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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節

  花粉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向哥哥學習禪定好了。我保證不將此法教給我師父,嘻嘻。」
  光波翼正色道:「花粉,不可將此視為兒戲。此法一向乃不傳之秘,四道七十二邑忍者之中,只我義父一人得之。堅地長老因憫我既失雙親,又失家學,才將此法和變身術傳我。你須珍視之,秘之,秘之!」
  花粉努嘴道:「哥哥是不相信我嗎?那好,我發誓,若將今日光波哥哥教我之法透露給他人,便讓我……便讓我永遠再見不到光波哥哥。」說罷竟失聲痛哭。
  若是換了旁人如此說,哪裡算作立誓。只是花粉這樣說罷,竟如此委屈難過,可見她當真是將不能再見光波翼,看作天下最為傷心之事了,故而拿來立誓。
  光波翼忙安慰她道:「我既然決定要傳授你此法,便已對你不疑,只是要你珍重罷了,何必如此難過?」
  花粉止住哭泣說道:「光波哥哥,若我被你抱來的路上,便死在你懷裡,你日後會時常念著我嗎?」
  光波翼見這少女又發癡語,便不再和她糾纏,說道:「花粉,我現在便教你打坐之法,你可要學仔細了。」
  花粉只得答應一聲,雙腿盤坐好,雙目微合。
  光波翼呵呵笑道:「我這打坐的方法,最為特別之處便是要睜開雙眼。」
  「嗯?」花粉睜開眼睛。
  光波翼繼續說道:「眼睛上有一細小之脈,若閉目打坐,便會閉塞脈氣,既不利兩眼,更妨礙入定!施展變身術時,先須澄空心思,氣定神閒,忘乎己身,然後觀想所欲變成之人的模樣,才能明明朗朗,音容笑貌纖毫不差,故須有相當之定力方可施行。而尋常的變身術之所以變身時間短,變身後行動不便,乃是因為常人修定總需閉上兩目,雙手疊放,端坐不起,方能得定,如此變身後一旦起身睜眼,定力即失,雖有咒力護持,亦難持久,更無暇再做其他事了。故而這睜眼入定,乃是練成變身術的第一要訣。」
  「原來如此!」花粉喜道,「那哥哥教我這方法也無須端坐疊手嗎?」
  光波翼說道:「修習之初,當然也須端坐疊手,或者兩手手指自然張開,輕輕置於兩腿膝蓋上,若是男子,須結金剛跏趺坐,若是女子,則半跏趺坐亦可。日久功深,身姿亦有變化,今日且不必說。」
  花粉說道:「這個坐姿我倒是知道,只是睜著眼睛必然心亂,如何入定?」
  光波翼笑道:「閉目打坐,只是常人怕生麻煩罷了,你若睜眼習坐日久,不但可習以為常,且可避免被定中所見之種種境象所驚嚇,愈有境象時,愈要睜大眼睛看著他。上座之初,若覺心亂,可將目光放低,至於平視與垂視之間。待思慮澄靜,再令兩眼平視或望向面前虛空,此乃睜眼打坐之第二要訣,不可不知。」
  光波翼見花粉聽得全神貫注,繼而說道:「平常打坐皆須舌抵上顎,以鼻呼吸,我此坐法卻要以口鼻同時呼吸,口唇微開,好似輕輕地低聲念誦『阿』字,如此可避免心思散亂,干擾禪定。此乃第三要訣。」
  花粉點點頭,說道:「哥哥教的這個坐法確實聞所未聞,如此打坐便可很快得定了嗎?」
  光波翼說道:「我此坐法共有九大要訣、十八秘竅、三十六絕處,雖不能盡數傳你,不過依我今日所教之法修習,足以化去你體內餘毒。」說罷又傳了花粉兩大要訣、五種秘竅和六種絕處,詳儘教授她引導真氣之法,隨後又帶她一同靜坐良久。
