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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節

我抿了抿嘴,尷尬的望著正從我眼前行駛而過的車輛,心中更是對郭勇佳無比的愧疚。
其實我們部門裡面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吃閒飯的,郭勇佳也是一樣,他一直就只是想要一個表現的機會,可我那個時候太著急了,著急找到那個男人,所以才會處處壓制他,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破案,想要進入刑偵大隊,但後來我才知道,就算我進入了刑偵大隊,鍾蠡也不會給我碰觸那個案子,我這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沒有怪過郭勇佳,交換一下,我如果是他,我也會這樣做,人麼,不就是在等待一個機會麼,只是他做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光彩了而已。

第296章 凌亂的文件
回到刑偵大隊之後,我就開始和李銘雨整理了一下這幾宗有關於蛇襲人案件的資料。
「哎,你說這個案子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能破啊,這擼一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急死了……」李銘雨拿著我打印的線索連接圖,
我低頭說道:「嗯,急不來,我們不是把這個男人的照片發到戶籍管理處了麼,他們現在在幫我們核對,還有陳則穎的這件事情,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算了,也不要去想這麼多了,我們現在來把案情梳理一下,一會兒你上去說。」
我將整理好的資料全部歸攏,然後放在了會議室演講台前。轉身看著李銘雨那張尷尬的臉,繼續說道:「就像你說的,你是刑偵大隊的大隊長,總有一天你要一個人負擔起整個小隊的完整,甚至有一天。你會坐到鍾蠡的位置上面也說不定,李銘雨,我們認識的時間不久,但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你在觀察一件事情的時候,總喜歡用自己主觀的思維去判斷,嘗試一下,用旁觀者的思維,甚至於用兇手的思維去詮釋這個案子,你可能會有更高的成就。」
其實這句話也是當年林天跟我說的,今天,我也依樣畫葫蘆的照搬給他。
我拉著他走到了演講台上,然後在旁邊的黑板上寫了幾個按鍵關聯人的名字,說道:「第一個受害人,周力。他是應屆畢業生,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是被搶劫,也輪不到他,為什麼會有人想要殺死他?這是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是,陳則穎剛剛對我們說過,他在到達北郊廢墟的時候,手上是拿著一個箱子的,這個箱子裡面的是什麼?是錢?還是軍火?」
李銘雨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隨後順著我的思路說道:「周力沒有錢,如果我是兇手,最有可能從周力身上搾取的,就是情報,之前我們也調查過周力周邊的人,周力的叔叔在嘉市建築行業很吃的開,有好幾個建築工地,都是他承包的,包括周力死亡地段,也都是他承包的工地之一,如果從周力身上搾取不到什麼,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從他身邊的人身上搾取點什麼東西,比如他的這個叔叔,在他週遭的親屬裡面,就屬他叔叔最有能力。也最有錢,所以,我們之後的查詢點,應該著重在他叔叔的身上。」
我欣慰的點了點頭,雖然這個答案讓我非常的詫異。因為連我都沒有想到要從周力他叔叔的身上入手,不過李銘雨似乎還沒來得急告訴我他們的調查結果,所以我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抬手在周力的旁邊畫了一個箭頭,一手拿著記號筆頂在了黑板上,然後側著身子。朝著李銘雨點頭說道:「每一個推論就是一個小世界,很顯然的,這個小世界裡面原本就只有周力一個人,現在,有多出了一個他的叔叔,周雄偉,來,我們接著說說第二個死者,馮林,你對於馮林。有什麼看法?」
他想了想,然後跟個老大爺似的,雙手放在了身後,語氣沉穩的說道:「第二個死者是個無業遊民,每天吃喝玩樂,但他家又不是特別有錢,而且還在嘉市市中心這片買了房子……這……是怎麼回事呢?」
