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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節

  掌櫃的答應一聲,邊招呼一名夥計取出衣裳,邊打量二人,說道:「沒想到這世上竟真有姑娘與公子這般標緻人物,兩位真可謂是神侶仙眷啊!」
  南山臉上一紅,斥道:「你胡說什麼?我是為姐姐選衣裳。」
  掌櫃的忙道:「哦!請恕小的誤會了。姑娘放心,鄙號的禮服絕對是這蘇州城中最好的。將來等姑娘與這位公子大喜時,還請到鄙號來選衣裳。」
  南山聞言更窘,卻聽光波翼呵呵一笑,扭頭看他時,只見光波翼忽然間收了笑容,眼睛望向門外。南山忙順著光波翼目光看去,卻見門外空空,並無人影。
  南山正待詢問,光波翼已開口說道:「南山,你先在這裡挑選衣裳,我去去就來。」說罷已急匆匆奔出門去。
  南山無奈,只得獨自留在店中,挑好了幾套衣裳也未見光波翼歸來。那掌櫃的倒十分客氣,讓夥計斟了好茶請南山稍坐歇息。
  又坐了半晌,南山正望著門外不耐煩,忽見光波翼跨步進門。南山喜出望外,忙上前拉住光波翼問道:「哥哥去了哪裡?怎麼去了這麼久?」
  光波翼道:「咱們路上再說吧。」
  回到清涼齋,南山風風火火地跑進蓂莢房間,叫道:「姐姐,你快去勸勸哥哥,他非去不可!」
  蓂莢微笑道:「什麼事急成這樣?他要去哪裡?」
  「秦山。」光波翼正好進門,接口答道。
  原來光波翼在蘇州城那家店舖裡見到了東道忍者澤萃,被澤萃招去說話。
  澤萃告訴光波翼,這一年多來,堅地長老命人四處尋找光波翼下落,不知他為何忽然失蹤不見。並告之,去年四月,三道忍者協助唐軍奪回了長安城,不想唐軍入城後大肆搶掠財貨、婦女,勸禁不止,三道忍者見狀寒心,紛紛離去。不久黃巢便在北道忍者幫助下率軍攻回長安,各道唐軍皆散,黃巢再次屠城,名之曰「洗城」。並自稱「承天廣運啟聖睿文宣武皇帝」。
  今年正月,朝廷以侍中王鐸兼充京城四面行營都統,同時罷除了高駢都統之職。王鐸重新號令諸道唐軍合擊黃巢,三道忍者仍在暗中相助。春季,唐義昌節度使楊全玫、淮南壽州刺史張翱等派兵赴關中。夏初,大齊尚讓兵敗宜君縣南,唐軍為之振奮。四月王鐸領禁軍及山南西道、東川等藩鎮軍隊進入周至(今陝西)。官軍四集,雙方列陣相峙。
  不久前,皇帝忽然傳召三道忍者,命三道忍者全力圍攻北道,不惜一切代價消滅北道忍者。旨在剪除黃巢羽翼,以圖與齊軍決戰。
  經過去年四月唐軍大掠長安之事,三道忍者中多有反對與北道決戰者,認為此乃兩敗俱傷之舉,不值得為了腐敗透頂的唐廷做如此犧牲。然而堅地長老最終說服東西二道長老,決定傾三道之力同北道決一死戰,誓死報效朝廷。與上次圍攻秦山不同,此番三忍者道只挑選少數忍者留守各道,其餘人等傾巢出動。
  眼看四道忍者即將面臨史無前例的自相殘殺,這甚或是忍者的滅頂之災,而雙方為首者,竟是自己的義父與親生父親,光波翼如何還能坐視不理?是以決意要去秦山。
  蓂莢見狀,心知勸留光波翼不住,便說道:「歸鳳哥,你還想報效朝廷嗎?」
  光波翼道:「我早已看透朝廷腐敗,難以救藥,就算打敗了黃巢,百姓也絕過不上安樂日子。我又何必報效這樣的朝廷?」
  蓂莢又問道:「那歸鳳哥是想幫堅地長老還是想幫目長老?」
  光波翼道:「我並未想要幫助任何一方,只是不想看到忍者自相殘殺。此番進山,我希望能夠勸說雙方停戰。」
  蓂莢望著光波翼雙眼說道:「只怕他們未必肯聽歸鳳哥的勸阻。歸鳳哥,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光波翼點點頭,蓂莢又道:「我要歸鳳哥好生去,好生回,不許你受一點傷。無論此行結果如何,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
