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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節

    待二人說完,蓂莢與光波翼同時放下手中的勺子,二人對視了一眼,光波翼說道:「恐怕孫先生有難,看來我須立即趕去成都看看。」

    琅玕聞言叫道:「哎呦,我如何忽略了這一節?」

    南山忙問道:「孫先生為何有難?你忽略了什麼?」

    琅玕道:「咱們營救李將軍之前,孫先生特意去了皇上那裡,請求見李將軍一面。如今咱們將李將軍救走,皇上勢必會懷疑到孫先生頭上。」

    南山道:「無憑無據,皇上為何會懷疑孫先生?」

    琅玕道:「救出李將軍的手段,皇上自然會猜到乃忍者所為,除了孫先生,誰又能邀到忍者去救人?況且孫先生中午剛剛辭別皇上,下午又去見駕,只為了見李將軍一面,皇上如何會不懷疑他?」

    光波翼道:「我這便出發。」

    琅玕道:「且慢,孫先生還有話要我帶給歸鳳兄。」隨即將孫遇交代的話重複了一遍。

    光波翼點頭道:「如此說來,或許孫先生已無危險了。」

    琅玕道:「歸鳳兄此話怎講?」

    光波翼道:「我還是要去看看才放心得下,咱們回頭再敘。」

    蓂莢忙包了些金銀,讓光波翼繫在身上。光波翼隨即出門,施展鶴變術,化作一隻白鶴,倏然飛遠。

    依照琅玕的描述,光波翼尋到孫遇家中,見其家門已貼了官封,便向守在附近的官兵打聽,方知孫遇已不知去向,朝廷正張榜緝拿。

    光波翼這才放下心來,逕飛往戶縣紫閣寺去。

    孫遇夫人尚在寺中寄居,見光波翼到來大喜,忙詢問孫遇近況如何。光波翼便將孫遇的話轉述一番,那孫夫人聽罷呆立半晌,忽洒然一笑,說道:「好,好,好!瓜熟蒂落矣!」不久便落髮為尼,後來移駐一座無名小庵,一生念佛不輟,壽七十而終,批袈裟端坐念佛而逝。

    卻說那孫遇究竟去了何處?

    原來孫遇見駕那日,乃是被僖宗賜封為翰林待詔。僖宗賞賜給孫遇許多禮物,又賜宴與之共進午膳。

    席間,僖宗似乎不經意提起李義南通寇謀反之事,並詢問孫遇看法,孫遇暗吃一驚,心知僖宗是在試探自己,故而便順著僖宗之意,說了些「李義南不該忘恩負義,辜負聖恩」等話。僖宗大喜,大讚孫遇識體明義,德才兼備,忠心報君。

    待救出李義南,孫遇已然想到自己或因李義南之事受到牽連,故而托琅玕帶話,已是吩咐了後事。送走琅玕諸人以後,孫遇靜坐半晌,心中想起老院工馮遠山為自己卜的那一卦,勸自己放棄名利,方可平安。那卦中又說「東北喪朋」,讓自己向東北方去,雖然會與故人隔絕,卻會得君子之報。妙契禪師也曾送自己《鸚鵡》一詩,勸自己莫要被富貴的牢籠關鎖,詩中有「不如鴻與鶴,颻颺入雲飛」之句,分明是勸自己遁隱之意。妙契禪師又送自己《寒山道》一詩,中有「君心若似我,還得到其中」句,那時在馮遠海的船上翻然醒悟,又經數年歷練,如今自心已似禪師之心,想必再見禪師的時機也已成熟了吧。

    思量清楚,孫遇便收拾了行裝出城,一路向東北行去,想去再覓那無心禪寺,從此追隨妙契禪師,一心修道,再不問世事。誰知剛入劍州境內,卻被一位年輕僧人攔住。孫遇下馬,大吃一驚,見那僧人不是別個,正是妙契禪師的侍者——沙彌悟真。

