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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節

李銘雨歎了口氣,從我身後一把就抱住了我,告訴我要冷靜,我瞪大了眼睛,雙手猛地將其推開,大聲的吼道:「冷靜,你他媽倒是給我冷靜一個試試看,這是擼一發,我的哥們兒,他現在就這樣冰冷冷的躺在這裡,你他媽知道麼,十幾分鐘之前他還在跟我打電話,發,你真的別開玩笑,我來了……你不是想要我來救你麼?我來救你了,你倒是給我起來啊……」
我不管我怎麼喊叫。怎麼拉扯,他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回答我,很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一個原本跟我親密無間的人,就這麼走了,我整個人頓時就處在了一個崩潰的狀態之中。
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個被釘在上面的人是擼一發。
「噗通……」一聲,我無力的癱坐在了走廊的地板之上,雙目無力的看著眼前的擼一發,地上全部都是他的血液,溫溫的,熱熱的。
「喂。澤哥,要不要日在校園的光碟啊,我有喲。」
「澤哥,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在破案的時候這智商高的就不像人,可在戀愛的時候,卻蠢的跟豬一樣?」
「葉澤,二十三歲,中國刑事警察學校畢業,在校期間曾幫助警方破獲多起刑偵案件,雖然你表面嘻嘻哈哈,但底子裡卻是一個。沉著,冷靜,心思縝密的男人,缺點就是太過於自負,以至於你的導師林天在寫你畢業點評時,就只有一句話。鬼才和瘋子,就只有一線之隔,畢業之後第三天,你的父親葉正就因行賄官員被捕,而你,這個罪犯的兒子。在一夜之間就掛滿了嘉市無數八卦雜誌的封面,我說的對不對?」
我腦子裡面都是擼一發曾經跟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好像……我是真的沒有對他好過,在我腦海裡面,全都是他嘻嘻哈哈時的表情,歷歷在目,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曾經有過一個這麼好的戰友。
「葉澤,我們要接受現實,現在唯一能夠幫助擼一發的,就是找到兇手。起來吧,他也不希望你這樣啊……」李銘雨上前一把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無助的看著擼一發,眼淚瞬間就從我的顴骨滑落,看著他那蒼白無力的臉頰,還有那早已因為打字起繭的手指,我的渾身都在顫抖。
李銘雨歎了口氣,拍著我的肩膀,遺憾的說道:「或許是我錯了,我今天就該讓他值班,如果我不插嘴的話……說不定他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不……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我是他的隊長,他出了任何事情,都是我的錯,讓顧北來吧,拆門,進去……」我站在擼一發的身前,看著他那雙緊閉的雙眼。一字一句的對著李銘雨說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竭盡全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讓那些刑警用撬棍和激光刀將這扇鐵門卸下的時候,不光是我,所有在場的刑警全部都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這間三零三公寓內部的場景。
「快,讓顧北她們快點過來,叫上郭勇佳,讓他帶著二隊來啦警戒線,還有鍾局那邊你也去通知一下,速度……」李銘雨回過神來。當即紅著一張臉,轉身對著身後的刑警大聲吼道。
一根又一根大腸遍佈了整個房間的天花板,我不知道兇手是怎麼弄的,但這卻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兇手還用細鋼絲穿刺過十幾個內臟,懸掛在大腸的下方。這窗門是開著的,冷風一吹,內臟晃動,這整個房間就像是一個活人的身體一樣。
更加驚悚的還在後面,我和李銘雨邁步進去的時候,在左側衣櫃裡面。發現了五具屍體,這五具屍體都被人懸掛在衣架之上。
是的,你們沒有聽錯,衣架隔著死者的皮膚直接穿入,他們幾個人的姿勢都呈跪姿,雙手都被塑膠身捆綁著,腦袋和腦袋之間的距離幾乎等於零,除了第一個人之外,之後幾個人的臉頰和頭皮被完全縫合,所以,我們也就只能看得清楚第一個人的長相。
「媽的,五個人。哦不,加上擼一發就六個人了,葉澤,這次的案子……不小啊。」李銘雨站在我的身後,驚歎道。
我嚥了一口唾沫,看著這五個緊密連接在一起的人。心中更是萬分恐懼。
不一會兒,那些刑警在搜證的時候發現了一封信,在信件的封面用紅色記號筆寫著我的名字,李銘雨當著我的面將這封信拆開,隨後小聲朗讀道:「如果你早來三分鐘,一切都不會發生,相信命運吧,我能推動命運的巨輪,我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好了,餐前點已經結束,下面,來開始我們之間真正的遊戲吧,你贏了,你就是命運,而我贏了,我就是你們所有人的心魔,親愛的。我們開始吧,下面的書名是命運締造者,他是誰?」
聽完這封信之後,我整個人都開始怒火中燒了起來,又是他,這一次。又是他教唆殺人麼?還是,他自己親自動手了?