  光波翼握起蓂莢的雙手道:「好,我答應你。」
  「歸鳳哥打算何時動身?」蓂莢問道。
  「三道忍者前日便已經集結在黃河北岸了,雙方恐怕已經開戰,我這就啟程。」光波翼答道。
  蓂莢從頸上摘下一條項鏈,上面掛著一個小指節大小的銅牌墜子,蓂莢將項鏈掛在光波翼頸上道:「這是父親給我的六道金剛神咒,我從小便帶著,希望他能佑護歸鳳哥平安。」
  南山在旁說道:「姐姐當真要讓哥哥去秦山?那,我也要同哥哥一起去。」
  蓂莢道:「幾乎全天下的忍者都聚集在秦山,性命相搏,豈是好玩的?歸鳳哥自顧尚且不暇,哪裡還能騰出手來照顧你?上次你私自進山去找歸鳳哥,我沒怪你也便罷了,這次絕對不許你再去添亂胡鬧。」說罷一把抓住南山手腕,又道:「歸鳳哥回來之前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寸步不許離開。」
  南山見蓂莢說得認真,便不敢違拗,只得望著光波翼說道:「那哥哥自己可要千萬小心。」
  光波翼微笑點頭道:「知道了,你乖乖留在姐姐身邊,替我好生保護她。」
  南山嘟著嘴道:「姐姐哪裡用得著我來保護?哥哥,你可要早點回來。」
  辭別姐妹二人,光波翼化鶴飛行,天色黑透之前便已到了黃河北岸,卻並未見到三道忍者蹤跡。
  「莫非他們已經進山去了?」光波翼暗忖,隨即飛進秦山之中。
  天色既黑,加之七月的秦山正是樹木繁茂之時,高高飛在天上,看不見山林中任何動靜。光波翼只好化作一隻黑鶴,穿行於林木之間。
  飛行一段,光波翼發現前面一片樹林中濃霧瀰漫,心中隱約感覺有些異樣,便飛落在濃霧之外的一棵大樹上,收了鶴變術,施展起天目術來觀察林中情形。
  光波翼的天目術此時已能見到五六里開外,目力所及,卻見那濃霧已超出自己所見範圍。如此大霧似乎並非忍術所為,然而那霧氣卻濃得出奇,即使是白日,只要踏進去,也完全伸手不見五指。
  光波翼以天目術細細搜索這片樹林,忽然發現林中橫臥著一人,心口插著一支空無常,細看那人臉龐,竟是當年幫助自己收復會稽城的東道忍者白鳥群飛。
  光波翼心中一驚,再看白鳥群飛的周圍,不遠處又發現了幾人,都是身中暗器躺倒在地,看樣子多半已沒了氣息。而且這幾人也與百鳥群飛一般,面色發青,顯見都是中了毒。
  光波翼暗忖,莫非這濃霧確是霧族忍者所為?只是如此大霧並非一二人施術而已,而是傾全族忍術之力所成。看來東道忍者是中了埋伏。
  施展著天目術奔進林中,光波翼尋到白鳥群飛身旁,見他的確已斷了氣。又陸續察看其他忍者,終於發現有一人尚有微弱氣息。光波翼忙為他點穴止血,又以脈氣注入其心脈之中,以期能夠延長其性命一時半刻。
  不多時,那人果然微微睜開雙眼,光波翼忙湊近他臉龐說道:「我是瞻部道的光波翼。」
  那人以微弱聲音說道:「小心有埋伏。」話音未落,忽聞「嗖嗖」兩聲響,兩支空無常已射到光波翼身邊,光波翼卻並不躲閃,只聽「當當」兩聲響,空中忽然出現兩顆拳頭大的石塊,將那兩支空無常擊落在地。原來光波翼早已看清了空無常的來路,並以化石術化出石塊攔住了暗器。
  光波翼問那人道:「其他人在哪裡?」
  那人答道:「我們一進山便入了迷陣,大家不斷被岔路和埋伏分散隔斷,彼此都找尋不見了。」
  光波翼又問道:「三道忍者是一同進山的嗎?」
  那人反問道:「你不知道?」
  光波翼道:「我一直行動在外,剛剛接到消息趕來。」
  那人說道:「東南兩道從正面進山,西道忍者從北麓繞道進山。」
  光波翼又問道:「你們何時進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