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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節

第317章 他到底死沒死
這枚金幣是我爸在參加龍舟比賽的時候拿到的,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但他天天把這金幣掛在自家書房裡面,而自從我爸進入監獄以後,我就把他書房裡面的私人用品收拾了一下,放在了我的小包裡面,後來他死了,我就他所有的東西都埋在了他小時候替我種的大樹底下,這王八蛋,居然連這些東西都翻了出來?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顧北將這枚金幣掏出之後,又用鑷子夾開了擼一發左側小腹的皮膚,此時,他的整個腹腔都映入了我的眼前,紅色如血一樣的內壁,肋骨,經絡,我都看得無比清晰,就算到了現在。我還是不相信,躺在這張冷冰冰的解剖床上的,就是擼一發。
「死者的腹腔內側有一個原型凹痕,應該是有人強行將這枚金幣塞入死者的皮肉裡面,腹腔裡面的內臟全部掏空,現在我們的同事正在連夜檢測那房間裡面的內臟和大腸。並且針對這五具屍體的血液報告和DNA報告分類,明天早上應該就會有結果。」顧北抬頭看著我的同時,那一雙沾滿了鮮血的手臂也順勢從擼一發的腹腔之中拿了出來,而從我進來到現在,我沒有聞到一丁點的酒味,解剖屍體不喝酒,這對於她來說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她解剖屍體,一句都沒有插嘴。
我慢慢的走到了擼一發的頭頂處,而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顧北在我挪動步子的時候就一直抬頭看著我。我問她怎麼了,她卻神色慌忙的說沒什麼,還說我擋住了她的光線。
但這解剖床的上方就有一個大燈,所以並沒有說擋住燈光的這一回事,她這是怎麼了?
「顧北,你怎麼了?需要休息一下麼?我看你的雙手在發抖啊。」我站在擼一發頭頂旁。看著顧北,緩緩地開口說道。
「沒……沒事,下面我要幫死者檢查一下他的傷口,你看,死者除了小腹這一刀之外,在喉嚨口還有一道勒痕,相信他在被害之前,很可能被人勒過。」顧北用手上的手術刀指了指擼一發的脖頸處,仔細的說道。
我順著她的手指緩緩地低下了頭,因為燈光不強,我這樣倒著看還是有些倒影,所以我還特地往旁邊挪了幾步,仔細的查看,突然,我眉目微皺,指著擼一發那道勒痕的正中央處疑惑的問道:「這勒痕裡面怎麼會有個針孔狀的傷痕?」
顧北微微一愣,連忙說道:「兇手很可能用麻繩將死者勒暈,而麻繩上面有纖維物,如果用力的話……」
「纖維物,你真的當我是瞎子麼?這明明就是針孔,顧北,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從來進來開始,你就一直在刻意的不讓我去看擼一發的臉,到底是為什麼?還有,我在現場見過擼一發的臉,他的臉上雖然有血,但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那麼多,還什麼凝結成塊,沒有時間去清理,呵。你想瞞什麼?還是,躺在這裡的屍體,根本就不是擼一發?」
「刺啦」一聲,我說完這句話,右手猛扯著蓋在死者頭上的白布,可當這白布掀開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躺在我面前的確實就是擼一發,可,顧北為什麼要這樣,今天,她真的很奇怪。
「你現在滿意了吧?擼一發真的死了。所以你也不用糾結什麼,面對現實,才是你應該做的,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可以出去等我,我很快就好。」顧北面無表情的看著我。那一雙眼睛,更像是一座冰山一樣。
我抿了抿嘴,向前邁了一步,隨後猛地轉身,直接就在擼一發的臉頰旁邊摸索了起來,突然,我眉目一皺,一張類似於面膜一樣的東西瞬間就從他的臉上撕了下來,而還來不及反應的顧北此時,卻也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下一秒鐘,映入我眼簾的,卻是一個我見都沒有見到過的男人,我的心臟在快速跳動著,一雙手臂也在微微顫抖,是我的幻覺麼,還是我在做夢,這個躺在解剖床上的男人,不是擼一發……那是不是說……擼一發還沒死?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拿著這張「面具」抬起了手在顧北面前搖晃了一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根本就不是擼一發,擼一發呢?他人呢?」
說話的時候,我的聲音可能有些大了。但我想要知道真相,我只想要知道,擼一發現在在哪裡,是死是活,如果死了,屍體呢,如果活著,人呢?