我死死地攥著雙全,然後猛地朝左側牆壁錘了一下,血液瞬間就從我皮肉之內流出,染紅了我整雙眼睛,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第312章 突兀的任韻
命運締造者,他是在幻想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麼?殺了那麼多人,難道就只是想要跟我做這個遊戲?還是他單純的就只是想要贏我?有意義麼?以前的案子,勝利者一直都是他,而我,只是他整盤棋的棋子而已,現在突然把我提到了對手的這個位置,他到底要幹什麼。
半個小時之後,顧北面如抖康的從這三零三大門走入,我看著顧北,她哭了,雖然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哭過。
我走到了顧北的身邊,伸出顫抖的雙手輕拍她的肩膀,低聲說道:「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他……」
她用力的咬著牙齒,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緒,可在下一秒之後,她徹底崩潰,淚水無情的從眼眶之中奪目而出,口中呢喃的喊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死的那個人會是擼一發,而我……卻站在一邊。除了抱著顧北讓她哭泣,卻什麼都做不了。
誰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邊,更何況,擼一發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面跟我們幾乎朝夕相對,我也接受不了他的離開,更何況顧北呢?
「顧北,別哭,哭了就等於認輸了,我們不能認輸,擼一發的仇我記下了,等抓到他的那一天,我一定加倍償還。」我咬著嘴唇。一想起擼一發,我就心疼無比,可現實很殘酷,他是真的死了,真真切切的死在了我們的面前,我們又怎麼可能不哭呢?
整個房間都沉陷在一種悲痛的氣憤之中,但在悲痛,案子總也要查下去的,我站在窗邊冷靜了十分鐘左右,深吸一口氣,就走回了顧北的面前,繼續說道:「來吧,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找到兇手,還盧毅發一個公道。」
這是我第一次說出這種話,之前的幾個案子雖然死狀慘烈,但並沒有發生在我的周邊,我最多,也只能是惋惜吧。
顧北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淚,隨後死死地點頭,蹲下身子,從工具箱裡面抽出一副眼鏡一邊摸著櫃子內,那五具竄在一起的屍體,一邊說道:「這五名死者應該是在同時死亡的,死亡時間就算有相差,也相差不了多少小時,身體裡面的器官全部被人掏空,並填補了一些類似於海綿一樣的東西,至於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我要帶回去檢驗一下才知道。」
我看著這五具屍體,面色凝重的問道:「死因是什麼?」
她看了我一眼,面無血色的說道:「應該都是疼死的,五具屍體的小腹表面都被人用刀子扣了一個很大的洞,包括……包括擼一發也是,其中第三具屍體肚皮上被扣了兩個小洞。一處是子宮部,一處則是心臟部,子宮部位的那個刀口是橫向切割,你看,我將她的子宮取出來,裡面隱隱月月的你還能看見跟指甲一樣大的手指。應該是一個已經成型的嬰兒,但在死者死亡之前,這個嬰兒應該已經胎死腹中了,還是那一句話,我只能在現場做一個初步的檢測,如果要相信報告。等我一個晚上,明天一定給你。」
顧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十分肯定,而我,卻微微一愣,按照平時來說,一具屍體的檢測報告我們就算再急,也要一個禮拜到十五天左右,更何況加上擼一發的屍體,一共六具,她難道要自己來麼?
「顧北,我們一步一步的來,慢一點沒關係。」我擔心的說道。
她眉目一皺。餘光瞥了一眼正躺在我們旁邊,用一張白布遮蓋著的擼一發的屍體,咬著嘴唇,滿眼淚光的說道:「他不會白死的,我和姜琳兩個人,一定要挖出這些死人說的實話。明天上午,我們過來送報告,但有一點你要答應我,你們研究案情的時候,讓我旁聽。」
我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發……你也去看看他吧……」
顧北微微一愣。咬著嘴唇,猛地回頭看向擼一發,然後在我的陪同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就在我準備撩開這塊白布,讓顧北初步分析擼一發的死因的時候,任韻突然從門口衝了進來。
她衝進來的時候。雙手插著腰,氣喘吁吁的,想要說些什麼,可喘的實在太厲害了,我順手就拿起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她,只見她咕嚕咕嚕的,沒一會兒功夫就將這瓶礦泉水一飲而盡。
「呼……這屍體你們不能驗,至少現在你們還不能驗,顧北,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說話間,任韻也不知從哪裡拿來的手銬。卡嚓一聲,就將我的左手拷在了旁邊的床架子上。
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呢,她就拉著顧北離開了這個房間。
「李銘雨,怎麼回事,快把我手銬打開……」我看向旁邊的李銘雨,當即說道。
李銘雨點了點頭,從口袋裡面拿出一把鑰匙,可這把鑰匙死活就是打不開這把手銬,媽的,任韻這小妮子到底想要幹什麼?
「那鋼絲來,媽的。這任韻到底要幹嘛,我他媽可是警務人員,她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麼?」我頂著一腦門的汗,就是不知道她在幹嘛,在和顧北說什麼,這突如其來的闖入。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這小妮子……不是去北京找林天了麼?這林天回來了,她還沒回來,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找不到林天才沒回來的,怎麼會突然之間就回來了?
李銘雨急急忙忙的給我找來了兩根鐵絲,我拿著其中一根帖子輕輕地塞入了鑰匙孔處,然後再將另外一根從底部插入旋轉,啪嗒一聲,手銬開了,我正準備出門尋找任韻,卻不曾想,這兩個小妮子竟從門口直接走了進來。
「任韻,你別鬧了,我現在也沒有心情跟你鬧,這件事情和你無關,出去。」我走到了任韻的面前,以一種十分強硬的態度對著她說道。
「誰跟你鬧了,讓你不准動就不准動,去法醫鑒定中心再檢查。你們會有驚喜的……」任韻環抱雙臂,一臉詭異的跟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