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肖慧唱反調：「憑什麼告訴你？」
　　秦九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的誠意，你沒有看到，楊先生想必是看到的。」
　　旁邊一直沒有開口摻和的楊澈此時便微微一笑。依舊是那副親和力爆表的模樣，輕聲道：「你故意帶著小河上通告將我們引出來，這個目的太明顯了，但整個秦家，只有你的人手。並沒有外人，秦先生的誠意，我自然能感受到，多謝了。」他微微頷首。
　　秦九洲神情舒緩了一些，道：「既然如此。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嗎？為什麼這麼做？這樣做你們又能有什麼好處？」
　　我立刻看向肖慧兩人，事實上，這也正是我此刻所疑惑的。
　　研究空間，目前是全人類的希望，所有的能源都依仗他們，便是北京城裡，內部派係爭鬥，對於五級以上的研究空間，也沒人捨得對他們下手，幾乎是當國寶保護了起來。
　　在這樣的大趨勢下，楊澈和肖慧此刻所幹的事兒，簡直可以說是在反人類了。
　　緊接著，秦九洲又看向楊澈，說出了一段讓我十分震驚的話：「昨天我聽小河說了楊先生的來歷，所幸精神病醫院比較少，用的是同一系統，而這方面的人員資料，也恰巧保留了下來。我昨天晚上，托人去查了末世前那個城鎮的精神病醫生資料，很奇怪，雖然確實有一個叫楊澈的醫生，但現在一看你本人，你們的照片，可是完全對不上。」
　　秦九洲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楊澈和資料上長得不一樣？我不禁問他：「資料上的楊澈是什麼樣的？」
　　秦九洲盯著對面的男人，緩緩道：「是個中年醫生，禿頂。」
　　中年，禿頂，這兩個詞兒，無論哪一個也和楊澈對不上啊，秦九洲這話很明顯是指眼前的楊澈身份有假。
　　他不是真正的精神病醫生楊澈。那麼他是誰？
　　他出現在精神病醫院裡，穿著醫生的白大褂，頂替著醫生的身份，這樣做有什麼目的？我看著楊澈，一時間只覺得百思不得其解，畢竟當時是末世，我和肖慧又是第一次和他會面，他有什麼理由去用一個假身份呢？
　　相比我的驚訝，肖慧卻很淡定，笑容古怪的瞟了楊澈一眼。說：「你的身份看樣子要被拆穿了。」
　　楊澈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
　　秦九洲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接著道：「……但是，在那家醫院的病人檔案中，有幾個嚴重病人的檔案，現在一看你的面貌，我就想起來了，擁有嚴重的反社會，反人類傾向，您的真實身份。應該是那家醫院的病人，我說的對嗎……周先生。」
　　我幾乎已經石化了。
　　楊澈不是真正的醫生楊澈，而是那家醫院的精神病人頂替的？他不姓楊而姓周？
　　這怎麼可能！
　　楊澈哪裡像精神病了！
　　這麼溫柔可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男人，怎麼可能是精神病!
　　然而，面對著秦九洲的步步緊逼，楊澈卻並沒有反駁，只不過，他臉上溫和的笑意褪去了，沉默片刻，楊澈歎了口氣，沒有看秦九洲，而是看向我：「抱歉，隱瞞了你這麼久。」
　　這是承認了？
　　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旁邊的肖慧一臉的幸災樂禍，很顯然。她早就知道了。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聲音都結巴了：「為、為什麼瞞著我……你、你真的有……精神病？」我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久別重逢，故友居然成了精神病？而且還有嚴重的反人類傾向，並且在精神病醫院裡治療了很長時間？這人生可真是太刺激了，到底還有什麼是真的？
　　我問完。楊澈緩緩道：「當時，如果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恐怕你們連我做的飯都不會吃吧，一定會立刻離我遠遠的對嗎？」
　　會嗎？
　　我會這樣嗎？
　　臥槽，當然會！那可是反人類的精神病啊！這種人格，是一種恨不得所有人都死光的人格啊！我要是當時就知道了楊澈的身份，妥妥的有多遠跑多遠，誰還敢吃他做的飯啊，絕對會懷疑裡面是不是放了老鼠藥來著。
　　難道楊澈和肖慧，之所以會對五級空間出手。是因為楊澈本身就反人類？
　　不應該啊，如果他真的反人類，當初又怎麼會跟我和肖慧一起上路呢？又怎麼可能為了救我們，差點兒連命都丟了呢？
　　不，這一切太不正常了，我得相信楊澈，我不能這麼懷疑他，他可是為了救我們而死過一次的人，我得向著他，我不能這麼沒有良心。
　　於是我道；「好吧。如果是這個理由，那我接受，假如是我，我可能也會隱瞞自己的真實情況。」
　　我說完，楊澈緩緩笑了一笑。輕聲道；「你能原諒我，真是太好了。」
　　肖慧見楊澈這副模樣，神情卻是冷了下來，不知為何，狠狠的瞪了楊澈一眼，那眼神活脫脫透著凶狠，實在不像是朋友間該有的眼神。
　　我心裡頭不禁咯登一下，心說：難道這二人之間，在這大半年裡，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在我印象中，楊澈對肖慧一直不錯，肖慧挑食，楊澈總是盡量順著她的口味弄吃的，而肖慧雖然嘴裡嚷嚷著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渣，但對楊澈其實一直也不錯。
　　可為什麼現在看起來，肖慧和楊澈的關係，彷彿變得很糟糕呢？
　　礙於秦九洲在這兒，我便也沒有問這個，緩了緩，便將話題回到了中心點上：「我不知道你們倆這大半年裡究竟經歷了什麼，居然變得這麼厲害……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嗎？楊澈……或者我該叫你周哥，難道你真的想毀滅人類嗎？」
　　楊澈目光溫和，看著我，緩緩道：「不，我在拯救人類。」
　　秦九洲瞇了瞇眼，沉聲道：「你的拯救方式到真是奇特。」
　　楊澈微微一笑，目光顯得神秘莫測，他看了看我和秦九洲，輕聲道：「你們知道『通夢』嗎？」
　　通夢？
　　我在腦子裡搜索了一番。確信自己沒聽過這個詞兒，便搖了搖頭。
　　秦九洲也跟著思索，但他似乎知道這個，片刻後說道；「這是一種比較少見，但又確實存在，並且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我聽說過，不過這跟你們所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我一頭霧水，不禁打斷他，詢問究竟什麼是通夢。
　　秦九洲看了我一眼。毫不含糊的給我解釋了一番，這一聽我才明白過來。
　　所謂的通夢，就是好幾個人，做同一個夢，這種情況比較少見，往往發生在一家人身上，被喻為是一種強烈的徵兆，過去也被認為是祖先托夢。
　　通夢的現象，其實並不少見，末世之前，科學上也沒有什麼明確的解釋，一般都被認為是巧合。
　　不過在末世，人們對於腦域的研究比較先進，因此通夢被認為是一種腦電波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