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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

劉局長心有靈犀地看著林凡說:「那就是這個兇手的殺人動機,這是他不可能會改變的。」
林凡沒想到劉局長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對!這就是他為什麼要選這些受害者的原因。」
可是這所謂的動機又是什麼呢?又要從哪裡找出兇手殺人的動機呢?
林凡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們想想,這三個受害人,不同的社會背景、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家庭,而且兇手有那麼多的時間去作案,而且第二天或當天就有人報案,有人發現死者。這會不會就是他事先安排和計劃好的?這完全不同的三個人,為什麼會成為兇手的選擇對象呢?她們的共同點在哪呢?如果我是兇手,我現在怎麼想?」林凡說這些話的時候卻不知道是在問誰。
聽著林凡提出的這些問題,劉局長和任飛都陷入了深思。還是林凡先打破了沉默說:「我有個建議。」
劉局長趕緊湊了上來,「快說說看。」
林凡說:「以案發的情況看,兇手應該對這三個受害人及其所住的周邊環境還有她們的生活習慣都非常瞭解,而要暗地裡去瞭解這些情況,需要時間,也需要場所,能不能在受害人所住的地方附近查一查最近兩年時間裡租客的情況,特別是對那些單身的男性多留意一下,看看這會不會查出什麼線索。」任飛點了點頭,覺得林凡的這個判斷非常準確。
雖然林凡推測的面太大,但這至少指明了調查的方向,以後警方的工作也有了具體的目標。
林凡對任飛說:「還有一件事,你還記得在第三個案發現場的那個矮櫃嗎?」
任飛沒想到林凡會突然轉到這個方向來,「記得,怎麼?」
林凡皺了皺眉頭說:「從臥室的情況看,只有那個矮櫃可以讓兇手把那封信放到吊燈上去,從搬動的痕跡和櫃子的重量看,我推測兇手應該是個男人,從櫃子的高度與吊燈的高度分析,兇手應該和我差不多高,也就是大約在一米七五。」
任飛卻不覺得有道理:「雖然你估計得太粗,但就憑一個矮櫃,你這樣判斷會不會過於草率了,殺手就不會矮一些,或是高一些?」
林凡說:「你不要忘了,那紙上有什麼。」
任飛瞪了瞪眼睛說:「有白磷,怎麼了?」
林凡接著說:「如果兇手很矮的話,那麼他放那信紙上去就會不方便,因為白磷有一些小的摩擦就有可能會自燃,以兇手這樣細緻小心的人來說,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失誤。那封信是他故意留給我們的,他絕對不會讓這封信毀在自己手裡。如果長得很高的話,他不用搬那櫃子,只要站在案發現場的床上放上去就行了。」
任飛聽了歎了口氣,「可是他那樣做,那封信很有可能會毀在我們手裡,那到頭來他不是白忙活了?」
白忙活?林凡自從協同任飛接手這個案子以來,他就不再認為這個兇手所做的事,會是「白忙活」!林凡知道這個兇手的每一步、每一個行動都是精心安排的。在這個案子裡,林凡他們是不能失敗的,而這個冷血的兇手,他一樣不能失敗。
林凡說:「就算是真被毀了,這也是他會考慮到的問題之一,我想他已經想好辦法來應對這個情況的發生。還有我想說的就是,如果兇手不準備改變作案手法,他就會像原來一樣把數字寫在案發現場的牆上,而沒有必要做這樣的事,故意把照片放倒,讓我們看到。」
任飛問:「難道就不可能是團伙作案?你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吧?」
林凡搖了搖頭說:「如果我是兇手,怎麼可能會叫別人一起來做這些事呢,他不是不放心,更主要的是他看不起其他沒有他聰明的人。」
林凡這個沒有根據的推測卻說服了劉局長和任飛。
林凡說:「明天我想去前兩個案發現場看看。」

