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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

  他說完這話,就毅然跑回了老槐樹。
  我沒敢回頭,硬著頭皮一口氣跑出了樹林。
  我在村外繞了一大圈才回到爸媽家,躺倒床上時才發現身上的白裙子已經濕透了。
  我把所有的門窗都反鎖好後才敢睡覺,腦子裡空蕩蕩的只剩下恐懼這一種情緒。
  我怕郭家人發現我逃出來後會跑來找我,所以我並不敢大喇喇地躺在床上睡覺,而是躲在爸媽的空櫃子裡縮著,都沒敢去廚房找東西吃!
  迷迷糊糊快睡過去時,櫃子裡突然凍得我牙齒打顫。
  櫃門「啪嗒」一聲開了,我猛地驚醒,抬頭看到熟悉的銀絲白袍,憋到現在的眼淚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
  「九淵!」我撲進他懷裡,直到這時才突然鬆下一口氣。
  可能因為我從來都沒對他這麼熱情過,所以九淵愣了好一會兒才回抱住我,語氣裡滿是嫌棄:「你身上髒死了,還臭哄哄的,怎麼也不先洗個澡。」
  我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哪裡有心思跟他還嘴。
  「喲,才多久不見,小媳婦已經調教得這麼黏糊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驚雷般在我身後炸起,我現在就是一驚弓之鳥,本能地竄到了九淵身後。
  一個虎背熊腰但容顏俊美的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門邊,他的體型比九淵粗壯一倍,但並不胖。
  粗粗的眉毛直入鬢角,圓眼天生凶相,說話時嘴巴上的那縷小鬍子一抖一抖的,總讓我以為他下一秒就會把我捏死。
  九淵哼了一聲,朝他伸出手去:「曲訶,少給我廢話,東西帶來沒?」
  他就是曲訶?九淵找來幫忙的人?
  這凶神惡煞的塊頭,看著確實比九淵厲害。
  九淵顯然又猜到了我的心思,眸子一冷,拎著我的後頸就把我扔到蓮蓬頭下直接拿冷水沖。
  我氣得直跳腳,可還沒來得及抗議,他接過曲訶手裡的小瓶子就仰頭把裡面的東西喝了。
  我肚子咕嚕嚕一叫,居然看饞了。
  他邪魅一笑,當著曲訶的面,直接扣住我的腦袋,嘴對嘴地把東西餵進了我的肚子。
  飢餓引發的種種不適居然很快沒了蹤影,曲訶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後挑著眉頭笑了:「小樣,有你的。」
  「還不走?把陰泉水留下,你去給我盯著老鬼,看看會不會露出破綻。」九淵貌似心情很好,又把我當小狗似的放在水下衝了一會,然後才把我拎回爸媽房間。
  我什麼都來不及問,他直接就把我身上的白裙子撕了。
  我趕緊摀住胸口,這種時候總不能還想著那檔子事吧?
  他嗤笑一聲,直接把我按趴在床上:「背還想不想要了?不想要那我就不幫你治了。」
  我舒了一口氣,趕緊乖乖趴下,悶悶地說道:「我差點被活埋了,婆婆怎麼這麼無情?萬一她發現我逃了,會不會讓人過來抓我?」
  「不會,」九淵篤定道,「你以為我剛才在做什麼?」
  ☆、第十五章 異常
  我背上的腐肉已經爛到沒了知覺,等九淵挑走腐肉,我才發現幾乎整塊後背都疼得我撕心裂肺。
  他脾氣很古怪,滾床單的時候每次都把我折磨得痛不欲生,可幫我處理傷口時卻特別溫柔細緻。他用陰泉水把我後背擦拭了一遍,蟄痛感頓時減輕不少。
  「過兩天傷口就能痊癒了,不過這生死印暫時解不開。」九淵舒了一口氣,我趕緊爬起來想找衣服穿,結果一動腿腳就「嘶」了好幾聲。
  我身上紮了好幾粒一厘米左右的槐樹刺,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扎得更深了。
  九淵看到這些刺,臉都黑了:「麻煩。」
  他從抽屜裡翻出來一把鑷子,開始粗暴地幫我挑刺。
  我心裡憋屈,想到這些擔驚受怕的日子鼻子就發酸,再加上全身上下到處是傷痛,所以我不知不覺就開始啜泣。可我怕九淵繼續嫌棄我,只好緊緊咬住嘴巴不讓自己出聲。
  「姓柴的老男人折回去後沒有繼續填洞,被曲訶使了個調虎離山引開了。」九淵微不可尋地歎了一口氣,突然開始說樹林裡的事。
  他說那個洞因為之前郭家人挖洞「種植」公公,本來就出現了鬆動跡象。昨晚去過那麼多人,塌陷也情有可能,如果刻意填平了反而會惹老鬼懷疑。
  聽到這裡,我疑惑了,帶著哭腔問他:「老鬼平時不在老窩裡待著?」
  九淵搖頭:「老鬼的煞氣很重,很少待在樹林裡。」
  他跟柴叔一直對老鬼諱莫如深,也不知道老鬼到底是何方神聖,長什麼樣?會不會也跟九淵一樣附在人身上隱藏身份。
  九淵的臉色突然有些尷尬,我心裡一緊,看樣子,他到現在都沒跟老鬼正面交鋒過,起碼他不知道老鬼長什麼樣。
  敵在暗,我在明,這種局勢太危險太被動。
  等了半晌不見九淵再吭聲,我趕緊偷偷把眼淚擦了看過去。
  沒想到這廝又開始耍憂鬱了,竟然仰頭四十五度角盯著牆頭上的一小片蚊子血看,語調淒涼:「其實我眼神不太好,小時候中毒瞎過一段時間。」
  我身子一抖,對此很是懷疑。
  可他接下來卻用飄渺幽怨的聲音,訴說了一樁鮮為人知的心路歷程,一聽就是那種飽經滄桑的人才能抒發出來的情感,很真摯:「那時候我還是人,因為不想讓人知道我眼睛有問題,所以經常盯著太陽看,想把眼神練得有神些,不再讓人嘲笑……」
  可有幾雙眼睛能受得了長時間盯著太陽看?所以他的視力因此越來越差。
  這一點,在他變成鬼後依舊沒有得到改善。
  他說著說著,眼眶居然開始微微發紅,我心一揪,下意識地就主動道歉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現在能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我只是覺得老鬼神出鬼沒,你跟柴叔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也情有可原,」抬頭看到他還在哀傷地盯著干死在牆頭上的那只蚊子,我立馬怯了聲,「我沒有故意質疑你的能力,你救我這麼多次,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他緩緩把視線挪到我臉上,流轉的目光裡竟然真的泛著點點濕意:「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