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他的眼睛躲閃了一下，然後瞥過姚金花，嚥了一口唾沫，說道：「不怪金花，金花也是為了保護兩個孩子才這樣做的……如果不殺了老爺子，老爺子就會……就會……」
我眉目微微一皺，低聲怒道：「就會怎麼樣？」
衛興業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而後轉身對著兩個孩子說道：「你們兩個快點回去，爸爸和叔叔有話要說。」
「爸爸，這叔叔是壞人，爸爸……」小女孩抬頭看著我，一臉怨恨的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
衛興業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眼中煩著淚光，溫柔的說道：「叔叔是好人，他是來幫助爸爸媽媽的，知道了沒有？快點帶著弟弟進去。」
說完這句話，小女孩點了點頭，帶著還只有六歲的弟弟轉身就走進了房門。
「是因為兩個孩子麼？」我看著緩緩關閉的大門，若有似無的問道。

第262章 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你
「我……哎，家門不幸啊，出了那種畜生……」衛興業在孩子們進入房間之後，就開始雙手抱著腦袋，一臉痛苦的對著我說道。
我眉目微微一挑，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和他們大哥有關，甚至，我似乎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一些，有關於兩個孩子，又是家門不幸，更和他們衛家的畜生有關，這些關鍵點合起來的話……難道……
衛興業整個人慢慢的蹲了下來，然後背靠著牆壁，雙膝跪在了地上。一個勁的給我磕頭，讓我放過姚金花。
我急忙上前將其扶起，然後疑惑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衛興業，那是你爸，不管怎麼說。你們也不應該殺了他啊。」
衛興業痛苦的搖著頭，道：「葉警官，您就別問了，您把我抓走，我爸是我殺的。劉雲也是我陷害的，一切都是我做的，這種齷齪的事情，我……我說不出口……」
此時，姚金花突然抬頭，瞪大了眼睛對著自己的丈夫說道：「齷齪，你也知道齷齪？當年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你不知道麼？要不是為了兩個孩子，我連你都想殺死，如果你當初進來阻止你那禽獸大哥，一切都不會發生，現在還冠冕堂皇來替我頂罪，你有什麼資格？」
我站在一邊，安靜的聆聽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其實我猜測的也七七八八了，那個小女孩的親生父親是他們的大哥，也就是衛臨的父親，姚金花為了掩人耳目，這些年來極致做到最好，對他們的老父親，老母親，甚至於在老太太去世之後，姚金花還想把老爺子接過來，不過這並不是為了盡孝，而是為了防止老爺子將他們這些醜事說出去。
從我這個角度看這件事，我並不認為老爺子會自曝醜聞，畢竟在他那個年代，名聲比自己的生命更加寶貴。
「金花，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你會變得這樣瘋狂，從那天起，你要什麼，我都盡可能的滿足你，你憎恨衛臨，我幫你教訓他。你想要老爺子的命，我在一旁不作聲響……我……你還想我怎麼做，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衛興業跪在了地上，臉頰兩旁充斥著淚珠。
我緩緩地走到了姚金花的身邊，然後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份有關於衛臨父親的資料放在了桌上。說實話，不光是老爺子，就連衛臨父親都死的蹊蹺。
衛臨的父母出事的地點是在嘉上高速公路之上，而在案發地點，也發現了兩張去往美國的機票，也就是說，他們是在趕往機場的路上出事的，那既然已經離開了嘉市，又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
我調查過當天他們的電話往來記錄，其中最後一則電話是嘉市的一個陌生號碼。我讓擼一發幫我查了一下，初步證實，這一則電話號碼是用衛興業的身份證登記的，不過這電話號碼在不久之後就已經停止使用了，所以我不得不猜測。衛臨父親的行蹤，是姚金花透露的。
沒一會兒的時間，郭勇佳就帶著裴婧瑤還有兩個刑警敲響了大門，我看了他們夫妻二人一眼，收回自己右手間的瑞士軍刀，然後走到了門後給他們開了門。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悲劇發生了，在我轉身的走到大門的這一段距離，衛興業拿起掉落一邊的菜刀就將姚金花的手銬砍成了兩斷，等我轉過了身子，那一把菜刀不知怎麼的，卻落到了姚金花的手上，她手起刀落，拿著菜刀就在衛興業的脖頸之間劃了一下，衛興業應聲倒地，而我也顧不上開門，轉身就迅猛的跑到了姚金花身前，將她已經抵在自己脖頸下面的菜刀一把甩到了旁邊的牆壁之上，這女人……太他媽狠了，不光殺死了自己的公公，還殺了自己的丈夫，麻痺，她是瘋了麼？
「你幹嘛……那是你老公……」我一邊怒吼著，一邊將自己身上的T恤脫了下來，將T恤捂著衛興業正流血不止的脖頸。
「咚咚咚」
「葉澤……出什麼事了？快點開門……葉澤……」門外。郭勇佳的叫喊聲不絕於耳，我一把將衛興業攔腰抱起，也沒管這麼多，抱起他之後就直接衝出了他家大門。
「郭隊，兇手就是姚金花。你要時刻注意，我發現她的精神狀態不怎麼好，瑤瑤，快，下去開車。我們去最近的醫院。」我赤身果體的抱著衛興業，走到門口的時候稍作停頓，然後就衝著樓下的警車狂奔。
當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衛興業的臉色已經變的煞白，因為之前我們已經打電話通知過醫院，所以我們一下車就看到了兩名護士推著床車，我將衛興業放到了床車之上，然後和裴婧瑤兩人就一直在搶救室門外等待。
