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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節

  九淵抬手向上祭出一張類似火殺網的東西,符紙燒出來的漫天火星子立馬飛向四面八方,像螢火蟲一般照亮了暗處的各個角落。
  我跟九杲蹲在沙發後,這時。他突然戳了下我的胳膊,然後一個勁地朝我擠眉弄眼。
  我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只能隨著他的眼神四處看,有類似口水的東西滴到了我的手背上。我抬頭一看,一隻鬼倒掉在燈上,長長的舌頭直接拖到我頭頂,我仰頭之際,那根舌頭呼啦一聲直接在我臉上舔了下,流出一片噁心的粘液。
  ☆、第四十五章 青龍鎖
  九淵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射來,我趕緊擦掉粘液往旁邊挪了半米,他揮袖一甩,我只聽到兩聲嗖嗖的風聲傳來,緊接著,他把最後一隻紅燭直接朝倒掉在天花板上的鬼物扔來。
  鬼物悶哼了一聲,尺把長的舌頭竟然生生斷成了兩截,他下意識地把剩下兩截舌頭往嘴裡卷。正好把最後那支紅燭捲進了嘴裡,下意識地嚼進了肚子。
  「吃了我的東西,必須為我辦事。」九淵悠然地拍拍手,背著手走了出來。
  九杲呆若木雞地盯著九淵,很快露出滿眼的星星,似乎崇拜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倒掉鬼聽了這話,後知後覺地想把嘴裡剩下的半截蠟燭吐出來,九淵眼疾手快直接飄到了他跟前,握住他的下巴強行幫那隻鬼做了咀嚼動作。
  等倒掉鬼無奈地全部吞完後,我聽到周邊響起此起彼伏的歎氣聲,昏暗中竟然有很多鬼物慢慢現出了身形。
  「陰陽居中,乾坤在外,你們什麼時候在周圍布了九宮八卦陣?」有一隻山羊鬍鬼物站了出來,掐著手指跟個算命先生似的。
  麥哲濤依舊坐在角落裡,沉聲看向山羊鬍鬼物:「既然已經接受了這筆交易,我過會兒自然會撤陣,這點不用擔心。」
  九淵挑挑眉頭,朝九杲使了個眼色。
  九杲立馬拉著我進了旁邊一間房,關上房門後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見我在看他,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小祖母,兩位叔叔是帶我來長見識的,我本事不夠。」
  聽到小祖母三個字,我就覺得自己很老似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叫青竹,你別總是叫我小祖母了,你多大?要不你叫我姐姐吧。九杲,我問問你啊,九淵到底是什麼身份,你們幹嘛那麼怕他,他以前有肉身的時候是不是跟個二世祖似的很霸道?」
  不僅霸道,看他剛才理直氣壯地向那麼多鬼物耍賴,我就覺得可笑不得。
  九杲嚇得小臉發白:「小祖母,不行的,我要是這麼不懂規矩,兩個叔叔肯定揍我,我今年二十一了。小祖宗不霸道。他本事很大的,之前還是人的時候可以在陰陽兩界行走,聽說閻王大人還聘用了他當陰差的老大。」
  我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好幾分,開什麼玩笑?他好端端一個活人被閻王聘用?
  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轟然倒塌了,完全不明白九家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九杲看我震驚,這才察覺我對九家一無所知,趕緊結結巴巴地閉了嘴。他不敢繼續往下多說,我看問不出來什麼。又看到這間房裡有試衣鏡,下意識地走過去看了下自己的臉。
  昨晚王孟說我長漂亮了,仔細一看才發現我的五官確實有了細微的改變,鼻樑骨悄沒聲地筆挺了些,眼睛似乎真的大了一分。
  這種改變就像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一次成功的微整形,讓我詫異,也讓我心慌。
  我掩飾住心底的不安,乾巴巴地笑了兩聲:「九杲,你有沒有聽說過有的人長到一定年紀後突然會跟之前長得越來越不一樣?以前聽我媽說,有的人鬼上身久了連容貌都會變樣,是不是這樣?」
  我現在胡扯的本事越來越大了,九杲應該沒見過我以前的樣子,所以他應該不會懷疑。
  九杲皺著眉頭沉吟道:「鬼上身只會改變人的氣質,不會改變容貌。小祖母媽媽說的那種人,應該是換了魂魄。」
  我猛地哆嗦了下,換了魂魄?
