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就見到，前面有一抹明黃色的幽光慢慢的往這裡晃過來。
等到兩個人再往前走一點，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打更的老太太，這個老太太走路可有夠顫的，一步一哆嗦的前進。
那少說也有七八十歲了，要不然，怎麼能走的這麼慢？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寬旗袍，腳上是粗布的黑色褲子，腋下夾著一盞白紙糊的燈籠，手裡邊是竹子造的打更器。
黑夜中，是看不清楚她的臉的。
老太太就這麼一步一打更，佝僂著背朝他們走來。
這可從來沒聽所過，到了現代，還有人半夜裡出來打更的，以前古代沒有鬧鐘，有些大一點的城鎮才雇了人在晚上專門打更，防火防盜。
弄這一個老太太，到底算怎麼回事？
楊小凡的心裡發了寒，用力的攥緊了祥子的衣袖，「祥子，那人好奇怪啊……她怎麼大半夜的穿的一身的黑？」
祥子伸出一隻手護在楊小凡的胸前，說道：「就算她是個白老太太，今兒到了我這兒也得歇菜。死老太婆，你大半夜的敲什麼竹筒，你在幹什麼？」
「七月半，開鬼門兒。哥哥出來上墳，裡面坐個奶奶，奶奶出來燒香，裡面坐個姑娘，姑娘出來點燈，掉進河裡回不來。」老太太距離他們還遠，嘴裡用沙啞的聲音不知道念叨著什麼歌謠。
這歌謠聽的怪恐怖的，老太太唱完歌謠又開始古怪的笑起來，這笑聲不像是嘴裡發出來的。
更是悶在肚子裡，笑出來的，活像個老癩蛤蟆在河邊唱叫。
也不知道是因為晚上了真的變冷了，還是這附近的宅子太老，讓陰氣變得很重，只是覺得四周圍陰冷陰冷的。
微微的涼風，都像是直接吹到心裡邊去的，讓心頭有一種惡寒的感覺。
巷子悠長，月光昏暗，長長的巷子裡就只有這三個人。
別說是老太太嘴裡咕噥的歌謠，就連他們自己的呼吸聲都能夠聽見，鞋子踩在石塊的地上，那聲音還有一種詭異而可怕的迴響。
「卡擦、卡擦……」
楊子明以前是最害怕這些的，可是現在走在這條街上，只會無知無覺的跟著楊小凡的步子前進，臉上也不會流露出多餘的表情。
遠遠的去看靈媒住的古董店的門口，就覺得有三分古怪，就在大門的正前方種了一棵榕樹。
那棵榕樹得有五人合抱那麼粗，直接把路給堵上了三分之一。
哪有人在陽宅正門口種樹的，而且還是陰木，那宅子裡面不出事情才奇怪呢！
等到他們到了靈媒住的那家古董店門口，老太太也走到了他們的跟前，指著古董店的大門，嘴角輕輕的上揚，「來買東西呀？」
那古怪的神情，加上干皺的臉部表情，和手上的幽幽的白紙燈籠的光線照射，這個老太太還真像個白老太太走在街上。
祥子原本是想挽起袖子，先抓了這白老太太先逼問她到底是幹什麼的，大半夜出來有什麼目的。
楊小凡攔住了祥子，問道：「你們有什麼可以賣給我們的？」
她認出來，這個白老太太就是來他們家做保姆的老阿姨，只是也不知道是化了妝還是怎麼了，就變得老了許多。
祥子的脾氣比較暴躁，一時揍不了這個作怪的老太太，黑沉著一張臉，隨時準備爆發。
「草人，客官想要嗎？」老太太把手裡的打更器收好，從懷裡拿出一對緊緊綁在一起的草人。草人的背面各貼了一張字條，上面分別寫了兩個人的生辰八字。
應該就是楊子明和那個女鬼的八字。
「要多少錢？」楊小凡很直接，她不在乎錢，她只在乎自己的弟弟是否能救過來。
老太太詭異的笑了，走到門前開鎖，「這麼大的生意，還是進去裡面，讓我們掌櫃的和你談吧。」
第115章 「死」老太婆
想不到這扇門是從外面上鎖，裡面並沒有插上門栓，如果說有人在裡面住著，怎麼還要從外面把門鎖上？
難道說靈媒千尋並不在裡面？
鎖門的鎖是一把銅鎖，磨損的十分的古舊，老太太用一把鐵質的鑰匙捅了半天，才把門打開。
屋裡漆黑一片，老太太只拿這一盞燈火如豆的老式油燈在手中。
楊小凡和祥子用強光手電這麼一朝，才看清了屋裡頭的結構和擺設。
裡面十分的寬敞，四張八仙桌，八張八仙椅分別擺在兩邊，桌上分辨都放著一隻琉璃瓶，和一套紫砂茶具。
店舖裡面走到頭，走到頭是一個木質的櫃檯，平時古董店的掌櫃應該就是在這櫃檯的旁邊招呼客人，櫃檯後則是一排古董貨架。
貨架上的東西琳琅滿目，有大號的古幣，宋代白瓷，緬甸玉佛，還有一些青銅器之類的擺件，看起來有點講究，不像是間騙人的店面。
「上三樓談生意，這裡都是給普通客人準備的，你們是大老闆vip，上三樓有專門的服務。」老婆婆咳嗽了幾聲，走上了櫃檯旁邊的木質空心的樓梯，那樓梯的木材比黎氏祖宅裡面的還要薄，走在上面，發出「叩、叩叩……」的動靜，讓人覺得很不自在。
祥子走在楊子明後面墊後，楊小凡走在最前面探路。
這個樓梯有點像古堡裡的樓梯，是螺旋上升的，聲音在這裡觸碰的面比較多，形成的回聲也比較長和詭異。
楊小凡穿了運動鞋出門，聲音比祥子腳下的皮鞋發出的聲音要小聲多了。只聽祥子的皮鞋踩在地上，一聲一聲的，然後就「碰」的一聲，一腳把木頭樓梯給踩破了。
楊小凡轉頭看了一眼祥子，就見他已經快速的把腳送陷下去的位置抽出來，然後緊跟在楊子明的後面。
那個老婆婆走到二樓的一個拐角，忽然又唱起歌謠來，「七月半，打火鐮兒。哥哥出來接鬼，裡面坐個奶奶。奶奶出來燒香，裡面坐個姑娘，姑娘出來串門，掉了腦袋回不來。」
那聲音嘶啞，壓的又低，聽著讓人毛骨悚然的。
祥子有些生氣，大罵：「死老太婆，你是不是故意要嚇我們？還掉腦袋真掉一個腦袋試試？別讓我追上你，否則我可是不會尊老愛幼對你手下留情的。」
別看老婆婆剛才走得慢，現在就像腳上裝了發動機似的，三個人跟在後面，通常只能夠聽見她的腳步聲，和唱歌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