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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節

不過他們的這番對話,讓我清楚的知道,我還沒死,我還活著,不過是傷勢比較嚴重而已,可好奇怪……是打了麻藥麼?我全身上下除了腦袋有點揪著疼之外,其他的任何一處皮膚,別說痛,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哎,也是啊,葉澤還那麼年輕就遇到了那麼大的案件,這一關如果能挺過來的話,那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啊,不過報紙上面所說的是真的麼?他已經查到了那個殺死沈默的兇手了?」這個問題一出,我瞬間就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是他……這聲音沒錯。和他很像。
「我只是一個醫生,對於這種事情,他也不會跟我說,不過既然報紙上已經寫了是,那應該就是吧,他送進來的時候就連省局廳的領導都來看過,並直接找到了我們的院長洽談他的傷勢,沒想到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竟然會受到整個嘉市的關注。」周語格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撬開了我的嘴巴,然後再用一根極其冰涼的東西塞到了我的喉間,輕聲說道。
只聽一陣緩慢的腳步聲走到了我的身邊,說道:「他拯救了整個嘉市,受到那些高層領導的關注也無可厚非,如果他能好起來,我想他的前途應該很無量啊。」
語畢,周語格當即從我嘴裡將那玩意兒拿了出來,轉身疑惑的對著那個男人說道:「拯救了整個嘉市?他做了什麼?」
我心咯登一下,周語格既然能問出這句話來,這就表示鍾蠡並沒有對外公開嘉市西郊化工廠房裡面的事情,也就是說。這件事很可能已經被鍾蠡和某些不知名的高層給壓了下來,他不是刑偵大隊的,以他的這個級別,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他是怎麼知道的?
「呃。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畢竟是警方機密,好了醫生,我在這裡照顧他就好了,您該忙什麼就去忙吧。」我聽見他搬動凳子的聲音,而且離我很近,應該也就只有一隻手的距離吧。
「有什麼情況你可以及時按床頭的按鈕,我二十四小時都在辦公室。」周語格說完,當即就邁著步伐離開了病房。
而就在我好奇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知道爆炸的這件事情的時候,我隔著繃帶感覺到了一陣暖意,是手,他的手正緩緩地從我左手之間慢慢的往上伸,直到這陣暖意到達了我正纏滿繃帶的脖頸口的時候,移動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就是一陣詭異的嬉笑聲。
這陣嬉笑聲很陰森,就跟那些恐怖電視劇裡面女鬼出現的聲音非常相似。
「對不起了,我的老同學,我不能讓你醒過來,更不能讓你說出真相。我只能殺了你,你說你好好地呆在M部就行了,為什麼一定像瘋狗一樣咬著這個案子不放?現在好了,束縛我的繃帶已經完全被解開,而你。很快就可以下去陪你那個短命老爹了,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我也是獵豹僱傭兵團的人,李天笑,陳則穎,我們都是一起的,雖然這次任務失敗了,但這也是我脫離獵豹最好的機會,拿著陳則穎留下來的僱傭費,我會去一個非常遙遠的國家,到時候就算你從棺材裡面跳起來,也找不到我,下輩子做個聰明人,不要再愚蠢的以卵擊石了。懂麼?」
他的手指正在慢慢的用力,而我在他用力的當下猛地睜開了雙眼,他似乎被我這個舉動給嚇到了,這手在我脖頸口顫抖了一下。
當我正要拉著他的手臂準備動手的時候,李銘雨。郭勇佳,裴婧瑤還有擼一發瞬間就從門外衝入將其制服。
這一幕看的我就跟個傻逼似的,除了裴婧瑤之外,其他三個男人衝進來直接就拉著他一頓海揍,三分鐘過去了。我還是傻愣愣的坐在病床之上看著他們你一拳我一腳的在那邊猛踹,而裴婧瑤也在此時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撫摸著我的腦袋,雙眼閃爍的問我好一點沒有。
這個時候我哪裡還說的出什麼話,直接就被這些人突兀的激動給嚇懵逼了。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中了弓弩還會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裴婧瑤緩緩地從門口走來,坐在我的身邊,看了一眼這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男人,輕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陳則穎在約我來的時候的確是用了你的身份,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在去的路上她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她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她知道她在離開那間別墅之後你一定會跟過來,所以讓我配合她演了這一場戲。一來是想要知道你在她和我之間最後到底會選擇誰,二來,她想要徹底擺脫獵豹的操控,這第三,她不想讓這個曾經養育自己的城市變成死城,所以,她叛變了……」裴婧瑤口中說的一字一句,都跟釘子一樣鐫刻在了我的心頭。
「那陳則穎呢?她是死……還是活?」我看著裴婧瑤,問道。
後者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說道:「陳則穎已經死了,在臨死之前她把獵豹第三僱傭兵團的核心人物名單交給了我,而我也在第一時間給了林天,不過你不用太難過,死亡不代表是結束。也可能是一個新的開始。」
「不是,我說瑤瑤,你這句話說得……有點兒模稜兩可啊,你這又是死了,又是新的開始的。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問道。
她笑了笑,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個染有血漬的信封交給了我,繼續說道:「她的弓弩旁邊有一個小型的血袋,這種血袋一捏就碎,裡面都是黑狗血。接下來,你就自己猜咯,反正作為交換,她有了新的開始,而我們,是不是也該有一個新的開始?」