他左思右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得出一個結論,而我,也習慣性的咬了咬自己的左手食指,順手就在身後那塊黑板馮林旁邊,寫了兩個字,吳霞:「如果你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馮林會有這麼多錢買房子,那麼就把他列為第二宗案件的第一疑問點,接著,就到吳霞了,為什麼吳霞會失蹤,吳霞去了哪裡?擼一發看過當天的視頻,視頻沒有做任何手腳,然而。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吳霞從前一天進入那棟公寓樓之後,就再也沒有下來,整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這是為什麼?」
只見李銘雨摸了摸後腦勺,雙手一攤,說他真的不知道,光想這些,他的腦袋都快要炸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一般來說,有出去,就有進來,我們進入房間裡面的時候看到了什麼?你想想。」
李銘雨用力的想了一會兒,看他在冥想的樣子,這尼瑪。活脫脫的跟拉屎就沒有任何區別好麼。
「一開門,我就看見了屍體,房間左側有一些老鼠,分佈並不均勻,呂一哲也說了,這些老鼠是為了吸引毒蛇的,如果吳霞……」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連忙擺了擺手,對其說道:「吳霞跳過,說你看到的就可以了。」
他點頭繼續說道:「床頭的牆上有分佈不勻的血液,看樣子,像是噴射上去的,房間的檯燈左側,還有一個紅色的手掌印,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用紫外線燈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這……怎麼了麼?」
「怎麼了?好好想想,你看到的那一具屍體身上有沒有血液?」我抱著雙臂,半隻屁股一下就坐在了身後的會議桌上,悠閒的喝了一口茶水,說道。
李銘雨就像靈光一現,馬上從我整理的那一份資料裡面拿出了一張馮林死亡之後的照片看了一眼,興奮的說道:「我知道了,馮林的身上雖然有很多被蛇咬過的痕跡,但出血量很少,而且他的雙手很乾淨,所以說,牆壁上的那些血漬……應該不是馮林的?」
我對李銘雨也是無語到了極點,不是說我說我的邏輯能力和觀察能力怎麼樣,就算是鍾蠡走進這樣的案發現場,在觀察案發現場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會發現這一點,可他卻後知後覺到這個地步。
「是啊,我也從案發現場提取了一部分血液樣本送到了法醫鑒定中心,這個點兒,他們也應該送過來了吧?」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傍晚六點十分了,法醫鑒定中心的解剖室今天才開啟,所以今天顧北要送的文件很多,兩個死者的驗屍報告,死者體內的血樣配比,還有那牆壁上的血樣化驗報告,光做這幾份報告,我想這兩個小妮子和他們部門裡面的同事們,這個週末應該並不是太好過了。
「咚咚咚……」
這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敲響,李銘雨聞聲打開門會議室大門。只見顧北冷著一張臉,雙手更是托著一堆文件,進來的時候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嘿,這小妞是怎麼了?吃了什麼火藥了?
「你們要的屍檢報告和血樣檢測報告都在這裡了,自己挑。」顧北放下文件,聳了聳肩膀,沒好氣的說道。
「臥槽,這麼多文件?都是麼?」李銘雨看到這麼一堆文件堆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兩隻眼睛簡直都快要瞪出來了,說實話。不光是他,就連我都看得心顫啊,這輩子我就沒有看過這麼多字啊。
顧北沒好氣的瞥了我一眼,然後伸出手指重重的指了指我的心臟,說道:「也不知道是誰,說禮拜一自己過來拿文件的,等著半天你人呢?害的我下樓的時候還摔了一跤……這些文件是混合其他文件的,摔在地上的時候我沒有完全分類就撿起來了,你們湊合著看吧,我要回去了,中心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呢。」
說完這句話,顧北又對我悶哼了一聲,甩著他的馬尾就轉身想要走。
