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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節

  「不錯。」風子嬰說道,「雙方正為人質之事爭執不下,尚未達成一致。」
  「爭什麼?」風嘯問道。
  風子嬰道:「目焱那邊倒好說,他說隨便咱們要誰做人質,他都答應。只是咱們這邊……」
  「怎樣?他想要誰做人質?」風嘯又問道。
  光波翼始終未發一言,此時風子嬰看了看他,並未答話。
  「難道他想讓我弟弟做人質?」儷坤問道。
  風子嬰抿了口茶,說道:「我讓人告訴目焱,我那兩個兒子隨便他挑一個,川長老也要把他的獨子川清泉送去做人質,可是目焱不答應,非要翼兒不可。」
  儷坤道:「我爹決計不會答應讓玉髓去做人質。」
  風子嬰道:「是啊。而且若讓翼兒去北道,朝廷那裡咱們也無法交代。」
  儷坤道:「咱們三道中這麼多人,難道就無人能夠代替玉髓去嗎?」
  風子嬰道:「目焱說除非堅地長老親自去做人質,否則非要翼兒不可。」
  「我爹?」儷坤叫道,「那目焱莫非瘋了?我爹怎麼可能去做人質!既然目焱如此囂張,大不了咱們繼續將他困在山中,看他有何能耐。」
  風子嬰道:「他當然知道你爹不可能去做人質,他這樣說,不過是表示非翼兒不可罷了。」
  光波翼心道:「目前輩堅持要我去做人質,想來有三個目的,一來他怕我隻身去尋堅地復仇或有危險;二來,也免得將來雙方撕破臉時,萬一堅地想要殺我,我不在他身邊方可保全性命;三來,目前輩想將我留在身邊,繼續教我忍術,並慢慢將他的建國大業委付於我。或者他還有第四個目的,那便是他擔心我一時無法抉擇何去何從,因此藉機將我招回身邊,日日耳提面命,令我徹底與其他三道割絕干係。目前輩雖是好意,不過我光波翼豈能聽憑安排、受人擺佈?我若去北道為人質,便無法親手為爹娘報仇了。」
  光波翼心中正自盤算,忽聽儷坤問道:「玉髓,你為何一直不說話?此事你有何想法?」
  光波翼說道:「其實,如果我們雙方各出一名人質,此法有一弊端。」
  儷坤忙問有何弊端。
  光波翼道:「這名人質必是雙方長老的親近之人,如果一方想要違約,寧願犧牲人質,則不過是犧牲他自家的兒女,道中兄弟自然無話可說,甚或有感於此犧牲,更加拚命地為長老出力,破壞這約定,到時咱們也是無可奈何。」
  風嘯道:「玉髓說得有道理,目焱堅持要玉髓去做人質,便是知道三道長老寧願犧牲自家兒女,也決計不會不顧玉髓的性命。甚或日後,目焱還會以玉髓的性命要挾三道妥協其他事情。」
  風子嬰與儷坤都點頭表示贊同。
  光波翼道:「若義父堅持不讓我去,咱們可以改變互送人質的規矩,目焱便無法反對了。」
  儷坤問道:「你有何辦法?」
  光波翼道:「我們不必只互送一名人質。我們三道之中,每一道均派出一名族長,分別與北道的三名族長作為交換,互為人質,族長可由對方指定。當然雙方必會要求對方最有勢力家族的族長來做人質,如此既可使雙方人質的身份對等,又能增加約束之力,因為若任何一方想違約,必然引起道中最大家族的反對,以保全族長的性命。身為長老,若不顧自家兒女的性命,反而會得到道中兄弟的同情與欽佩,可是他若不顧手下族長之命,只會因此失去人心,只怕到時反對者並非只有犧牲了族長那一族忍者而已。」
  風子嬰「嗯」了一聲道:「好,翼兒這個辦法好,我這就讓人傳告東南二道長老,看他們怎麼說。」
第四十二回 習異術地澄似水,邀幫手樹開如蘭
  次日早起,儷坤與光波翼來到湖畔,儷坤說道:「玉髓,這兩個月來,你修習進境如何,讓姐姐看看。」
  光波翼答應一聲,雙手當胸結印,卻是兩種手印同時結成。