    悟真施禮道:「師父命我在此恭候師兄久矣。」

    孫遇大喜,忙回禮問道:「師父現在何處?」

    悟真道:「師父在五台山金剛洞。」隨即引領孫遇而去。

    回到清涼齋,光波翼向眾人說了情形,琅玕道:「孫先生非是凡人,我以通心術觀察他時便已知曉,想必他是隱入山林去了。」

    光波翼點點頭道:「可惜不知日後能否再見到他。」

    南山道:「如今天下這麼亂,歸隱倒是好事哩。」

    琅玕道:「秦山會戰之後,諸道折損極大,不過東西兩道的長老尚在,堅地長老卻已過世,南道眾多高手也在大戰中殉身,如今只有煙五耕在率眾。歸鳳兄可否想過要回幽蘭谷去,重整瞻部道旗鼓?」文學大小說 www.wenxueda.com

    光波翼道:「光波翼何德何能,如何能夠擔起如此大任?」

    琅玕道:「歸鳳兄此言差矣,堅地長老已將全部忍術悉數傳與歸鳳兄,如今歸鳳兄又得了鳳舞術的傳承,將來忍術修為必無人可望項背,非但南瞻部道有待歸鳳兄整飭,連同北俱盧道也待歸鳳兄收復啊。」

    南山插道:「如今哥哥只想著復仇,哪有心思理會那些個。」

    蓂莢道:「如今目焱已修成了目離術,復仇也不能急於一時。」

    光波翼點頭道:「當務之急,還是先將鳳舞術修成,其他都是後話。」

    琅玕道:「我聽說朝廷最近正在加緊調兵,年後可能便要大舉反攻了,到時只怕還要徵召三道忍者協助。」

    光波翼淡然一笑,問道:「琅玕兄,你覺得四道忍者彼此殘殺一番,可有意義?」

    琅玕道:「朝廷命三道忍者攻打秦山,便是為了斬斷黃巢的臂膀,如今其目的已達到了。」

    光波翼又問:「那琅玕兄認為最終是朝廷打勝了好,還是黃巢打勝了好?」

    琅玕也笑了笑,道:「老天知曉。」

    光波翼道:「琅玕兄的祖上退隱於市,實乃明智之舉啊。」

    琅玕道:「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歸鳳兄這般想,我看那風長老也與堅地長老一般,是個忠心報國之人。」

    南山插口道:「人們也當真奇怪,各自好生過活也便罷了,何必非要弄出個『國』來?還要爭得你死我活地要作這一國之君。」

    琅玕笑道:「說得好!若人人身邊都有一位南山這般神仙似的人物,便是給他一國之君,也無人肯換了。」

    「又來胡說!」南山「啪」地打了琅玕肩頭一巴掌,說道:「晚上咱們一起吃酒。」

    上弦初十夜,半月照半山。

    李義南舉杯說道:「這一杯,感謝黑繩兄弟與燕兒姑娘收留照顧在下。」

    黑繩三也舉杯道:「兄長說哪裡話?既是朋友,便理當相互照應。再說我與燕兒並未做什麼,這些天全仗樂兒姑娘照料兄長,這杯酒應當敬樂兒姑娘才是。」

    目思琴也和道:「是啊,李將軍蒙難,我與三哥並不知曉,全仗樂兒之力才將將軍救出,這杯酒理應敬樂兒。」

    李義南憨笑道:「是啊,樂兒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還如此盡心照顧我,李某心中著實感激不盡,豈是一杯酒便能謝過。」

    曼陀樂道:「瞧你們幾個說的,既然大家彼此認作朋友,何必計較誰幫過誰,誰欠過誰的?上次我和燕兒姐姐在林中被黑繩大哥捉住,他還要綁我們去殺頭呢,難道我還要向他報仇不成?」

    黑繩三笑道:「你這可是誣陷好人,我從未說過要殺你們的頭,再說,後來我不是將你們放了麼?」

    曼陀樂也笑道:「我是沾了燕兒姐姐的光,否則的話,只怕你早把我綁去送給那個小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