  我著急著慌地摸著自己的臉,又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雖然我的身體有點不對勁,可我我敢確認我還是青竹,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小祖母。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被我的話嚇著了?」他不知所措地把我扶到沙發上坐下,本能地將右手中間的三根指頭搭上了我的脈搏。
  「你學過中醫?」我想著自己身體不舒服,正好可以跟他請教一二,見他羞澀地點頭,趕緊說道,「我之前被人擺了一道,誤入鬼窩,看到有鬼屋把我鎖骨這裡戳穿了,醒過來的時候沒破皮,倒是出現兩塊黑印,到現在都沒消。前幾天手腕還脫臼過,有個醫生幫我扎過針,可我最近總感覺胸悶到喘不過來氣,你能看出是什麼問題嗎?」
  「小祖母,我也只是學過皮毛,九家走這一行的必須各方面都懂一點。不過我倒是不明白那位醫生為什麼要幫你扎針,小祖母的脈象有點弱,似乎也沒多大的毛病。待會兒讓二叔給你把個脈吧,他比我懂得多。」九杲說著趕緊把手挪開了。
  可我腦子裡卻被「換了魂魄」幾個字嚇得坐立不安。想起之前殺王孟的片段,那確實不像我的作風,那時候的我彷彿腦子都是空的,但卻清楚地知道該怎麼做。也清楚地記得當時發生的一切。
  我越想越驚懼,九杲看得心驚膽戰,顯然是以為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半個小時後,九淵談好了事情進來。九杲低頭含胸地喊了他一聲就匆匆跑了出去。
  「今晚就在這裡休息,明天動身去找你爸媽。剛跟他們打聽過,你爸媽應該跟柴老六在一起。」
  我神思恍惚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好幾秒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不去找肉身了嗎?」
  他直接用力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傻了?目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牽扯到柴老六。找你爸媽就是找我肉身。」
  冰涼的疼痛感激得我連打幾個寒噤,我神經兮兮地摸著臉看他:「你有沒有覺得我變漂亮了?」
  他天天都跟我在一起,也許跟我一樣並沒有察覺到我的臉在發生著細微的變化。
  不過聽我這麼一問,他的嘴角下意識地浮起一絲諷笑:「就你這個醜樣?」
  之前王孟還提到了我的眼睛。不知道當時我的眼睛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麼變化。我隱約記起,當初在金流鎮聽到貓頭鷹詭笑的那一晚,九淵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現在不要讓她們看見你的臉。」
  可此時的九淵,眼裡波瀾無驚,好像我剛才那句話只是在自戀,他並沒有察覺出絲毫的變化。
  我暗暗心驚,他在騙我。
  「咚咚咚~」九杲帶著麥哲濤進來了,麥哲濤的臉色不大好,看我的眼神也變了:「小祖宗,呆子說小祖母的身體不舒服,我能不能幫她把個脈?」
  九淵微微挑眉,盯著九杲看了一眼:「你怎麼知道她身體不舒服。」
  「剛才我給小祖母把了下脈。感覺小祖母的脈象有些微弱,我學藝不精,覺得還是請二叔……」
  九淵不高興地打斷了他的話,臉色一瞬間冷如寒潭:「以後不得我的允許。不准擅自給她把脈。她的身體是好是壞,我自有分寸。」
  我怎麼忘了,九淵也是九家人,醫術方面應該也是略知一二。眼下我甚至懷疑當初他不是不會接骨,而是故意不幫我接。
  懷疑的種子越長越大,麥哲濤的眼神也如芒在背。
  那晚我睡得很不踏實,半夜醒來時。摸摸旁邊的空位居然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