顧北吸了一口冷氣,當即將自己的口罩摘了下來,並抓過了我手上的這層「面具」再用一些看不出來的黏合物將這塊「面具」又重新帶到了這個男人的臉頰之上。
「人?不就躺在你的面前麼?」顧北在將這塊面具完全融合在這個男人臉上之後,抬頭對著我說道。
我這暴脾氣一上來,直接就將這具屍體從解剖床上掀開,然後拉著顧北的領口,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視的說道:「顧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告訴我,擼一發在哪裡。要不然,你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解剖室。」
顧北眉目一皺,伸出左手就抓在了我的手腕之上,可她的語氣還是要死不活的,一口否認躺在這裡的並不是擼一發。
我拿她沒辦法,就想嚇唬嚇唬她。可沒想到,我這一拳剛剛揮過去,就被一根繩子給攪在了半空之中,我側頭一看,此時的解剖室大門已經被人完全打開,而林天和任韻。還有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就站在這解剖室大門的正中央。
林天臭著一張老臉,帶著任韻和身後的那名面具男緩緩地走到了我們面前,而後對著顧北點了點頭,後者向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林天。
我面對著林天,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他曾經說過,要尊重每一個人,特別是死人,而我剛剛卻一把將這具屍體翻在地上,對,不管他是不是擼一發,我……都不該這樣做。
「知道錯在哪了麼?」林天的唇齒輕輕地撬動著,臉上的神色也一直處於一種十分緊繃的狀態。
我咬牙點了點頭,雙手更是賺著拳,指甲縫之中的血液也在一點一點的流下。
林天悶哼一聲,抬頭看著我,搖頭說道:「今天的做法,你還真有點讓我失望,如果換成呂一哲,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衝動,是你最大的弊端。感性,也是你最致命的弱點。」
「老師,我錯了,你以後說什麼,我就做什麼,但是我求求你,告訴我擼一發現在是死是活……」我咬著嘴唇,一字一句的問道。
「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我小腹之間的劇痛,我眼看著他邁開了左腳猛地朝我小腹踹來,可我卻沒有能力閃躲,因為我知道,就算我躲了也沒有用,只要我一躲,他的攻勢會更猛,我現在只需要他告訴我,擼一發是死是活,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可這一腳直接把我踹到了地上,後背猛地落地,撕裂的疼痛瞬間貫穿了我的全身,我努力的用手捂著自己的背後,一字一句的說道:「老師,只要你告訴我,擼一發是死,還是活,你今天怎麼爽,怎麼打,我絕不還手……」
說話間,林天的身子一閃。馬上迅猛的朝著我這邊竄了過來,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我知道,我的下場肯定會很慘。
只見他一隻手猛地抓著我的手腕,將我雙手固定在了背後,一把將我像個小雞仔一樣提了起來。千仞繩也在此時從他的口袋裡面捆綁到了我的雙手之上,不一會兒的時間,我就像是一直粽子一樣,被倒掛在瞭解剖室的天花板之上。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著我,而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我都能看到林天那一排黃色的後槽牙。
「有些事情,你不該知道,但既然你已經把人逼到了這個份上,那也無所謂了。」林天說完這句話之後,往後看了一眼,只見那個面具男緩緩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在那一瞬間,我的眼淚,一下就從我的上眼皮內流了出來。

第318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只見擼一發的臉頰隨著那張面具的翻起慢慢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是他,他還活著,可是……怎麼會……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如果他沒死,為什麼要一直躲著我們,為什麼不出來說說清楚,為什麼……
「王八蛋,如果老子雙手和雙腳沒有被捆著,我一定會打的你連媽都不認識,告訴我,為什麼假死?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回來?」我兩隻眼睛更是不敢從擼一發臉上移走,生怕挪動一下,擼一發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當然,我更怕這是一場夢,如果這是夢,我情願這輩子都不要醒來。
擼一發把面具拿下來的那一刻,兩行淚水就在自己的臉頰之上行走。看得出來,在他帶著面具的時候就哭了,而拿下面具的時候,他的肩膀聳動,更是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啊,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該哭的是老子,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既然活著,你他媽為什麼不回來。」我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倒掛著血液全部流到了我的腦字裡面還是被氣的,整張臉漲的火燙的說道。
此時。林天搖了搖頭,雙手放在背後,抬頭看了我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一直以來,我一直以坐山觀虎鬥的形式站在你們兩個人的中間,而如今,他已經慢慢地出現,而且出現的越來越頻繁,所以,我讓任韻回來之後一直潛伏在嘉市,他在每一個案子結束之後都會出現在案發現場,恐怕連你也不知道,從612烹屍案到現在,他一直都在你我身邊,那一雙染滿血液的眼睛,也一直在盯著你,任韻發現,在每一個作案現場,總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會出現在警戒線之外,他帶著面具,身穿黑色皮衣,身高大約在一七五左右,但你出來,他就離開,所以你們兩人並沒有照過面。」
說到這裡。任韻上前一步,就跟拉小雞似的拉著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擼一發來到我面前,說道:「毒蛇案之後,我一直在跟進這個男人,發現他就住在嘉市附近的某個縣區。所以這幾天我一直都沒有出現,也就是在跟進這個男人,他沒事從來不會離開,直到有一天,一個女人來找他。沒過五分鐘他就跟著這個女人離開,我一直在跟著他們,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眉目微皺,馬上開口問道:「什麼?別賣關子,快點說……」
「我看到他們在五金店裡面買了兩把匕首。然後又在新奧廣場跟一個陌生男人要了一小包迷藥就回到了擼一發出事的案發現場,我就在案發現場的樓道口等待,在擼一發到達現場之前的一個小時,一連有四個人進入過案發現場,而且時間控制的很好,幾乎是十幾分鐘一個人,裡面沒有打鬥的聲音,相信他們在那些人一進入房間之後就將其迷暈了,而第五個,就是擼一發。」
「然後呢?」我接著她的話說道。
任韻看了我一眼,接著抬頭告訴我當時她也不知道這是一場兇殺案,在那麼多人進入這間公寓的時候,她也很好奇,所以就踱步在他們房間的門口附耳聽著,她聽見這個女人說起擼一發的名字,還聽到那個男人說等到擼一發來了之後就將其迷暈,然後殺死,而在擼一發來到那裡之前,這個男人讓她跟自己去一個地方。
「當時他們就已經打電話給擼一發了?」我問道。
任韻搖了搖頭,道:「是我打的。在他們離開之後,讓他馬上來這間公寓,因為那個時候我很清楚,他已經盯上擼一發了,擼一發不死,他就會一直盯著他,雖然我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眉目微皺,繼續問道:「那這個男人是誰,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拜託你一下子說完好麼?」
我心裡那叫一個著急啊,關於那男人的一切我一無所知,而任韻還這樣一直給我大喘氣,換誰誰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