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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節

可他為什麼要我記得葉茹,一次又一次的戰勝我,真的有那麼強烈的快感麼?
郭勇佳雙手扶著陽台上的欄杆,輕咬嘴唇,臉色凝重的說道:「葉澤,你有沒有想過從開始到現在你都在被他牽著鼻子走?」
我眉目一皺,驚訝的問道:「為什麼會這樣說?」
他側目看了我一眼,隨後點燃一根香煙繼續說道:「我記得你說過的,東郊別墅和你家格局一樣,裝飾一樣,我做過一個實驗,站在門口,眼睛順勢往下撇,完全能夠看得見床底,就算看不見,如果我是兇手,第一時間就會檢查能夠藏匿人的床底,最簡單的姿勢才是我第一個應該會做的,而不是繁瑣的去打開左側的衣櫃,我覺得,那個人很可能知道那個時候的你就在床底,為什麼不殺了你?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舔舐了一下乾燥的嘴唇,點頭說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這個問題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是無解的,從常人思維上面來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從他的角度來說,沒有什麼理由是不可能出現的。」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或許他是想要培養你,然後拉你入伙?你想想,那麼多案子怎麼可能被你一個剛畢業的小警察碰到?從開始的612烹殺案開始到現在的人皮分屍案,那麼多的大案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而且兇手還不是那個人,你不覺得有點兒詭異麼?我覺得他是想要培養你到一個位置,然後再拉你入伙。」
我搖了搖頭,心中更是震驚,如果真的像郭勇佳所說的那樣,那就太可怕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那麼他在每一件兇殺案發生之前,肯定會和兇手有過接觸,不然他怎麼可能在一個案子結束之後,就馬上引入我們走向另外一個案子?他不是人,他和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人,只是他這個普通人,比我們更會操控人心而已,老郭,我想見見沈默,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我眉目緊蹙的抬頭,沉聲說道。
「我會幫你安排的,只是我個人建議,你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知不知道,鍾蠡因為這件事情已經發了很大的火了,我從來都沒見他那麼生氣。」
我微微一愣,抬頭問道:「他生個毛的氣啊?」
這我就有點不懂了,發生命案是常有的事情,發生了就去解決啊,生氣頂個屁用。
郭勇佳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說道:「不是這個案子的問題,是你的問題,我和李銘雨都聽見了,林天和鍾蠡在辦公室裡面爭吵,吵的很凶,就差沒有打起來了,鍾蠡在聽說這件事情發生在你以前的家,而且發現者就是你,也不知怎麼的,這整個人就開始火冒三丈了起來,林天當時和我們在一起,見他那麼火,就想著進去勸,可這兩個老頭的脾氣你也知道……哎,反正,我覺得你還是離那個男人遠一點。」

第154章 誰都不能有事
「遠一點?我要離多遠?一米,兩米?還曬三米?他既然能打我電話,順手幫我找到了那麼案子來破解,你覺得我還能離他遠遠的麼?而且本少爺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退縮,跟個烏龜似的,還算什麼男人?」我嚼著口香糖。大大咧咧的說道。
其實我知道的,我永遠都離開不了他,永遠。
他安靜的看著我,良久之後才側頭對著我語重心長的說道:「隨便你吧,我們是一個團隊,你只要記住,我們隊裡誰都不能有事,知道了沒?」
「嗨,說的就跟我一定會有事一樣,不會的。放心吧,我還等著喝你老郭的喜酒呢。」我重重的拍了一下老郭的肩膀,隨後笑著轉身就走進了房間。
此時,顧北正全神貫注的看著那衣櫃裡面掛著的人皮,我剛想著這小妮子怎麼今天沒拿著酒壺在案發現場到處晃悠,這不,一走近一看。好嘛,左手拿著那銀製酒壺,右手拿著一塊類似於望遠鏡鏡桶的小東西正睜著一隻眼睛往裡看。
我翻了個白眼,看來這江山易改這本性難移這句話,完全不是空穴來風啊。
我用手摸了一下這衣櫃裡面的人皮,道:「皮膚粗糙,膚色黝黑,看這人皮……」
「這人皮的主人年齡應該在三十五歲左右,兇手拿刀從脊椎處順勢滑下,這整個過程不會超過十秒鐘的時間,傷口斷層有鈍處。也就是說這兇手用的刀上有噸口,所以才會造成鈍處傷,從臉皮處的褶皺來看,死者在死前應該曾經遭受過非人的虐待,但身上並沒有除扒皮之外的其他傷痕,所以就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兇手是在死者活著的時候,生生的將皮從死者的身上剝落,好刺激。看的我都想要試試了。」此時,任韻從我身後走出,指著那張人皮一陣激動的說道。余醫以亡。
我和林天無奈的對視了一眼,而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看似十七歲的小姑娘說的一愣一愣的,包括顧北,她似乎想不到一個這麼小的女孩,竟然能夠只靠著一張人皮推出這些東西。
不過想來也不奇怪,任韻是變裝高手,說是變裝可能有點兒故弄玄虛了,準確的來說,她懂得怎麼樣將一個人的臉變成另外一個人,只要有皮膚倒模,她甚至就連牛皮。豬皮這樣的東西,都能當成人皮覆蓋在臉上。
我不知道她在美國的兩年是用什麼來做實驗的,但就上次她幫林天化的那個農夫,如果不靠著眼神,恐怕我到死都不會知道他是誰。
而且這小妮子對於人皮格外有研究,按照她的話來說,要用人皮來易容,憑她的技術,辨認率那可是百分之0。
顧北饒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說的全中,傷口是直接一刀從脊椎直面滑落,皮膚內層有明顯按壓過的痕跡,應該是一隻手伸入皮膚和皮肉之間,另外一隻手主扒,所以儘管外觀看似完美,裡面的皮膚組織卻被壓得一塌糊塗。」
「哦也,全對,師傅我是不是很厲害,我那麼厲害,你是不是要收我做徒弟了呀?」任韻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然後直接就朝著林天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拉著林天的左手手臂得意洋洋的說道。
只見林天瞥了瞥嘴,給了這小妮子一個腦瓜子,沒好氣的說道:「我特娘的又不是法醫,給我證明這種事情幹嘛?唉唉唉,你別挨的那麼近,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老頭子潛規則你呢。」
林天裝的一本正經的樣子,看上去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其實我心裡知道,任韻這個小丫頭誰敢要?