  花粉隨著光波翼的指導靜坐,果然不久便得嘗妙味,但覺真氣冉冉蒸騰,導入肝腎二藏,酥麻溫暖,渾身說不出的暢快。
  下座時日已偏西,花粉卻感覺只過得片刻。
  二人起身回山洞,光波翼說道:「你每日便這樣坐,早晚各兩座,七日之後,餘毒自會除盡。」
  花粉身心愉悅,興致頗高,對光波翼說道:「待會兒見了藥師信,哥哥先不許告訴他我跟哥哥學習打坐之事。」
  「為何?」光波翼轉頭看著花粉。
  花粉卻不回答,調皮地笑笑,拉起光波翼的胳膊,蹦蹦跳跳往回走。
  藥師信一進到山洞,便聞到香噴噴的米飯味道,見光波翼正將一個陶罐從火上端下來,遂笑道:「正好我採回一些香蕈,可以烤熟了做菜餚。」
  藥師信放下身後的背簍,抬眼卻見花粉呆坐在石板床上,神情落寞,便上前問道:「花粉姑娘好些了嗎?」
  花粉黯然說道:「光波哥哥說我體內餘毒難去,藥師大哥恐怕也沒什麼好法子。」
  藥師信轉頭看了看光波翼,光波翼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你們先說話,我來烤香蕈。」
  藥師信笑笑,坐到花粉身邊,說道:「我已經找到祛除餘毒的法子了,姑娘不必擔心,我這就為你治病。」
  花粉問道:「咱們不先用過晚飯再治病嗎?」
  藥師信回道:「我這個法子須空腹施行,待會兒我為姑娘施術之後,姑娘即可用飯,明日再休養一半日便可啟程離開了。」說罷取出一個拇指大的小瓶,遞與花粉道:「自明日起,姑娘每日服用一粒,五、七日便可元氣全復了。」
  花粉接過小瓶問道:「藥師大哥也同我們一起離開嗎?」
  藥師信答道:「我好久未來多雲山,想在此多盤桓幾日。」
  花粉盯著藥師信的雙眼,又問道:「藥師大哥要用什麼法子為我治病?」
  藥師信淡然一笑,道:「此乃專治疑難之症的忍術,姑娘放心,我定會治好你的。」
  「藥師大哥可是要用地藏術嗎?」花粉追問道。
  藥師信微微一怔,說道:「光波賢弟告訴你了?」
  花粉努努嘴道:「光波哥哥只告訴我地藏術的名字,卻不肯說這是怎樣的忍術。」
  藥師信「嗯」了一聲,說道:「此術治病,術到病除,只是威力猛烈,故而甚少用之。」
  「怎樣猛烈?」花粉不依不饒。
  藥師信沉吟片刻道:「地藏術頗難駕馭,若施行不當,恐會多耗元氣。」
  「藥師大哥,你為何要騙我?」花粉眼中淚光隱隱,「你不同我們一起走,便是要自己留在這山洞裡解毒是不是?好一個威力猛烈的地藏術,我還從未見過像藥師大哥這樣的呆子!」
  藥師信愣在那裡,半晌才說道:「原來光波賢弟都告訴你了。花粉,其實這地藏術,並非如你想的那般嚴重,只不過施術後需要調養幾日罷了,大可不必擔心。」
  花粉搖搖頭道:「不管藥師大哥怎樣說,我也不會答應讓你為我施術的。」
  藥師信勸說再三,花粉只搖頭不依。
  藥師信歎口氣道:「好吧,那也只得如此了。」說罷雙手齊伸,其疾如電,兩食指同時點中花粉,花粉登時被定在那裡,動彈不得。
  花粉急得大叫道:「光波哥哥!快來救我!」
  光波翼正在火爐旁烤香蕈,見狀哈哈大笑道:「你這叫自作自受。」遂將自己教花粉禪修之事說與藥師信。
  藥師信聞言喜道:「原來賢弟已將『大雄坐法』傳授給花粉姑娘,花粉姑娘當真是因禍得福啊。」說罷為花粉解開穴道。
  花粉邊活動身體邊問道:「原來光波哥哥傳授我的便是『大雄坐法』,哥哥為何不對我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