我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順勢將其拉到了我的懷中,不懷好意的笑道:「都進了這會議室的大門了,想走……哪裡有那麼容易,來把,親,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哎喲……你怎麼踩人啊……」顧北在我說完之後,左腳猛地向後一瞪,用盡了所有力氣直接踩在了我的左腳之上。
「行了,葉澤,你別鬧了,顧北,這麼多文件我們真的看不了,要不然你給我們簡單的說一說屍檢的情況吧?」李銘雨從我懷中將顧北拉開,一臉懇求的說道。

第297章 刑偵大隊的疥瘡
她白了我們一眼,見我們兩個大男人就這樣死纏爛打的求著她,也沒辦法,直接就走回了那堆文件的面前,從中取了兩份報告,一邊照著,一邊說道:「我驗的是周力的屍體,而姜琳驗的是馮林的,周力是窒息死的,屍體表面並沒有什麼傷痕,就是腳腕出有骨裂,左手手腕和右手上肢手臂處分別有兩個被蛇咬過的痕跡,相信應該是那些毒蛇造成的,脖頸處的勒痕非常光滑,且無任何繩結。我和姜琳也在一起討論過,應該也是被毒蛇纏住了脖頸,從而導致窒息而死。」
我上前一步將她手上的其中一份報告拿了過來,一邊看著這份報告,一邊問她那麼周力的眼睛為什麼會是紫色的。
我當時在下去的時候看見周力雙目瞪圓。好像要吃了誰一樣,但仔細一看,他眼白周圍全部都是紫色的血絲,不仔細看不明顯,但仔細看了,卻足夠能嚇暈一個未經世事的人。
她點了點頭,道:「是不同種類毒蛇的毒液,在死者還沒有死亡之前,遭到不同種類的毒蛇攻擊,毒液跟著血液快速流竄,周力死亡之後,很快血液就凝固,而好死不死,這毒液跟血液凝固的地點就是他那雙眼內側,所以會給你們造成視覺誤導。覺得這紫色血絲會不會跟死者的死有關,的確有關,但不是關鍵的。」
「那馮林呢?怎麼死的?」李銘雨站在黑板的一側,看著顧北,問道。
顧北拿起手上的另外一份文件仔細的看了三分鐘左右的樣子,隨後抬頭對著我們說道:「也是被勒死的,和周力一樣,身上全部都是蛇的牙痕,但他的全身上下也有被蛇纏繞過的痕跡,而且這些毒蛇的力量都很大,脖頸及左側腳腕都有程度不同的破皮現象,咬痕處少量出血,口腔內側也有被毒蛇鑽入過的痕跡,哦對了,還有一點我沒有說,兩具屍體小腹內側都有毒蛇,我們也是帶回去之後才發現的,至於第一具屍體,葉澤也見過,相信這些毒蛇是從死者口腔處鑽入的,至於馮林牆上的那些血漬,我專門進行了血樣對比,從報告上面來看,那些牆壁上的血液並不是馮林的,也就是說。並且……從這血液裡面檢測到,這些血的主人體內存在著HIV病毒,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艾滋。」
「那從現場搜證的痕跡來看,現場有打鬥過的痕跡,馮林身上並沒有任何打鬥的傷痕,也就是說。案發地時候,在現場的,除了兇手,馮林,還有第三個人咯?」李銘雨迫不及待的看著顧北問道。
顧北聽罷。操著一口酒氣的嘴,打了個哈欠,而後看著我,玩味的說道:「李隊長的這些話不該對我說,我只是一個法醫,好了,東西我是給你們帶到了,解釋我也解釋過了,我得走了。」
說完這句話,顧北又瞪了我一眼。然後直接轉身就走出了會議室,把我們兩個大男人說的是一愣一愣的。
顧北走後,李銘雨伸手拿過放在桌上的那兩份文件,隨口說道:「兩個人都是被蛇勒死的,而且馮林死亡現場左側床頭上的血液並不屬於兩名死者的其中任何一個,而吳霞在前一天回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我是不是可以這樣假設,假設兇手去到馮林家的時候,吳霞和馮林都在房間裡面,然後為了殺人滅口,兇手殺死了吳霞,並且把吳霞的屍體帶走?但他為什麼要帶走吳霞的屍體呢?帶著一具屍體,怎麼可能繞過監控畫面,離開這棟大樓?」
我搖了搖頭,左手抵在吳霞和馮林兩個名字之上,面對著李銘雨,說道:「如果你是兇手,你會多此一舉麼?我要殺死的是馮林,而不是吳霞,吳霞如果死了。那是她倒霉,那個房間裡面少一具屍體和多一具屍體並不會有什麼出入,而且我當時就在現場,隔著窗戶我是看著那個男人離開的,他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走任何東西或者人,或許我們都可以假設,這個兇手根本不知道這房間裡面有其他人,等他進來的時候,吳霞可能就已經被某種物體帶走了……」
我們進入房間的時候其實的確是有發現很明顯的打鬥痕跡,書架上的書本全部掉落,木製傢俱的口子處也有多多少少的損毀痕跡,為什麼我要說被某種物體帶走了?因為在說出那一句話之前,一個近乎於不可能的念頭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