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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節

  他雖然退燒了,但其餘的狀況並沒有改善,臉色青白,呼吸微弱,當初我在叢林昏迷的時候,秦九洲背著我就走了。
  可現在,我一個女人。體力有限,身高有限,就算想背著楊澈起程尋醫,也沒有那個能力。
  也不知姓秦的在貴陽混的如何,不過想來,以他的智商和心機,必然不會太慘,或許真能讓他等到去北京的機會。
  思來想去,再看了看旁邊的肖慧,我覺得貴陽是不可能回了,但這地方是小壩,同樣的路程,再往前就到遵義了,或許可以去遵義試試。
  於是我對肖慧說:「咱們去遵義。」
  肖慧道:「他昏迷不醒,這叢林又這麼危險,咱們根本沒辦法上路啊。」
  我道:「背包裡有繩子,做個繩架,抬著走!」
  肖慧瞪大眼,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咱倆?咱倆個女人,抬著這麼一個大男人上路?找死吧!」
  我笑了笑,道:「當初我說要帶著你離開貴陽的時候,秦九洲不也說我在找死嗎?可我現在還活著,你也還活著。」
  肖慧一愣,片刻後,她堅定的一點頭,道:「小河,我聽你的!」
  ☆、第五十一章 蚊子 今日三更!
  確定好了接下來的路線後,我和肖慧說幹就幹,拿出繩索打網,做成一種類似戶外吊床一樣的東西,不過比那要丑多了,而且網口也大。
  原本我最先考慮的是擔架,但擔架需要用到木頭,不僅增加我們的負重,也不如柔軟的繩索靈活,思來想去,還是這種網狀的最合適,畢竟楊澈並沒有什麼外傷。不用考慮身體的舒展性,只不過這樣唯一不好的是,雖然手可以空出來,但肩膀會很吃力。
  弄完吊網,我和肖慧吃了些東西,又給楊澈餵了點兒,便一前一後,肩上架著繩索上路了,雖然事先在肩膀上墊了毛巾,但重量畢竟還在,繩索深深的往下勒,實在夠痛苦的。
  我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看肖慧。沒想到這次她很給力,雖然累的滿頭是汗,但沒有叫過一聲累。楊澈以一種蜷縮的姿勢躺在索網裡,像一隻被煮熟的大蝦。
  走走停停,一直到下午時分,我們也沒有找到落腳點。眼瞅著太陽快要下山了。叢林裡越來越昏暗,我有些著急起來,琢磨著要是找不到房子,那就自己搭一個棚子睡吧。
  這地方有很多闊葉類植物,在末世前,那些植物大概有扇子大小,而末世後,植被瘋長,一片葉子把人蓋起來都行。
  我找了塊稍微平坦的地方,和肖慧收集了一些闊葉,用這些闊葉,以交叉拼接的方式,搭了一個三角形的棚子。
  棚子搭好沒多久,夜色降臨,我倆照例升起了一大堆篝火,小心翼翼的照看著,既不能讓它熄滅,又不能讓它放肆的燃燒出去,以免引起森林大火。
  其實有了旺盛的篝火,大部分的動物,哪怕是變異動物,只要不是餓的狠了,一般都不會靠近過來,但蚊子這東西可不怕火。
  末世後的蚊蠅多的讓人心煩,我不得不在篝火的邊緣處蓋上一些新鮮的葉子『捂煙』,捂出的濃煙熏得人難受,但對付蚊蠅有奇效。
  楊澈在我們搭出來的簡易三角棚裡休息,我和肖慧正打算吃點兒東西時,便聽黑暗的叢林中,突然響起了一片嗡嗡嗡的振翅聲。
  像很多蜜蜂,又像是很多蚊蠅。
  說實話,蚊子也就算了,但我對蜜蜂這玩意兒已經有陰影了,一聽見這響成一片的聲音,頓時心裡頭咯登一下,立馬從原地站了起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但這會兒周圍一片黑暗,雖然升著篝火,可篝火的照明範圍也有限,一時間只聞其聲,卻看不清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只聽得那陣聲音越來越近,片刻後,自火光和黑暗的交接處,飛過來一大片東西,個頂個兒猶如雞蛋大小,顏色渾黑,卻不是蜜蜂。