第394章 一個故事的結束,另外一個故事的開始
我接過了裴婧瑤遞過來的信封將其打開,裡面有三頁紙,紙上滿滿書寫著陳則穎的內心世界,她憤恨這個世界的不公,憤恨她那麼愛一個男人卻又得不到他的悲傷,憤恨為什麼有些人可以輕易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她,卻要付出比常人百倍的努力。
「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他,所以我求求你好不好,幫我照顧好他,我知道我的怨恨給你們帶來了很多困擾,以後不會了,陳則穎這三個字會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我也會努力,努力的變回原來的自己……」
看完了這封信的末端,又緩慢的將這三頁紙放入了這染有血漬的信封,歎了一口氣。當下也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
或許人就是這樣吧,這就是陳則穎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十年了,在這十年裡面她受過多少的折磨我不知道,或許也沒人知道,就像她說的,每一次她從死人堆裡面爬出來,腦子裡面第一個人過濾的就是我,這就是她的愛情,屬於陳則穎的愛情。
在那個男人被刑偵大隊帶走之後,鍾蠡和林天兩個老不死的就帶著任韻從房門口走了進來,而鍾蠡從出現在我房門門口的那一刻開始,臉上的那兩塊蘋果肌就沒有掉下來過,我甚至還能在他的鼻孔外面一圈看到一簇鼻毛……這得高興成什麼樣子,才能有他這種狀態啊。
「好,好,呵呵呵,葉澤啊。這一次你可真立了大功了,上級決定等你傷好了之後立馬調你去省內刑偵隊,怎麼樣?這下你可有發揮的空間了吧?」鍾蠡這五大三粗的,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床邊,他這不坐還好,一坐下來,我特麼都能感覺我的床瞬間矮了一截。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一個人靠著身後的抱枕看著眼前的這兩個男人。
「鍾局,我想跟我老師單獨說幾句話。可以麼?」我抬頭看著鍾蠡,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個臭小子,想撇開我說悄悄話?不行,我倒要聽聽你要跟這老頭子說什麼,有什麼話你就說。」鍾蠡猛拍了我一下肩膀,大大咧咧的說道。
我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鍾蠡,心想這老頭是不是傻,我特麼又不說他壞話,破了個案整個高興的就跟個二百五一樣。算了,反正是他自己要留下來的。
我抬頭看著林天,沒管身邊的鍾蠡,當即開口問道:「你早就知道陳則穎想用假死來欺騙他們,所以配合著裴婧瑤和陳則穎一起來欺騙全世界?」
林天點了點頭,一臉得瑟的在我面前走了一圈,說道:「你說呢?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不是麼?既能讓她換個地方重新生活,又能把獵豹的陰謀給毀滅在搖籃裡面,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不過說實話,早知道你是這種反應,看見陳則穎和裴婧瑤雙雙中剪還能那麼冷靜,還不如當時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旁觀者就是陳則穎的?」他話沒有說完,我就滿身怒火的看著林天,擲地有聲的問道。
林天在爆炸現場的時候顯得非常從容,雖然滿身全部都是很汗,但是他的表情卻騙不過我,他早就知道這個炸彈的威力不足以帶動這廠房群的所有廠房,所以才會在爆炸之前的那幾秒鐘衝出廠房,他這麼做的目的……我想應該是去處理其他獵豹的成員了吧?
獵豹既然能在嘉市籌劃這場陰謀兩年之久,更不可能只派這麼幾個人來到嘉市,毒氣彈……毒氣彈才是最為重要的位置,他們一定會在毒氣彈周圍加派人手,如果在這個時候讓他們看見有廠房已經開始爆炸,那麼他們為了保命也會下意識離開駐地,一旦離開了毒氣彈的周圍,嘉市警方和林天再給他來一個甕中捉鱉,還怕抓不到他們麼?
林天不是一個喜歡殺人的老頭,對於屍體,他更喜歡活人,因為抓到的如果是活人,他就能用各種方法從他們嘴裡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林天看著我,臉上的笑容也隨之落下,他走到了我的身邊,然後拿起放在我身邊的那一把軍刀,說道:「在沈默死亡之前的三個小時。」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沸騰,左手猛地超起他手上的軍刀,動作犀利的直接將軍刀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而此刻,我的眼睛更是死死地盯著他那一雙已經泛黃了的雙眼,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為什麼不去阻止他們,你的命就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麼?」
他沒有反抗,即使我的刀口已經流滿了鮮紅色的血液。他還是沒有後退半步。
「阻止?葉澤,你還是太年輕,我的任務是隱秘的,如果在那個時候我去阻止他們或者是透露任何一則消息,都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你以為就靠我林天能對付整個獵豹僱傭兵團的人?」林天握著我拿刀的手,冷冷的說道。
鍾蠡見我情緒這麼激動,當即也上前說道:「葉澤,你不要激動,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好好說。」
「匡當」一聲,我憤恨的將手上的軍刀丟在了地上,輕抱著自己的腦袋默默地塞入了自己的雙膝之間。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這個事實,這一切原來就只是一個陰謀而已,而我葉澤,在這一場陰謀裡面,更是連顆棋子都算不上。
「你們準備怎麼處理宋達夫?」我悶聲問道。
鍾蠡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宋達夫的身份特殊,所以只能委屈沈默,對外公開她是自殺的,並製造一些她自殺的動機就可以了,至於宋達夫,我們只能低調處理。」
我心裡很清楚他所說的這個低調處理是什麼意思,將這個案子提交省局,然後再交由不知道比我大幾百倍的官員來處理,至於處理結果是什麼,我或許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