剛剛在車上的時候我已經盡力的去為他止血了，但可能是那刀子太過於鋒利，刀口直接砍刀了頸骨處，所以他脖頸上面的血液流的非常快，我們上車之後，不到三分鐘，我那件白色的T恤瞬間就被染成了鮮紅色，車門，車內，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血漬。
「瑤瑤，你說一個女人怎麼可能瘋狂到這種程度，殺死自己的公公，然後在殺死自己的老公。這是不是心理疾病？」我坐在搶救室門外，歎了口氣，拉起裴婧瑤的小手輕聲問道。
她看了一眼搶救室的牌子，點頭說道：「我說過，每一個人多多少少都有心裡疾病。心裡的疾病甚至比身體上的疾病更加可怕，姚金花的內心深處有一個死結，她被自己丈夫的哥哥侵犯，而自己的丈夫更是冷眼旁觀，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怨恨。直到那個男人死了，這種怨恨才漸漸地開始淡卻，但是並不代表說怨恨沒了，只是慢慢的退化了，可你也說了，老爺子發現姚金花的女兒並不是衛興業的女兒，所以這個仇恨點又開始慢慢的滋長，殺人是遲早的事情，而且我覺得，如果她不再進行治療，她會無意識的殺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人格分裂，對於社會的危害，也是很大的。」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人的內心會有這麼可怕，哎，瑤瑤，你說殺死我姐姐的那個王八蛋是不是心裡也有毛病？要是到時候我抓了他，他卻因為精神疾病而逃脫法律的制裁怎麼辦？」也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到了那個男人。我甚至開始擔心，假設我抓了他，但他卻以精神疾病逃脫法律的制裁，那我這幾年的努力，不就是白費了麼？
裴婧瑤看著我的眼睛。然後伸手在我的眼前晃悠了一下，隨後笑著說道：「人總也猜測不到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麼？」
我微微一愣，搖頭說不知道。
她抿著嘴，伸出左手食指戳了一下我我的臉頰，開口輕道：「因為不管有什麼困難來到我們的面前，你總能輕而易舉的化解，我有時候在想，葉澤啊葉澤，老天讓你從十三年之前活了下來，或許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或許，你真的可以找到那個你做夢都想找到的男人也說不定，我從來沒有崇拜過任何人，哪怕是我的父親，我的母親，但我不得不說，我崇拜你，在我心裡，似乎沒有什麼難題能夠難倒你，所以啊，你是一個能夠創造奇跡的人，對於一個能夠讓我這麼崇拜的男人，我又什麼理由不喜歡呢？」

第263章 論女人的穿著
在聽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笑的這麼燦爛。
我摸了摸她的臉頰，嘴角在不知不覺之間也揚了起來，輕聲說道：「我可能沒有你想像之中的那麼完美，瑤瑤，到那一天，你發現其實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會離開我麼？」
在那一刻，我突然有點兒害怕，害怕她心裡的那個我並不是真實的我，害怕當她知道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的時候，會愕然退卻，害怕，她總有一天會離開我。
裴婧瑤看著我的眼睛，剛要開口說話，這搶救室的大門就被緩緩地打開了，醫生和兩名護士從中走出，在見到我們之後，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還有沒有希望救救他？他還有一對兒女需要養活，孩子們不能沒有他啊。」我站在醫生的面前，臉色有些難看的問道。
其實我們大家心裡都很清楚。衛興業在送來的路上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儘管我在車上一直都在給他止血，但車子其實他在車上就已經不行了。
醫生搖了搖頭，向後看了一眼搶救室，惋惜的說道：「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送過來的時候其實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病人瞳孔已經開始擴散，生命體征已經完全消失，對不起，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醫生搖頭從我身邊走過，而他身後的一位護士則走到了我的面前，對著我和裴婧瑤說道：「你們是家屬吧，家屬來簽個字，看看死者是直接抬入太平間，還是你們聯繫一下殯儀館的人將他抬走呢？」
我愣了愣，對著護士道：「我是警察，我們已經通知家屬了，現在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先把屍體推入太平間吧。」
護士衝著我點了點頭，隨後叫來了一名工作人員，他整理搶救室的速度很迅速，將氧氣機以及其他維持人體生命體征的東西全部從衛興業的身上摘除，然後朝著我指了指，我左右環顧，疑惑的伸出手指朝自己指著問道：「你是在叫我？」
你工作人員眉目一挑，點頭說道：「當然，我難道讓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士來幫我抬屍體嗎？快過來，一會兒這搶救室要用的。」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五分鐘，我都在幫這個男人清理屍體，最讓我惱火的是，在搬運屍體到床車上的時候，這狗日的工作人員竟以打電話為由走出去了，離開之前讓我順便把屍體放到床車上。還跟我說了一下太平間怎麼走，尼瑪，我明明是個警察啊喂。
我呼出一口冷氣，生無可戀的看著正在一旁假裝玩著手機的裴婧瑤，我總不可能讓裴婧瑤來幫我吧。她肯我也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