第二章 清雲迷霧

趴在床上的尼姑穿著僧衣,她的雙手像前三件案子裡的受害者一樣被交叉壓在胸下。她胸下的床單上可以看到一大片的血漬。由於血流得太多,血從床上滲下來,滴到了地上……
4.咫尺之遙
從警局回來,已經是夜裡一點多了。本來劉局長安排林凡住在警察局附近的賓館裡,可林凡還是要回家,他想回來理清一下思路。因任飛找林凡幫忙的時候已經是發現第二位受害者後的事了。林凡剛剛熟悉案情,就已經發生了第三起命案,他還沒有時間好好地理清一些讓他困惑的問題,而回到家裡能讓他更好地去思考這些問題。
折騰了一整天,任飛也已經累了,但他還是堅持送林凡回家。
城市的燈火璀璨而又美麗,任飛邊開著車邊側臉對林凡說:「兄弟,謝了!」
林凡奇怪地看著任飛,在他的印象中任飛好像很少和他說「謝」這個字。任飛笑了笑說:「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不在會上說那些話了。」
這話讓林凡聽了覺得心裡熱乎乎的。就算任飛不說這話,林凡也知道任飛的心。只因為他們是朋友,再好不過的朋友。林凡苦笑著說:「你當然會知道的,你是警察嘛,有什麼能逃得過你的法眼。」
其實任飛心裡明白,林凡之所以不在會上說那些話,是給了他和劉局長面子。如果林凡真在會上顯得那麼厲害,那他和劉局長的臉要放到哪裡去呢?而且有些話也的確不能在會上說,這一點任飛明白。
林凡疲憊地靠在座椅上說:「其實我也沒幫到你什麼,我所說的都只是推測,想要有實質性的進展,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雖然林凡這樣說,可任飛知道林凡所說的這些「猜測」中,都是有根據的。這些在任飛看來都是事實,都是將來工作開展的基礎。
他們沒有再說話。林凡看著街燈一盞盞從身邊而過,腦子裡想著那些受害者背上的圖畫:一座古樓,古樓裡有一人懸樑自盡;一盆蘭花,旁有一位古裝婦人;幾片雲和一條小河。這些都意味著什麼呢?兇手為什麼要在受害者背上畫這些,為什麼不畫在別的地方,就像數字那樣畫在牆上,或是畫別的東西呢?林凡一邊想著畫,一邊仔細地回憶著三個受害人的身份、經歷等情況。可是再怎麼想林凡也理不清頭緒。
車停下了,映入眼前的是「本色酒吧」的招牌。這是林凡和任飛的好朋友劉斌開的酒吧。這個酒吧在這座城市裡的名氣很大,雖然這個酒吧不是很大,但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有名。林凡和任飛也分析過,最終他們有了一致的答案,那就是劉斌這小子走狗屎運。
本色酒吧裡人很多,吵得不行。他們一進來就有服務生看到了,忙上前來打招呼,接著就圍過來一群賣酒的促銷小姐。她們圍過來不是為了賣酒,之所以不打算賣酒給他們倆,是因為她們知道,他們在這裡喝酒有人付錢,那就是老闆劉斌。用林凡他們的話說就是,在這裡喝酒要錢,那就等於到廁所去點菜,不僅找錯了地方,還搞得自己晦氣。
一進酒吧的門,林凡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在警局裡他像模像樣,在這裡他一下就變成了痞子。他一邊和身邊的賣酒女孩子打情罵俏,一邊找劉斌,看他的樣子就好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他根本沒有去過警局一樣。而任飛卻還是板著臉,一副見人就要咬的樣子。對於林凡現在的突變,他一點也不感到驚奇,因為林凡這副嘴臉,他已經見得夠多的了,比這更痞的樣子他都見過。
不一會兒,他們就找到了劉斌。他正和兩個前台吧長在聊著什麼。這個時候劉斌也看到了林凡他們,還沒有等林凡開口,劉斌就已經轉身準備溜了。
林凡捅了捅任飛,「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小子是屬耗子的,見了我們就跑。」
雖然場子裡很吵,可林凡這句話還是被劉斌聽到了。他轉過身來,「啊,原來是你們兩位神仙來了,有失遠迎啊,來啊上酒!」
林凡和任飛卻不理劉斌,直接往後面的包廂走去。要是平時還可以在這裡坐坐,可現在任飛心裡正煩著,要他在這裡待著,他很可能會把房子燒了。劉斌見了,也沒再說什麼,只得翻翻白眼跟了過去。
進了包廂,一下就安靜了下來。一坐下來,任飛就不客氣地說:「劉總,把你上次說的什麼調理腸胃的茶拿來,對了,再弄點吃的。」對任飛這種生硬的口氣,劉斌好像也並不生氣,只是吩咐身邊的服務生照辦。
不一會兒,茶上來了,還有一些零食,據說這茶是劉斌高價求來的秘方,專門調理腸胃的。可每次劉斌和漂亮女人喝起酒來,卻從來不會想到調理一下腸胃。劉斌有一樣本事,讓林凡和任飛都自歎不如,那就是他交朋友的本事。只要和劉斌見過一次面,他就能記住你,說出你的名字,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裡和你混熟,而且他店裡所有的人都被管理得很好,對來的人照顧得也很周到,也就是因為這樣,他的生意才如此的好。
林凡抿了一口茶說:「劉斌,你天天這樣喝不是辦法,小命遲早報銷。」
劉斌呵呵傻笑道:「是啊!所以我已經決定退居幕後了!我已經把我這裡的一個服務生提起來了,讓他當經理。以後所有的一切雜事都讓他來管,我就輕鬆了。」
任飛說:「到時候你可千萬別來煩我!你小子忙的時候已經煩死人了,要是一閒下來,我非被你弄瘋不可!」
任飛的這張臭臉,劉斌是見得多了。在他們這三個人中,似乎任飛和劉斌總是有鬥不完的嘴,抬不完的扛,也就有了說不完的話和是非。這也就是為什麼任飛的朋友不多的原因。可能是職業的關係,讓任飛的臉上很少有笑容,就算笑了也可能會把孩子嚇哭。可是真的瞭解任飛的人就會知道任飛的為人。劉斌也知道這一點,可是他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氣任飛的機會。
劉斌哈哈笑著說:「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天天和你吃和你住,直到把你弄瘋為止。不過你瘋了和沒瘋也一個樣。反正你平時也像瘋狗一樣,見人就要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