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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節

  南山笑道:「我的手哪有姐姐巧?我不過是會做幾樣吃的罷了。」說罷為光波翼斟了杯酒,道:「這是雄黃酒,我們只當今日是端陽節,哥哥不在,我們過什麼節日也沒興趣。」
  「歸鳳兄真是讓人羨慕啊!」琅玕忽然出現在門口說道。
  「琅玕兄來得正好!」光波翼忙起身相迎。
  南山說道:「你怎麼能跟哥哥比?羨慕也是枉然。」
  琅玕笑回道:「我哪敢比?只要不被你趕出門,我已經知足了。」
  南山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沒準哪天就趕你出門。」
  光波翼笑道:「我與南山是兄妹之情,自然無法與琅玕兄相比。」
  琅玕哈哈大笑,南山窘得臉色大紅,拉住蓂莢的手撒嬌道:「姐姐,你看哥哥胡說,你也不管一管。」
  大家說笑著入座,琅玕問道:「歸鳳兄,你這一年躲到何處去了?」
  光波翼道:「說來話長。」
  南山搶道:「待會兒再讓哥哥慢慢說與你聽。琅玕哥哥,你怎麼來得這麼遲?沒見到我的鶴兒麼?」
  琅玕道:「我適才去取了信,剛剛趕回來。」
  「有何消息?」南山追問道。
    琅玕道:「前幾日宣武節度使朱全忠在汴州城南大敗尚讓軍,李克用在王滿渡大破黃巢軍,黃巢大勢已去,看來寇亂不日將平。」

    「哦?那各道忍者情形如何?」光波翼問道。

    琅玕道:「自去歲黃巢圍困陳州以來,風長老與川長老一直率領三道忍者暗助朝廷剿賊。起初目焱並未過多插手,似乎在觀望局勢。後來他又派出人手與三道忍者相抗,助黃巢圍困陳州三百餘日,雙方各有不少折損。前幾日這兩場大戰,想必各道忍者也是傷亡不小。」

    光波翼道:「按說目焱此人一向行事縝密,從不做無把握之事,難道他看不出黃巢敗局已定了麼?」

    琅玕道:「依他目前行事來看,似乎目焱並不關心孰勝孰敗。」

    光波翼皺眉沉思片刻,道:「莫非他想借助黃巢的殘餘之勢盡量消弱三道忍者的力量?不過如此做法也只能兩敗俱傷而已,其目的何在?」

    琅玕搖了搖頭。

    南山道:「哥哥,你不要再去尋目焱報仇了好不好?姐姐和我真怕你……」

    光波翼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上次的情形不會再發生了。」

    琅玕道:「說起報仇,我還有件事要告訴歸鳳兄。」

    光波翼忙道:「琅玕兄請講。」

    琅玕道:「目焱毒害令尊之事,其實有一個人一直都知曉,而且目焱殺害淳海與花粉的父親隱廉滅口,此人也都作了重要幫兇。乃至後來妖道幽狐設計讓蓂莢姑娘誤解歸鳳兄,令你二人離別一年有餘,也有此人參與。」
  南山搶問道:「這人究竟是誰?竟然如此可惡!你怎麼沒早告訴我?」
  ……
  中和四年(884年)六月十五日,身邊殘兵無幾的黃巢在萊蕪(今山東)又為唐廷追兵所敗,所餘親故數人隨他退至狼虎谷(今山東萊蕪西南)。
  十七日清晨,東方初白,睡了沒多久的黃巢忽然大叫一聲,驚坐起身。守在他身邊的妻子忙扶住他叫了聲「陛下」,又問道:「陛下是不是做噩夢了?」一邊用袖口為黃巢拭去額頭的汗珠。
  黃巢呆了呆,說道:「我夢見成千上萬的冤魂,一直追著我不放,我騎著馬拚命跑,跑到一條極寬的大河岸邊,河水漆黑如墨,岸邊正好有一隻小舟,我急忙棄馬登舟,讓那船家渡我過河。到了河心,那船家回過身來,他竟然沒有頭臉,也沒有身體,只是一身空空的衣衫戴著一頂斗笠!我正驚訝,那船家忽然開口說道:『你還我身子來!』我問他身子哪裡去了,他說:『被你的舂磨寨磨成泥,讓人吃掉了。』我便拔劍砍他,那廝被我一劍劈散了。誰知忽然從水裡伸出來無數的手臂,都是血淋淋的,抓住我的雙腿,一把將我拖進河中去了。」
  他妻子說道:「不過是個噩夢罷了,陛下不必介意。陛下不是從不相信這些的嗎?」
  黃巢又愣了半晌,忽聽有人叫道:「陛下。」抬眼見林言不知何時來到自己面前。
  黃巢問道:「何事?」
  林言看了看黃巢,又看了看他妻子,說道:「請陛下隨我來。」
  ……
  是日,林言殺黃巢兄弟、妻子,投降唐軍。林言不久也被唐軍所殺。七月,時溥遣使獻黃巢及家人首級於成都行在所。
  長安城今非昔比,光波翼來到曲池畔,但見景物隱約依舊,氣象卻已大不相同,六月的天空瀰漫著一股敗腐之氣,從水面飄來的空氣也已不再新鮮。
  馮記茶鋪仍在,光波翼打量了一會兒掛在門首的茶旗,這才踏入門去。
  谷逢道見到光波翼頗為吃驚,忙將他請入後院小屋中說話。
  谷逢道向光波翼施禮問候,光波翼並未回禮,逕直說道:「我來是想請谷先生給目焱捎個口訊。」
  谷逢道似乎沒聽明白,詫問道:「光波兄弟說什麼?」
  光波翼道:「你告訴目焱,我要見他。」
  谷逢道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說道:「光波兄弟不是在說笑吧?在下如何能夠傳話給他?」
  光波翼輕笑一聲道:「谷先生,何必再惺惺作態?你這雙面細作已經做了二十多年,是不是很辛苦啊?」
  谷逢道故意作色道:「光波兄弟何出此言?」
  光波翼道:「當年先父遇害之後,風長老約淳海出來詢問實情,可惜被目焱知曉,便將之殺害滅口。還有後來信子隱廉全家遇害,這些血債都該算上谷先生一份吧。」
  見谷逢道滿臉驚慌、訝異之色,光波翼又道:「當年你為了向目焱表示忠心,不惜出賣了這許多性命。同時你又盡心盡力為瞻部道做事,讓南、北兩道都對你不疑。你腳下這兩隻船,的確踏得不易呀。」
  谷逢道面色蒼白,汗如雨下,顫聲說道:「你如何知曉這些?」
  光波翼道:「有一位姓石的朋友,為了尋找在下,曾探訪各地的信子,一個多月以前他來長安尋過你,從你這裡知曉了一切。」
  谷逢道側目想了想,說道:「我怎麼不記得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