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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節

  我從沒聽說過金流鎮這個地方,不過離半廟村十幾公里倒是有一座金流山。
  出發之前我把爸媽床板下那個暗格裡的東西都撞進了包裡,如果那塊血玉有古怪,說不定其他東西也都有什麼講究。暗格最下面用紅布包了一本書,是純手工記錄的扶乩錄,裡面記錄著我們青家老祖宗的各種扶乩心得。
  我想爸媽是希望我能仔細學習這本書裡面的內容,不求多厲害,但求能做到扶乩請仙防身。
  扶乩是屬於道教的一種占卜方法,有的地方也叫請仙、扶鸞、卜紫姑等。據說紫姑是扶乩一派裡最受尊敬的神靈,最早的扶乩一派最大的光榮莫過於能請到紫姑仙。
  不過這些都是傳說,看看足矣,當不得真。
  很多人都以為我們青家的扶乩是造假騙錢,其實不然。
  我曾親眼見過我媽為一家遠道而來的陌生人扶乩,我敢保證我爸媽對那家人壓根不瞭解,根本談不來提前打探他們的消息。
  那年我才十歲,那家人看穿著就非富即貴,他們也是多方打聽才找到了我媽。
  他們有個親人去世,想讓我媽扶乩幫忙跟那位親人見最後一面。
  其實這種情況很難辦,扶乩請到的一般都是動物仙,不是說想請誰就能請到誰。
  不過因為那家人給的錢多,我媽只能答應幫忙試試,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們居然把那人的骨灰隨身帶了過去。
  我媽當時居然真的利用那盒骨灰把那位鬼仙家請到了身上,當時那家人不希望有任何外人在旁邊打擾,但我媽堅持要讓我記錄文字,他們又看我還是個孩子,僵持了個把小時後才同意。
  後來我才知道我媽堅持讓我在旁邊看著,是有原因的。
  那家人根本沒有跟鬼仙家傾訴相思之苦,我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仙家上了我媽的身後,突然瞪大了眼,藉著我媽的嘴把在場人的名字一一報了出來。仙家的眼睛裡帶著很深的恨意,報完名字後,我媽嘴裡又念出一連串類似甲子年丙申月之類的八字。
  仙家的親人聽完後臉色全部白了,我看到他們眼裡帶著難以言喻的恐懼。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不在陰陽不在合,混亂乾坤木虎身?」郭沐霖看我坐在車上一直看書,無聊地伸長脖子過來看。
  他肯定沒發現,我的手在抖,而且抖得很厲害。
  我剛才回想的那件事,居然就記錄在這本筆記裡!字跡略顯青澀,歪歪扭扭明顯是出自小孩子的手臂,可語言卻晦澀難懂,我看得很費力。
  最駭人的是,筆記裡每一篇都會標注記錄者的名字,而這一篇,記錄者一欄赫然寫著:青竹。
  我發誓我從不記得自己在這本筆記上寫過這種東西,難道是我八歲之前發生的嗎?
  還有一件事讓我很納悶,九淵突然又沒辦法聽到我的心思了。似乎從我影子歸位之後,他便沒辦法再聽到我在心裡腹誹的任何言語。
  「這是《透天玄機》裡的話,你看這種東西做什麼,就你那智商,能看得懂?」郭沐霖瞥著我,鄙夷地撇撇了嘴。
  我不想跟他討論這本書,有的事情我暫時不能和盤托出。
  爸媽當初留的那張字條肯定有言外之意,他們讓我別讓九淵看到那塊血玉,這一點我沒能做到,但暗格裡的其他東西,我得自己琢磨。
  我不知道怎麼跟人形容現在的自己,陰骨棺中那一眠,讓我整顆心平靜了不少,我突然不再像之前那樣焦躁了。
  我淡定地朝他扯了個笑,合上筆記,開始跟他閒聊:「你覺得老鬼真的死了嗎?半廟村裡的人突然走了那麼多,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邪門的事。我感覺老鬼可能半夜吸了很多人的精氣,所以他們才會感覺頭暈。半廟村這麼多年來沒有出現過什麼大亂子,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所以只好跑出去避避風頭。」
  郭沐霖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了兩眼,緩緩收起方纔的玩世不恭樣,淡淡道:「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但他死不死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
  「煞氣?你既然是人,怎麼會天生帶煞?」
  煞氣乃極為強盛的陰氣,而人則生於陽世間。陰陽本就相生相剋,他身上如果帶著煞氣,按理是活不到成年的。但看他現在的年歲,少說也活了二十五年的樣子。
  郭沐霖輕輕一笑,又擺出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樣:「這些你不用操心。」
  他這是不想再繼續聊下去了,可有的事情我必須弄清楚,比如郭沐霖:「你什麼時候把我老公還回來,不管怎麼說,我嫁的是郭沐霖。他現在是郭家最後一根獨苗,你能不能放過他一條命?」
  郭沐霖的身體本來就病怏怏的,他再這麼附下去,只怕一離開郭沐霖的身體,他就要去見閻王。
  我不是憐惜郭家,只是憐惜跟他的這場夫妻情分。
  就在我等著他的回答時,車子突然來了個急剎車,我急忙往前一看,好好的馬路上,居然挺屍似的躺了一大片人,全都一動不動。
  ☆、第二十三章 斷頭香
  我們坐的是一輛租來的麵包車,司機看清楚路面上都是死人後,嚇得尖叫了一聲,翻著白眼就趴在了方向盤上,怎麼喊都不醒。
  我看郭沐霖下車,趕緊跟出去看。
  「看的時候繞道走,千萬不要從他們身上橫跨。」郭沐霖叮囑了一聲,率先走了進去。
  地上大大小小的躺著起碼三十個郭家人,其中兩個還是才五六歲的孩子。我試了下幾個人的鼻息和脈搏,確實死了。
  郭沐霖看得快,突然在遠處「咦?」了一聲,我跑過去一看,地上那人血肉模糊,全身上下堆滿了血痂,黑乎乎的一片看得人頭皮發麻。
  「他的皮居然被剝了。」郭沐霖沉吟著看了我一眼,「小竹子,這條馬路平時沒人走?這些人死兩天了,屍體怎麼會一直沒人處理。」
  我搖搖頭,觀察過周圍的環境後,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北邊再走幾公里就到金流山了,這些屍體全都頭朝正南腳臨正北,似乎是從北邊過來的?
  「那邊有處山坳,我們當地叫它鬼門坳,活物只進不出。他們腳上有泥,會不會是……」我懷疑郭家這些人進過鬼門坳,可他們兩天前就死了,難道當初把我那口陰骨棺送到老槐樹下後,他們就去了鬼門坳?
  郭沐霖沒吭聲,皺著眉頭往北邊走近幾步,凝望遠方那片看不到的鬼門坳不知道在想什麼。
  「轟」地一聲響,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司機,居然扔下我們開車跑了。好在他已經把我們的東西都從車上扔了下來,我跟郭沐霖遙遙看了一眼,都沒追。
  餘光瞥到左前方有什麼東西晃了下,我跑去一看,又是一具被剝了皮的屍體。
  我心裡打怵,看到她身下壓著東西,強忍著心裡的懼意想把東西抽出來。
  可我的手剛碰到那東西,左手臂猛地被什麼東西抓住,很緊很緊,嚇出我一聲驚叫。我回頭一看,旁邊那具被剝了皮的屍體居然詐屍了!
  郭沐霖聞聲趕來,看我掏出樹枝要打屍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聲色俱厲道:「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