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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節

  此時在海音慧身後不甚遠處,堅地與手下數人也已遭到圍攻。
  堅地打頭,出手擊退了數名草木忍者;鐵幕志斷後,防止眾人後背遭襲;中間幾人不斷揮舞空無常,與側面襲來的草木忍者格鬥。
  眾人亂鬥正歡,忽然一名草木忍者從天而降,逕直攻向走在鐵幕志身前的娑揭族忍者娑揭梁。娑揭梁側身躲過草木忍者攻向自己頭頂的一劍,反手一擊,將那名草木忍者右臂齊齊斬下。誰知那名草木忍者並不停頓,趁勢又向娑揭梁刺了一劍。
  娑揭梁一驚,原來那名草木忍者又生出一條右臂來,被娑揭梁斬下的那條斷臂卻化作一條頗粗的樹枝。
  就在娑揭梁驚呆之際,草木忍者的空無常已刺到娑揭梁的胸口處,忽見寒光一閃,那草木忍者的腦袋被一隻空無常飛斬下來,草木忍者頓時斃倒在地,化為斷木。
  娑揭梁感激地回望一眼,鐵幕志憨笑道:「看來這些木頭人只怕斬首。」
  堅地一面應付面前襲來的草木忍者,一面不時回顧身後的同伴,忽聽海音慧在前面喊道:「長老,快來看!」
  話音甫落,海音慧吼喝一聲:「啊!」只見堅地與海音慧之間這段路上的草木忍者頓時四處飛散,樹葉斷枝散落一地。
  堅地趁機招呼眾人迅速趕上海音慧,海音慧又是一聲大喝,將前面襲來的草木忍者也紛紛震飛。
  有人低聲向同伴說道:「海音先生的『獅子奮迅術』果然厲害!」
  海音慧奔出幾步,俯身在一塊大石旁說道:「長老你看。」
  眾人立時圍成一圈,面皆向外,將海音慧與堅地護在當中,以防草木忍者再攻上來。
  堅地來到海音慧身邊,只見那大石背後靠坐著一人,正是丸族忍者丸石生,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了,雙眼卻仍怒睜著。
  堅地俯下身,伸手輕抹丸石生的額面,令他合上雙眼。
  忽聽鐵幕志說道:「來了!」
  眾人皆嚴陣以待,堅地與海音慧也站起身來到圈外。
  只見遠處林間時隱時現地奔來一人,身法極為輕捷,看樣子絕對是位一流高手,莫非茂族中的高手親自現身了?抑或仍是一名草木忍者?若是草木忍者皆有如此身手,那接下來的戰鬥當真是凶多吉少了!
  眾人正各自心中緊張,忽聽堅地自言自語地叫了聲:「翼兒?」
  眾人眼力不及堅地,聽堅地這一叫,忙努力細看,直待那人又奔近些,方才看清,果然是光波翼!
