麼能讓他沾手,可我根本就沒來得及拒絕,已經感到菊花附近一涼。一句劇痛傳上了心頭。那股劇痛牽動著我的肚子,我的孩子還那麼小,似乎就已經感受到了不安,腹部明顯有一股寒氣在躁動。
  前後不過幾秒鐘的工夫,張醫生已經平靜地將第九把鎖閉合了。
  我羞得滿臉燥熱,突然感覺之前不該什麼都不問清楚就答應他的條件。
  我慌得把裙子整理好,臊得不敢抬頭看他:「現在能告訴我身世了嗎?千墨是誰,為什麼很多人似乎都很怕她防備她?」
  很多人,指的便是九淵、九風,以及陰間的那些陰司們。
  可我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張醫生說話,抬頭一看,那個氣質儒雅的魂魄正在劇烈地冒虛汗。而他的右手。已經燒成了炭火。
  可他的手並沒有像之前的那些鬼物一樣灰飛煙滅,我詫異地看到他已然燒到近乎透明的那隻手漸漸地、漸漸地恢復成了正常顏色,竟然一點損傷都沒有。
  再看那張臉,除了蒼白了些。沒有任何異常。
  他很鎮定地將最後那根筋收進了小瓶子,待回歸了肉身之後,整個人突然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急急地往地上倒。
  我嚇得趕緊把他扶上了床,不明白這個張醫生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這個肉身應該不是他的。可他為什麼不換一個肉身?非要在這個肉身裡乾耗著,也不知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苦衷。
  他的聲音發虛,飄飄忽忽地跟我說道:「千墨,休息一晚。明天我再幫你開陰陽眼。」
  「什麼陰陽眼?你不是說要恢復我的記憶嗎?你直接告訴我我的身世就行了,不必開陰陽眼。」我突然有點煩躁,這個人怎麼說話不算話?他閉合我的九把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又隻字不提我的身世,反而把話題轉到陰陽眼上,很煩!
  他看出了我的不耐煩,突然緊緊抓住了我的手:「你的記憶需要靠自己恢復,你們青家的扶乩錄……」他特別虛弱。每說幾個字都要喘一會兒,「上面有、有肉眼看不到的內容,等你開了陰陽眼,你就能自己看了。」
  他連我家的扶乩錄都知道?
  上面能有什麼看不到的內容?說話神神秘秘的。讓我煩躁極了。
  一個兩個都這樣,張醫生,你如果是誑我的,我一定跟你沒完。
  甩開他的手後。我氣呼呼地出了門,英子急急地往裡探頭,看到張醫生虛弱地躺在床上,大叫了一聲「師父」後立馬衝了進去。
  我氣得整夜睡不著,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覺突然異常靈敏。凌晨居然聽到張醫生師徒在談話,說的就是我的事情。
  英子哭哭啼啼地問他為什麼一定要在我身上花這麼久的工夫,還說什麼他的魂魄本來就虛弱,被我的血一燒,又得損毀多少精氣啊!
  張醫生卻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英子,你不知為師等著一天等了多久,她終於回來了,我怎麼甘心就此放手?」
  ☆、第八十章 總得有個先來後到
  「師父,英子願意……願意一直陪著你的,為什麼一定要盯著她不放呢?」英子的聲音在顫抖。
  偷聽的我,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張醫生的回答。
  過了一會兒,英子顫顫巍巍的聲音再度傳入我耳中。她似乎很緊張,語氣裡也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喘息:「師父,英子願意、願意幫您,您……」
  張醫生清冷冷的一聲呵斥打斷了她的話:「穿上衣服。出去!」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難道英子對她投懷送抱了?
  我聽得血脈賁張,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變態,第一次偷聽這種事居然還聽出興奮感來了。抬眼看到抱著我胳膊睡覺的傻九淵,鼻子突然酸酸的有點想哭。
  我都失蹤一整天了,他怎麼還不找過來?找不到嗎?
  早知道留點線索給他了,當時真的是氣暈了頭,才會真的一門心思想跟他分手。他那麼不解風情,不會真的以為我是鐵了心要分手吧?萬一真的不挽留我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我又後悔自己當時非要作了。
  可他差點就把我給殺了,天雷劈得我裡嫩外焦,我作為一個正常的女人,矯情一下生氣一下不過分吧?不生氣的才不正常。
  「千墨,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你懷了孩子?」一聲歎息,像照進窗子的幽涼月光,聽得我心頭一擰,竟然忍不住泛起絲絲心疼。緊接著,一陣止不住的咳嗽聲傳入了耳中。
  英子明顯沒走,應該還在他的房門外,可憐兮兮地哀鳴著:「師父,英子錯了,讓英子進去伺候你吧,我……我不敢再像剛才那樣了。」
  這柔弱的哭聲,這慘兮兮的呢喃,聽得我都忍不住心顫,這個張醫生,還真的是絕情。
  「青竹~」旁邊的傻九淵突然在夢裡叫了一聲我的名字,然後一個用力就把我拉進了他懷裡,像小狗似的拿臉在我頭髮上蹭啊蹭的。
  心裡某一處軟得跟棉花似的,我沒再糾結張醫生的不守承諾,抱著他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我做了兩個冗長的夢,夢裡大雪紛飛,有個頎長的身影立在暴風雪中,看不清眉眼,只依稀辨別出是個男人。我決絕地往前走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淚水滑落下巴那一秒,凍成小小的冰珠子,重重地砸進了雪地裡,眨眼就跟雪花融為了一體。
  掩在暴風雪後的男人隱忍著千萬般情緒,最後說了一句:「千墨,我等你。」
  是張醫生。為什麼我會夢到他?
  這是他跟千墨之前的前世?難道我在慢慢恢復「記憶」?讓我記起千墨的種種有什麼用你,張醫生,你百般設計陷害我,讓我經歷了那麼多次痛苦,我就算記起了千墨的種種難道就會原諒你嗎?
  這個夢其實很簡單,夢裡一直在下暴風雪,冰冷刺骨,暴風雪後的男人像石雕似的一直立在那裡。後面的夢,我一直都在盯著那個身影看,胸口悶悶的,有一種難過到控制不住眼淚的感覺。
  迷迷糊糊中,我的身體突然變得很沉,四肢僵冷,像是有東西壓著。
  鬼壓床?身子一陣陣的打怵,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上壓著的份量,很重。像是有很多只腳在我身上踩,又有很多根舌頭在我身上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