第二天凌晨三點鐘,對於這棟別墅的搜證才算是結束,說實話,這件事情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的地方,但卻又說不出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人皮,骨架,斷肢,還有那一堆被碎肉包裹著的粉紅色腦漿,這個案子,我好像在哪一個檔案裡面見過。
再回去的路上,我開著郭勇佳的車將裴婧瑤和顧北都送了回去,他們兩個是女孩子,我們自然不能讓他們熬夜。
第一個送走的是裴婧瑤,她家住在嘉市靠近市中心的一個高檔小區裡面,我一直想要找借口去她家看看,畢竟她是我女朋友啊,好了都幾個月了,去她家看看不過分吧,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死活就是不讓我去看,我尋思著,這妞還不會背著我藏了個男人在家吧?
把裴婧瑤送下車之後,我問顧北她家在哪裡,豈料她直接說了一個酒吧的名字,還讓我把她送到那裡就可以了。
「我說,這都三點鐘了,哪裡還有什麼酒吧是開著的,直接送你回家吧,今天下午你不還要去找姜琳拿屍塊檢測報告麼?」我一邊開著車,一邊嚼著口香糖瞄了一眼後視鏡,問道。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耐煩的說道:「你靠仇恨支撐自己,我靠酒精,你能讓自己忘記仇恨麼?」
此話一出,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完全僵住了,如果說要是換了以前,我一定會直接把她丟下車,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開始慢慢接受了我自己的過去,而且她說的也沒錯,我不能放棄仇恨,就像她不能放棄酒精一樣。
所以我也沒在說什麼,把她送到了一個叫做蘇荷的酒吧門口就帶著擼一發和郭勇佳將車開入了部門廠房裡面。
一回到部門,我們默契的來到會議桌前,由第一發現者的我來對於這個案件進行了一個詳細的描述。
我在黑板上面一男一女兩個小人,並且著重標出兩名死者的屍體狀況,來進行闡述道:「這兩名死者的死法並不相同,在案發現場發現的女死者,是被分屍並塞入一個有一個大小各異的鋼製禮盒之中,屍體總共被氛圍十三塊,死者的頭顱,乳房,雙手手掌,連著腳掌的雙腿,身體則是被分為上中下三段,大腿各兩隻,和一個臀部,女死者的臉呈驚恐狀,按照血液凝結的速度,顧北推斷,女死者應該是在活著的時候被分屍的。」
說到這裡,我突然停頓了一下,擼一發馬上打開投影儀,將我剛剛在現場拍攝的照片放在了投影儀上,我指著投影儀上面的那張人皮繼續說道:「而男死者則是被人一刀扒皮,按照顧北的推測,男死者死亡之時應該還是活著的,也就是說,死者的皮膚,是被兇手活生生的剝下,剝皮的手法應該是用一隻手抵著被害者的皮膚內側,另外一隻手實行剝皮,至於這個男死者的骨骸,也被整齊的放在床鋪上並用床上白色的被子覆蓋,綜上所述,這兩名死者的共同點有三個,死在了一個房間,死亡之前都遭受到了極大的恐慌和驚恐,兇手都是在活著的時候將其分屍和扒皮的。」
「那還有那個電話呢?澤哥,你不是說你昨天晚上接到了那個男人的電話之後才去的你家別墅麼?兇手……」擼一發坐在電腦前,疑惑的問道。
我搖頭道:「之前老郭也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給出的答案是不可能,第一,他一直在我周圍看著我,所以不會做出這種作繭自縛的事情,案發現場的地面上一照全部都是血漬,他是一個自大狂,自大到覺得他殺人的時候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像這種人,又怎麼可能會去打掃兇殺現場?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案發現場無比整潔,就像是怕有人來發現屍體一樣,像他這種人,是不會怕任何東西的,所以你的問題,不成立,這件事情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第155章 懵逼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擼一發問道。
「你們兩個先去睡一會兒吧,明天擼一發你調查一下二手房中介,看看這房子的房主到底是誰,老郭,明天我們還是得去一趟案發現場所在的小區問問物業這戶人家的情況,先從鄰居著手調查吧。」我看了一眼二樓休息室。對著面前的兩個人說道。
兩人一同點了點頭,也沒問我幹啥,直接就從我身邊經過走上了二樓,我還沒好氣的看了他們兩眼,兩個白眼狼,白對他們這麼好了,我說讓你們上去就讓你們上去啊,尼瑪,至少問問我幹嘛啊。
等他們進入休息室後,我又打開了投影儀仔細的觀看起了這投影儀上的現場照片。我一下一下按著鍵盤上面的按鈕,那個被放置在禮物盒裡面的臉孔正猙獰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我在黑暗之中跟它對視了很久,從她那早已渙散的瞳孔裡面我看到了害怕,一種死亡之前的恐慌。
她死前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心裡折磨,才能露出這種猙獰的臉,單單只是眼看著兇手一塊一塊的將她切割成屍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