  鐵幕志歡喜叫道:「賢弟!」便要迎上前去。
  娑揭梁在旁提醒道:「當心有詐!」
  鐵幕志聞言一怔,立時住了腳步,回看了一眼堅地。
  堅地上前幾步,叫道:「翼兒,隨我來。」說罷驀地遁入地下。
  光波翼已距眾人不遠,見堅地忽然施展坤行術,心中明白,堅地是在試探自己是否真是光波翼,因為縱然北道中有人能以拓容術或其他辦法偽裝成自己,也絕不可能會施展堅地的獨門忍術——坤行術。
  光波翼此時施展摩尼寶鏡術,看見堅地已在地下奔到自己左前方,當即也遁入地中,奔到堅地面前。
  二人重新回到地上,光波翼忙與眾人見禮。
  堅地問道:「翼兒,你怎麼來了?這一年多來,你到哪裡去了?」
  光波翼道:「義父,說來話長,請容孩兒日後詳稟。我聽說四道忍者會戰秦山,故而前來勸阻。」
  堅地說道:「翼兒,聽你這口氣好似一位遁世高人一般。你來勸阻誰?是勸阻目焱還是勸阻我們?」
  光波翼道:「義父,孩兒當日不辭而別確有難言之隱,您責怪我也是應該,只是如今情勢緊急,請您老先別生氣,聽孩兒一言。」
  堅地道:「你有何話說?」
  光波翼道:「義父,北道忍者據守秦山多年,對這山中地形極為熟悉,又在山中遍設迷陣,以逸待勞,坐等咱們自投羅網。如今咱們三道弟兄身陷其中,毫無勝算。」
  堅地道:「你便不說,咱們也已經知曉了。不過既然來了,也只好拚死一搏,不問勝敗,盡忠而已。」
  光波翼又道:「義父,您老不是一向反對忍者自相殘殺嗎?如今何必要帶著大家死戰?我知道您老想要盡忠報國,不過請恕孩兒斗膽,朝廷之所以走到今日這般田地,多半也是咎由自取。賊寇雖惡,卻也是趁了朝廷大失民心之機。」
  堅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也認為賊寇當興,朝廷當滅嗎?難道你忘了,最初忍者是如何來的?非空大師傳授咱們祖上忍法,不正是為了輔佐朝廷平定叛亂、匡復社稷嗎?」
  光波翼道:「孩兒並非此意。義父,您可曾想過,當初安史之亂前,國是尚平、百姓猶安,安史二賊野心反叛朝廷,然而朝廷卻並未失去民心,故而尚有挽救餘地。可如今,黃巢成事之前,天下便已失了太平,匪患四起,民怨不斷,以至於賊寇流竄一路,勢力迅速壯大,終於佔了長安,立了國號。」
  「混賬!」堅地喝道,「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不忠不義的話嗎?」
  光波翼道:「義父息怒,孩兒想說,朝廷之所以讓咱們拚死與北道廝殺,就是為了消除黃巢軍中的忍者之力,好讓朝廷有機會反敗為勝,卻根本不在乎咱們忍者的生死存亡。」
  堅地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忍者原本便是為國而生、為君而生,大唐若亡,我們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海音慧此時插話道:「翼兒,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咱們既然已經進山來了,只能全力以赴與北道一戰,如果有機會活著出去,咱們再說不遲。咱們在這裡耽誤了有一陣子,恐怕那些草兵木將又要攻上來了,大家還是快些備戰吧。」
  光波翼道:「您老不必擔心,他們暫時不會來打擾咱們。」
  「嗯?」海音慧疑問一聲。
  光波翼解釋道:「我已經同茂族忍者交過手,他們答應我暫時停止攻擊。」
  堅地與海音慧愈加不解,都盯著光波翼。
  光波翼又道:「實不相瞞,今日清晨我到過羅剎谷,想要勸說目焱停戰,不過他正在閉關,我並未見到他,便來山中尋找義父。」
  「你如何到得羅剎谷?為何輕易便尋到我們?你又如何能見到那些茂族忍者?」堅地連續發問。
  除海音慧以外,其他人正分散四周,望風警戒,此時聞聽此言,不免更加警惕,有人開始側回身體,防備起光波翼來。
  光波翼說道:「我是駕鶴從天上飛進羅剎谷去的。我向目焱的義女目思琴陳明利害,她告訴我,其實目焱也有心停戰,並不希望與三道忍者廝殺,只是如今三道忍者大舉進山,北道乃不得已還擊而已。目思琴還給了我一面通行令旗,可以自由穿行各個迷陣。有了這面令旗,把守各陣的忍者也無法遁形於陣中了。目思琴還與我約好,只要義父答應停戰,她便去勸說目焱撤去迷陣,放三道忍者出山。」
  「一派胡言!」堅地斥道,「三道弟兄拚死在秦山之中苦戰多時,為的什麼?如今若是如此不明不白地退去,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向死去的弟兄交代?再說,即使咱們同意停戰,目焱見三道忍者多半入了他的迷陣,正是消滅咱們三道的大好機會,他如何肯輕易放咱們離去?他若答應停戰,只怕也是又一個迷陣而已。」
  海音慧道:「長老說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