  儷坤微笑道:「手結雙印對你並不為難,你先不必理會,兩個月光景,你應當已能如此了吧。」說罷蹲下身,左手結印,右手觸地,竟然好似伸手入水一般,將手伸到地下,毫無阻隔。
  光波翼微微一笑,並不搭話,也不散開手印,而是邁開腳步,身體竟然一步步沒入地中,最後消失不見,直如蹚入水中一般。儷坤大驚,忙施展摩尼寶鏡術,看見光波翼正在地下圍繞自己行走,並與自己相視而笑,顯然他已能同時施展二術。
  儷坤忙招手示意光波翼上來,拉住他喜道:「玉髓,你竟然已能同時施展這兩種忍術了!姐姐真不敢相信!我當年修習這兩種忍術,兩年方能看穿牆壁,三年方能入地,卻無法於地中行走,又過兩年方能同時施展兩種忍術,於地中奔行。你怎會在短短兩月之間便修成此二術!」
  光波翼笑道:「當然是姐姐師父教得好,將所有口訣都傾囊傳授給我。」
  儷坤搖搖頭道:「難怪爹爹說,你是個不世出的忍術奇才,只是爹從前不讓我對你說起,怕你年幼氣傲,依仗自己天資過人便不精勤,以至於貽誤前程。今日我才相信爹說得沒錯。」
  光波翼道:「姐姐那時還小,故而需時頗長。另外,義父傳授的大雄坐法天下無雙,以此為根基,任修何種忍術皆有事半功倍之效。」
  儷坤道:「好,現在讓姐姐看看你在地中的奔行速度如何。」
  光波翼重又雙手結印,入地奔行,儷坤也尾隨而去。入地之後,儷坤才發現,光波翼奔走如飛,自己竟然勉強能跟得上他,光波翼又不時回望自己,似乎並未使出全力奔跑。
  光波翼怕儷坤產後未全復原,不敢走遠,不多時便回到地面。
  儷坤笑道:「玉髓,姐姐真替你高興,我知你並未使出全力,否則姐姐只怕也追不上你。」
  光波翼道:「姐姐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否則我哪裡及得上姐姐?」
  儷坤凝視著光波翼道:「記得當年我剛剛學成坤行術,你知道以後便纏著我,讓姐姐帶你到地下去看看。姐姐一時大意,在地下放開了你的手,險些令你悶死在地下,你還記得嗎?」
  光波翼微笑道:「那時我便想,原來坤行術如此奇妙,若是我也能跟姐姐一起學就好了。」
  儷坤拉過光波翼道:「玉髓,你可知道爹爹為何要讓我來傳授你坤行術嗎?」
  光波翼道:「想必義父認為我要北上秦山,無暇留在幽蘭谷中修習忍術,而姐姐與姐夫也要同去圍攻北道,你我姐弟常有機會在一處,故而讓姐姐傳授與我。不過義父也未想到姐姐竟然因為有了身孕而無法前往秦山。」
  儷坤道:「你只說對了一小半,其實爹讓我傳你坤行術另有原因。」
  「哦?」光波翼不解。
  儷坤微笑道:「你隨我來。」說罷結印入地,光波翼追隨而去。
  儷坤先是向南奔行一段,繼而轉向西行,光波翼緊隨其後,沒跑多遠,忽然發覺自己已闖入湖水之中。坤行術在水中毫無用處,光波翼頓時由奔跑變成了潛水,忙屏住呼吸,游出水面。卻見儷坤仍在水中奔行如常,不久轉回身來,抓住光波翼的胳膊,拉著他奔上岸去。
  光波翼此時渾身濕透,儷坤卻仍舊衣著乾爽,光波翼抹了抹臉上的水,笑道:「原來姐姐已修成了水遁術,卻故意來害我。」
  儷坤也笑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水遁術,而是師行術。」
  「師行術?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光波翼訝道。
  「你當然未聽過。」儷坤道,「師行術其實是將坤行術與水遁術二者合而為一。這些年來我一直苦心研習二術,直到三年前才成功將二術合為一術。因為《易經》中師卦乃由坤地與坎水合成,故而我將此術命名為師行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