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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節

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們竟然會在二十四小時裡面破案,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過的,其中最大的功臣還不是我們刑偵大隊裡的任何一員,而是那個叫做梁悅怡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我想就算給我們三天的時間。我們都不可能會這樣輕易的破案。
我們在第一時間就將這些被拐人口登記在案,然後再把他們集體送到醫院治療,畢竟他們之中有的人被發現的時候都已經皮開肉綻了。
第二天跟鍾蠡作報告的時候我把梁悅怡給我情報的事情告訴了他,他讓我爭取把這個女人發展成我們警方的內線,鍾蠡猜想這個叫做梁悅怡的女人一定和黑市有所聯繫,要不然她不可能在我問她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把這些被拐人口的地址告訴我,或許,她也參與其中,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幫了我們,這表示她對於警察沒有任何芥蒂。
我沒有在第一時間答應鍾蠡,內線在黑道裡面意味著一個什麼樣的身份我想大家都知道,一旦這個身份被人發現,那麼梁悅怡的境地就會非常尷尬,內線是一個不屬於警方,不屬於黑道的身份,很多時候,警方會對內線進行棄車保帥的手段,那麼這個時候,內線無疑會成為犧牲品,我說過,我不是一個好人,但也絕對稱不上壞人,所以對於這種恩將仇報的動作,我十分反感。
從醫院回到刑偵大隊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梁悅怡心甘情願的站在警方這個立場,那麼對於警方掌控黑市的一舉一動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但她還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或許她身後有很強大的背景。但她始終是一個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該不該讓她冒這個險,幫我們掌控黑市呢?
可等我拿起電話一個一個字符按下去的最後一下,我卻猶豫了,我沒有理由讓任何人替我們冒險,更何況她原本就有自己的生活,我為什麼要為了鍾蠡的一個命令,讓她去冒險?
回到刑偵大隊的時候我碰到了裴婧瑤,她告訴我任韻七點鐘就到達了刑偵大隊,一連五六個小時,她都沒能讓滕礫瑤畫出歹徒的素描,旁邊的人都說算了,可這小丫頭倔強,一直和滕礫瑤在監控攝像頭前墨跡著。
我點了點頭,摸了摸裴婧瑤那張憔悴的臉頰,心疼的說道:「瑤瑤,這個案子結束了,我放你半個月假吧,你也該回去看看你爸媽了。」
她苦澀的歎了口氣,將我捧在她臉頰之上的手臂輕輕的拿下,憔悴的說道:「沒關係,今天一整個刑偵大隊的人都很焦躁,知道麼,當我們知道你們找到那些失蹤人口的時候,不光是你們在現場的人,就連這裡也是一片歡呼聲,還有的已經給你取了一個外號,嘉市福爾摩斯,葉澤。林天說的沒錯,你真的是個鬼才。」
裴婧瑤很少誇人,但也不知道為什麼,被她這麼一誇,我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不安,就感覺……她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雙手緩緩地抬起放在了她的肩膀之上。而後苦澀的說道:「瑤瑤,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這幾天的確忙了一點,自從李天笑死了之後,又來了一個旁觀者,不過沒關係啊,船到橋頭自然直麼,不是?」
「你啊……總是這麼樂觀,行了,快點進去勸勸你那小師妹吧,都已經六個小時了,她愣是一直盯著那個男人的畫像,跟魔症了似的。一會兒我請客,帶著你小師妹和滕礫瑤一起去吃個夜宵。」裴婧瑤拿著手上的立案報告拍了拍我的左側手臂,啼笑皆非的說道。
「木……」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的一秒鐘內,我崛起了嘴巴,冷不丁的就在她臉頰之上親了一下,然後邁出右腿直接就打開了她身後的監控室大門。
「不不不,不是的,顴骨應該再往裡面縮一點,膚色判斷不出,眼窩深一點……嗯,麻痺,還是不對。老滕,再抽一張紙重新來過……」
我這一走進大門,就聽見任韻在監控室內一直嚷嚷著,而那個叫做滕礫瑤的側寫師更是不厭其煩的從自己的側寫本裡又抽出了一張空白的A4紙。
我緩緩地關上了監控室的大門,隨後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滕礫瑤的面前,抽出她手上的側寫本。轉身對著正苦思冥想的任韻說道:「行了,看不出來就看不出來唄,那麼較真幹啥玩意兒,你不餓滕礫瑤還餓呢,走著,出去吃頓飯,回來再想……」
「你給老娘起開,關鍵時候呢,捯飭什麼捯飭,老滕,這個男人的顴骨有些突起,但不一定都是他自己本身的肉。顴骨處的俏皮部分你給我消瘦一點,還有鼻樑,從這張照片的側面來看,他在臉上打了陰影,把這些陰影去掉,再加一些潤色。」任韻一把就將我手上的側寫本搶了過去。然後一把就丟給了滕礫瑤說道。
後者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就低下頭,按照任韻的囑咐重新畫了起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愣是閉嘴在旁邊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但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只是畫出了這個男人的大致輪廓,顴骨這一塊還是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他長得就是這個樣子。
