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說這話時，蘇老闆顯得極為痛苦，伸手揉著自己的額頭，道：「我錯怪他了，一直以來，我都錯怪他了……」
　　這種痛苦，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蘇老闆整個人都如同蒼老了似的。筆挺的背彎曲著，神色間滿是痛苦之色。我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道：「老闆，別這樣。」
　　蘇老闆聞言，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下自己的情緒。道：「抱歉，我失控了，剛才說到哪兒了？」
　　我遲疑道：「跳河。」
　　蘇老闆道：「對，跳河，他跳河的時候，身邊還帶著一個成功的試驗品。我們稱之為『腦域母體』，她的體內，有破壞『腦域鎖』基因的物質。他帶著試驗品跳河之後，這種物質迅速揮發，由於這種物質最先出現在中國，所以末世來臨後，最先產生空間變異的就是中國，國外的人可以說損失慘重，隨著物質擴散複製，後期國外才開始出現變異。」
　　☆、第三十五章 派系
　　我道：「你那位朋友真厲害，他為什麼不說出真相呢？」
　　蘇老闆搖了搖頭，目光遙遠，輕聲道：「不知道，當初腦域病毒剛出來的時候，我幾乎以為，他是想毀滅人類，現在我才知道，他拯救了人類。末世來臨，如果人類和那些生物，沒有打開『腦域鎖』，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何止是不堪設想，恐怕人類和其它的動物，會在災難中，死的十之八九。
　　我不禁對蘇老闆口中的那個人，油然生出一股敬意，不管那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在所有人都仇視他時。他將『腦域病毒』傳播了出去，這個所謂的病毒，拯救了所有人。
　　「這就是你說，末世從來就沒有來臨的原因？」
　　蘇老闆道：「是啊，究竟哪一個才是末世呢？對於我們的祖先來說，『腦域鎖』出現的那一刻。就是末世，腦域鎖消失的那一刻，就是末世的結束；但對於我們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腦域鎖，反而是不正常的東西，所以。究竟哪個時代才是末世，誰能說的清楚呢？」
　　不等我開口，蘇老闆繼續道：「末世之後，J組織基本上就散了，但這個組織的人，有很多都活了下來，大多身居要為，目前整個J組織雖然已經不成型，但一共分成了兩個陣營，一個是保守派，一個是激進派，你的朋友，讓你來顓家，很顯然，她是選擇了保守派，並且讓你加入我們。」
　　我心知重點來了，當即道：「有什麼區別嗎？這兩個派別，各自涉及哪些勢力？」
　　蘇老闆道：「我們保守派，主張的是維持原生態，就地發展；而激進派，則是想走古人的老路子，通過腦域能量，進行空間開拓，激進派的代表人物，就是穆沉香。」
　　我頓時明白了過來，事實上，末世以後，看似能源不足，其實並非如此。我們目前所認為的能源不足，其實是參考的末世以前的標準，而末世以後，雖然南半球冰封，但北半球陸地崛起，動植物繁衍，新生物鐘不停的冒出來，無一不在充實的能源。
　　我們就地發展。再加上各大生存空間，建立起穩定的社會系統後，科技等一切東西，後期都可以重新構建起來。
　　而激進派走的路子則完全不同，他們認為石碑上的記載有誤，並且認為，既然已經掌握了腦域病毒，有了對付『腦域鎖』的砝碼，那也就不用在懼怕其它空間中的物種。
　　激進派更趨向於開拓新的文明，甚至佔領另一片空間。
　　我忍不住驚訝，道：「激進派哪裡來的自信，我們自己的空間都一團亂。他們居然還想著開拓新的空間？」
　　蘇老闆笑了笑，道：「他們當然有自信，上古文明，所依仗的只有空間能量，而我們，是科技加空間的雙重力量，即便是現在，科技也是佔領了上風的，並且還破譯了『腦域鎖』，這一切，都是他們自信的來源。」
　　說完，他問我：「你覺得哪條路是對的？」
　　我遲疑了一下。一時間還真有些說不上來，想了想，便道：「我們現在完全可以自給自足，而且生態圈也在不斷豐富，很多地底能源，因為地質運動，被帶了出來，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開發新空間，那樣危險性太高了；不過……自給自足，發展勢必會很慢，激進派之所以能得到支持，正是因為，他們可快速的獲取新能源，甚至有可能找打比現在更適宜居住的地方。」
