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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節

  風子嬰扶起光波翼道:「何必見外。翼兒,你當真不隨我們一同走嗎?」
  光波翼道:「一來,我還要去面見皇上;二來,難保中土尚有遺存之忍者、高人,萬一將來起了風浪,我留下也好對其有個約束。」
  風子嬰點點頭道:「也好,只是將來少人照應,你自己要好自珍重。」
  光波翼道:「長老放心,我已覓好了退路,人少好藏身。再說,黑繩兄與李將軍還在,我們彼此也會互相照應。」
  風子嬰道:「日後你若見到黑繩三,替我罵他兩句,就說這小子忘恩負義,有了媳婦便不念舊情了。」
  光波翼笑道:「我知道長老心中惦記他,何必說違心話?」
  風子嬰哈哈笑道:「好,那你告訴他,有空到日本來看我們。」
  光波翼道:「好,我一定把話帶到。」
  望著船隊悠悠遠去,光波翼心中念道:「阿尊者預言未來忍法將興於東方,原來如此。只可惜……」
  飛往成都的路上,光波翼忽然覺得這天地有些空蕩蕩的,既有些失落,又有些輕鬆,更像是從夢中醒來一般。
  到了成都僖宗行在所,光波翼自稱密使獨孤翼,請求見駕。
  等候了半晌,有人引著光波翼,七轉八轉地進了一間屋子。只見屋中立著一人,呵呵笑道:「哎呀,獨孤將軍,好久不見哪!」正是大宦官田令孜。
  光波翼忙回禮問候。
  寒暄過後,光波翼不見僖宗在房內,卻見田令孜身後站著一名少年,大約十七八歲模樣,清秀俊美,看著十分面善,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田令孜見光波翼盯著少年看,遂笑道:「我來為你二人引見引見,這位是聖上的愛臣獨孤翼將軍,這位是朱全忠朱大人的義子朱友文將軍。」
  光波翼與朱友文互施一禮,光波翼問道:「田大人,不知聖上何在?」
  田令孜道:「聖上近來龍體欠安,凡事只好由咱家代為傳稟。將軍一別數載,音訊全無,不知都去了哪裡,如今又為何忽然現身哪?」
  光波翼心知僖宗必是心虛,不敢出來見自己,對田令孜笑道:「在下是來啟稟聖上,各道人馬,血戰數載,如今失地已復,賊寇伏誅,眾人不敢居功受封,都已解甲歸田,退隱山林去了。」
  田令孜微微一怔,問道:「將軍說各道人馬都已歸隱山林了?」
  光波翼道:「正是。」
  田令孜訕笑了一聲,似乎不經意般回看了一眼朱友文。
  光波翼忽然察覺到有人施展了禁術,此時驀然想起,眼前這個朱友文,不正是當年自己在建州城潛入黃巢帥府時遇見的那個童蒙忍者嗎?還記得當時旋榮叫他「康勤」,似乎是遮楚天的弟子,不知何時竟做了朱全忠的義子。
  (按:《舊五代史》《梁書卷十二·宗室列傳》述:博王友文,本姓康,名勤,太祖養以為子,受禪後封為王。為東京留守,嗜酒,頗怠於為政。友珪弒逆,並殺友文。末帝即位,盡復官爵。)
  光波翼問朱友文道:「在下一直覺得朱將軍面善,剛剛記起,在下與朱將軍在建州曾有一面之緣。不知遮楚天遮先生與朱將軍有何淵源?」
  朱友文微微笑道:「獨孤將軍好記性,實不相瞞,遮先生乃在下恩師。」
  光波翼拱手道:「朱將軍果然是同道中人,失敬。」
  朱友文也拱了拱手,道:「既然話已說明,在下請問獨孤將軍,近來可曾見過家師?」
  光波翼聞言心道:「原來他並不知曉遮楚天被自己廢掉忍術之事。」遂問道:「怎麼?朱將軍近來與遮先生沒有聯絡過嗎?」
  朱友文道:「在下軍務纏身,已有半年未見恩師之面了。」
  光波翼道:「在下也有一段日子沒見過他了,或許他已隨四道忍者離開了。」
  朱友文點了點頭。
  田令孜見光波翼與朱友文已互相挑明了身份,便不再遮掩,說道:「聖上感念各道忍者忠心護主,本想封賜眾人爵祿,同時從中選拔俊秀,入朝為官,以為效君報國、榮宗耀祖。不想竟……如此豈不辜負了聖上美意?」
  光波翼道:「我輩忍者自祖上始,便只為報國,不為榮宗耀祖。如今寇亂既平,又有田大人、朱大人這般忠勇之臣在聖上身邊,我等自可安心退隱了。」隨即瞟了一眼朱友文,朱友文頗有些不自在。
  田令孜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不知諸位日後有何打算?」
  光波翼道:「各道忍者均已離開大唐疆土,請田大人轉告聖上,不必再掛念我等。」
  田令孜「哦」了一聲,又問道:「他們去了哪裡?」
  光波翼笑了笑,說道:「遠隔重洋之外,不會再回來了。」
  田令孜點了點頭道:「真是可惜啊。」
  光波翼道:「請田大人轉達諸道忍者對聖上的問候,在下這便告退了。」
  田令孜忙道:「獨孤將軍不必急著走,這裡有聖上御賜的美酒,還有其他賞賜,將軍無論如何也要領了聖恩再走不遲。」說罷回頭叫道:「來呀。」
  只見一名小宮監端著一個托盤從後面走出來,托盤上承著一隻純金酒壺和一隻純金酒杯。
  田令孜親自端起酒壺斟滿一杯酒,端起酒杯道:「將軍,請。」
  光波翼施禮道:「臣恭謝聖恩。」接過酒杯又道:「在下豈敢獨享聖上所賜,這第一杯酒理應先敬田大人。」說罷舉杯齊眉,敬到田令孜面前。
  田令孜忙道:「這是聖上賜予將軍的,咱家怎敢僭受?將軍不必謙讓,快請滿飲此杯。」
  光波翼微微一笑,道:「如此,告罪了。」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田令孜道:「好,請再飲。」說罷又斟滿一杯。
  光波翼亦不再推辭,如此連飲了三杯御酒。
  放下酒杯,光波翼忽然臉色一變,雙手摀住腹部叫道:「田大人,這酒……這酒……」
  田令孜呵呵笑道:「不愧是獨孤將軍,常人只飲一杯便倒,將軍居然連吃了三杯。」
  光波翼額頭涔涔汗出,弓著身子,有氣無力地問道:「為什麼……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