當任韻搖頭說這張又要重新畫過的時候,我馬上拿過了這張照片塞到了口袋裡面,然後拉著這兩個小妮子上了我停在門口的車。
這樣下去,不光是人任韻,就連滕礫瑤都得過勞死。
「喂,我們還沒弄完,你把我們拉出來幹嘛?」任韻坐在後座位之上,皺眉問道。
我瞥了一眼後視鏡,然後擰動車鑰匙,直接就吵著距離刑偵大隊不遠處的一家飯館開了過去,一邊開著。還一邊說道:「我可不想我唯一的小師妹還沒有抓到犯罪嫌疑人,就餓死在刑偵大隊,你餓死不要緊,你想想你師兄我啊,要讓那老頭知道了,我估計不死也得半殘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任韻再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從滕礫瑤手上拿過了一張側寫紙自己開始畫了起來。
五分鐘過後,我將車子停好,將這兩個小妮子帶入了事先和裴婧瑤說好的酒店準備大吃一頓,不曾想,我這剛進酒店就看到裴婧瑤正坐在酒店服務台內。身旁還站著兩個服務員,看她們臉上的神色,似乎非常慌張,而裴婧瑤也抱著自己的手臂強忍著疼痛。
「你們自己先去找個位置點菜,別他麼給我跑了,要不然。老子端了你老窩。」我把雙肩包交給任韻,轉身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快步走到了裴婧瑤身邊,當我走進服務台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正捲曲的手臂,她的手上有一道紅色的刀口。旁邊的兩個服務員正在替她包紮。
「什麼情況?你的手……」我走到了服務員的身邊,從她們兩人的手上接過創傷藥,一把就將裴婧瑤的手臂放在了我的膝蓋之上,皺眉問道。
她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怎麼會沒什麼。剛剛有個男拿著刀就追著一個女孩跑,追到我們酒店門口的時候,女孩跌倒了,那個男人上去就是一頓亂桶,這位女士見到之後馬上上前阻止,雖然那個男人被抓了。可這位女士也受傷了……」一旁的服務員低頭看著我,一臉急躁的說道。
「是真的麼?」我一邊擦拭著裴婧瑤受傷的手臂,一邊心疼的問道。
371 章 死了
「誰讓你來的那麼慢,我等了你半個小時……」裴婧瑤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她在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我抿了抿嘴,將已經包紮完畢的手臂輕輕的放回了她的膝蓋之上,說道:「是我的錯,是我太慢了,但是我能不能麻煩你照顧好自己,萬一你要有什麼事兒,你爸媽怎麼辦?我怎麼辦,你是個警察,但你同時也是一個女人啊……」
我沒有埋怨裴婧瑤,只是對她當時那種無所謂的態度有點反感。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是說好的,不管有什麼事情,雙方不會隱瞞,但她現在的這個態度,很明顯的,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我知道。
「好了,我先陪你回家休息,至於夜宵,就讓他們兩個人吃吧……」我拉著裴婧瑤的手臂,一邊往外走,一邊擔心的說道。
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跟在我的身邊。走出門口的時候我讓她站在路邊稍微等一下我去拿車,可哪裡知道,我這前腳剛剛踏出這酒店的門口,一輛卡車後腳瞬間就出現在我們的左邊朝著裴婧瑤飛馳而去。
我瞪大了眼睛,轉身一把抓住了裴婧瑤就飛撲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那輛卡車直接就撞進了這家酒店的大門內,而飛濺起的碎石也跟下雨似的掉落在了我們兩人的身上。
當時我也懵逼了,也沒顧著站起來,第一反應就是伸出左手查看被我擁在懷裡的裴婧瑤。
「瑤瑤,怎麼樣,你沒事吧?」我低頭摸著裴婧瑤的腦袋,擔心的說道。
後者搖了搖頭,那一雙眼睛,更是極度恐慌的看著我的身後,我順著她的眼神看了過去,可當我轉過身子,看向那輛前車頭已嵌入這家酒店門口的卡車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沒人……怎麼可能。這駕駛座上居然沒人?媽的……難道是誰有人故意想要裴婧瑤的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瑤瑤……」我迷茫的轉過了身子,餘光瞥了一下她剛剛受傷的手臂,問道。
只見裴婧瑤嚥了一口唾沫,惶恐的說道:「我……我沒有得罪誰……」
我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哪裡知道在扶起她的同時,我一個踉蹌,左腿一陣生疼的單膝跪在了地上,此時,我們兩人才將目光慢慢的移動到了我的左腿內側,鮮紅色的血液正從我左腿內測的一個拳頭大的傷口處慢慢的溢出。
就這樣,我又被送進了醫院進行包紮,用周語格的話來說,我現在是這家醫院的黃金VIP會員,醫不好,死不掉的那種,他一邊給我包紮還一邊說著,像我這種潛在VIP會員,他應該多認識幾個,然後再在給我開的藥裡面下一點功夫,這油水可就嘩啦啦的了。
在周語格給我包紮的同時,裴婧瑤就在急症室的門外進行筆錄詢問,她自己就是刑警,所以對於警方的筆錄流程也駕輕就熟,不等我們同事問出口。她就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了詢問筆錄的刑警,而且很詳細,其中沒有多加猜測,所以用的時間自然就快了很多。
一個晚上被襲擊兩次,這絕對不是偶然,因為就在我們等待救護車的這一段時間裡面,我讓裴婧瑤扶著我查看了一下這輛卡車的內側,我發現在油門踏板之上有一根三十厘米長短的木棍,而且這根木棍還頂著這油門踏板,單單這一點,難道還不能證明有人要殺死裴婧瑤麼?
可那個人是誰?如果裴婧瑤有所猜測,她一定會告訴我,但當我說出這個猜測的時候,她竟然說不可能會有人想要殺死她,我問她為什麼,她卻閉口不提,我相信,她有難言的苦衷,但這件事情關乎到她的生命安全,我不能不問,一直到後來,她把我送上救護車就想離開,要不是我苦苦拉著她的衣角不讓她走,這會兒她應該就是在刑偵大隊錄口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