　　蘇老闆並沒有駁斥我的話，而是點頭道：「是的，如果光靠我們自己的能源，開採、運輸、加工，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們要向恢復到之前的科技和生活水平，需要很久很久，而現在，在激進派的推動下，我們尋找到了更適合發展的能量晶石，現在飛機上天靠它，汽車上路靠它，新型武器都靠它，如果不是這個新能源，我們的科研、通訊、交通，都不可能這麼快恢復到現在的水平。」
　　我道：「所以，激進派和保守派。其實都有可取的部分。」
　　蘇老闆微微點頭，道：「我們不反對獲取新能源，但我們希望能有一個尺度，不過激進派並不打算遵從這個尺度，目前受能量晶石的刺激，激進派受到了極大的推崇。保守派的勢力，不斷在受到打壓，如果不能反轉局勢，等保守派完全退出後，這個世界的發展，就難很預料了。想一想那些古人擅自侵犯別人的領域後所得到的懲罰吧。」
　　我去過神秘空間裡，哪裡有多危險我太瞭解了，而且根據蘇老闆剛才的說法，這種空間其實不止一個，如果空間的壁壘真的被打破，那麼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古蓉讓我來找顓家。而她自己卻在過兩天要跟穆沉香大婚……
　　難道……
　　我心裡頓時打了個突，一下子就明白了古蓉的意思，合著她這是要當間諜啊？
　　我立刻道：「現在激進派佔了上風，你們打算怎麼做？」
　　蘇老闆道：「上面的政治鬥爭，我和你，都不可能直接參與，我們兩人就像是一個龐然大物上的螺絲釘，你加入我們，自然有你該關心的事情。」
　　我道：「我能做什麼？」
　　蘇老闆笑了笑，輕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其實什麼都不用做；要想剷除激進派，穆沉香必須死。但他現在，又是一個舉足輕重，暫時還不能死的人，必須要有一個人去頂替他的位置；目前所存在的『研究空間』，能活下來的，基本上受制於他，全都是激進派，我們需要一個，將來可以頂替他的『保守派』研究空間能力者，目前看來，你是最好的選擇。」
　　話說到這兒，我不禁苦笑一聲，心說不愧是古蓉，讓我來顓家，想來是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她要真想整一個人，還真夠牛的。現如今，她是穆沉香的『夫人』。我是她的閨蜜，明面兒上，我們都是激進派的人，而背地裡，我們卻是屬於保守派。
　　於是我道：「我加入你們！麻煩你將我引薦給顓先生。」
　　蘇老闆微微一笑，道：「不用引薦。他知道你。」
　　我頓時有些驚訝，心說自己研究空間的身份一直是保密的，在這北京城裡，我這樣的人再普通不過了，這顓大當家的，怎麼會知道我？
　　難道因為我是秦九洲的義妹？
　　不等我發問。蘇老闆便道：「研究空間只要一出現在北京，基本就不會被漏過；我上一次無意間遇見你，發現你的空間能力後，非常的驚訝，因為我們並沒有聽說過你這麼個人，這本身就很不正常，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一股力量在保護你，後來我一查……秦家！」
　　他肯定的說出了最後兩個字，我頓時心中一緊，只覺得難受極了。
　　秦九洲把我弄來北京，就如他所說的那樣。並沒有利用我做過什麼事情，他只是給我提供了一個極其安穩的環境，甚至將一個珍貴的名額送給了我。
　　雖然後來發生的事，想來讓人心寒，但他又有什麼錯呢？
　　他不過是……不愛我而已。
　　你能強迫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嗎？
　　但如果僅從朋友這一點上。秦九洲為我做的，夠多了。
　　我對他感到埋怨，只不過是因為我愛他，我希望他能為我做更多，但事實上，他只把我當朋友而已。他所能為我付出的。也只有朋友的層面，不可能達到愛人的層面，不可能為我去跟穆沉香作對。
　　這一刻，我有些後悔，上次見到他，真不該那麼小氣。
　　☆、第三十六章 回秦家
　　自我檢討一番後，我在心中暗暗決定，回頭去接小狼的時候，態度得放好點兒，不能再衝秦九洲撒沒由頭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