  就著明亮的火光定睛一看,我嚇的大叫;「靠,是蚊子!好大的蚊子!」
  周圍體型正常的蚊蠅,被我們捂出來的煙給熏跑了,但它們似乎去搬救兵了,轉瞬就來了一群大蚊子,而且看它們的模樣,儼然是不怕這些濃煙的。
  蚊子個頭大,又密密麻麻的,那嗡嗡嗡從黑暗中朝我們衝過來的架勢,簡直嚇的人汗毛倒豎。這些蚊子顯然也是變異過的,不知是不是和蜜蜂一樣,變得有劇毒,但即便沒有毒,被它們輪流叮上一口,那也夠恐怖的。
  「快、躲進去。」我大叫一聲,和肖慧趕緊往三角棚裡跑,棚口處的兩片大葉子放下來就可以當門使。
  幾乎就在我放下葉子的一瞬間,便聽到三角棚外的四面八方,傳來了一串辟里啪啦密密麻麻的撞擊聲。
  這些蚊子撞擊在寬大的闊葉上。那種聲音敲擊著人敏感的神經,闊葉無法完全阻隔火光的穿透,因此身處三角棚中,闊葉變得彷彿有些透明,粗壯的脈絡都隱約可見,更別提外面不停撞上來的蚊子了。
  很快。一些比較薄弱的部位就被攻破了,闊葉發出呲拉聲,葉子裂開口子或孔洞,撞裂它的蚊子,便從外面飛了進來。
  肖慧脫了鞋,大叫著一把拍下去。將那只闖進來的蚊子給拍扁了,緊接著立刻用手往破裂處一堵。她腦子太蠢,不知道用鞋底子擋,而是下意識用手擋,因此手剛一擋上去,就被一隻蚊子給叮了。
  肖慧手一抖。嚇的一下子縮回來,就著昏暗的光線,只見她的手心,竟然已經起了個花生米一樣大的包。
  我頭皮一麻,只覺得恐怖。
  這可比普通蚊子厲害太多了,叮一口就是這麼大一個包。這要是一起湧上來,我們得被吸成什麼樣子?
  越來越多的蚊子突破了我們的三角棚,我和肖慧不得不用鞋一直拍它們。
  可我們兩雙手,哪裡打的過來,眼瞅著這個三角棚快支撐不住了,我立馬對肖慧道:「快,把裝備包裡所有的衣服都找出來,遮住皮膚,咱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我們之前也一直是在野外露宿,也有過晚上蚊蟲太多的煩惱,但從來沒遇到過這些變異蚊子。這會兒只能說我們倒霉,可能是紮營的地方不對,這附近剛好有變異的蚊蟲。
  肖慧總算靠譜了一次,動作也比平時麻溜多了,迅速將所有衣物翻了出來,不僅把自己武裝了起來,還把楊澈也跟著武裝了起來。
  忍著蚊蟲的叮咬,我也迅速把自己的頭臉脖頸都護住,這時,楊澈的手套就發揮作用了。他有戴手套的習慣,所以離開時,在醫院拿了一沓手套,這會兒我們直接戴在手上,方便了許多。
  做完這一切。我們幾乎就只露出眼睛,立刻將索網挎在肩上,將楊澈放在網裡,直接衝出了三角棚。
  我在前面打開了手電筒。
  手電筒是當初在楊澈那間精神病醫院弄的,但因為晚上用『火鍋』更保險,因此打開手電筒的機會不多。
  但這會兒我們沒空準備火鍋。再加上提著火鍋也跑不快,就只能先用手電筒湊合了。
  衝出三角棚後,外面的情況更是讓人心驚膽顫,蚊子不停的往我們身上撞,萬幸的是我們行走叢林,為了規避蟲蛇,因此都穿著結實的帆布外套,否則以這些蚊子兇猛的口器來看,只怕稍微薄一點的衣服都能直接被它們穿透。
  雞蛋大小的蚊子不停的往身上撞,不疼,但那種觸感讓人發毛。
  我肩上架著緊勒的繩索,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擋在眼前驅趕蚊蟲,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而這些蚊子絲毫沒有放棄我們的架勢,竟然還一路追著。
  該死的,蚊子難不成還懂的盯獵物?
  如果它們真認準了我們,那可就遭了。因為我們肯定是跑不過蚊子的,而且它們可沒有我們這麼大的負重,飛起來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