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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

  我聽到此處時,只覺得胃裡翻滾。
  「所以,現在的東西,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肉,都要高溫加熟,自己是很難處理。營地裡人口密集,不可能每個人都在營地裡生火,這是被禁止的,想吃安全的食物,就必須通過軍隊,除非你敢生吃或者去安全區外面生火。」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一切就說的通了。
  我們三人拿著票去食堂換了食物,一個饅頭,外加一個葷菜,那肉是什麼肉我吃不出來,很粗,反正不是我所熟知的雞鴨魚肉豬牛羊中的任何一種,但我們都沒問,有些事情,你一個不知道,閉著眼睛也就過了。
  眼不見為淨嘛。
  吃飽飯,我們三人慢吞吞的往宿舍走,劉文濤走到一半,說打算去科研組看看,問問通訊的情況,上次我們走的急,忘記問了。
  我和秦九洲托他順便問下成都和北京的情況,便分手跟他道別了。
  便在我倆往回走之時,突然,只見對面走過來一個男人。
  那男人至少也有一米九左右,身形魁梧,剃著光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上,手指甲竟然如同利爪般鋒利,又尖又長,一雙腿的肌肉也十分發達。
  我立刻明白過來,這應該是個外形能力變異者。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外形變異的人類,不由盯著他一陣細瞧,便在此時,他身邊的兩個女人卻吸引了我的目光。
  只見那兩個女人都很年輕漂亮,此刻各挽著他的一隻手,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而那人神情則相當張狂,一手攬著個女人,另一手則捏著另一個女人的屁股,動作極其的猥瑣與不尊重,偏偏那兩個女人卻沒有任何反抗,像是心甘情願的樣子。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二女共侍一夫?
  要知道,現代的姑娘,可都是新時代女性,有幾個人能忍受這種事情?
  可偏偏,這荒誕的一幕,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秦九洲也默默的看著那三人,片刻後,那三人走遠了,他見我不動,便拉了一下我的手,說:「走吧。」
  我受的刺激太大了,喃喃道:「有沒有搞錯,那兩個妹子……她們、她們的胸襟也太寬廣了吧?我絕對不能忍受這種事情,我三觀都被刷新了。」
  秦九洲看了我一眼,微微搖頭,用一種看蠢貨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沉聲道:「那明顯是個異能者,而且看起來很有攻擊力,那兩個女人跟著他,才能弄到吃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頓時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整個兒從對那兩姑娘的不理解中清醒了過來。
  秦九洲漆黑的目光平靜的盯著我,如同預言師般,緩緩道:「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弱者依附強者,道德崩壞,法律無存,這個世界,早就已經亂了。」
  我頓時覺得手腳冰涼。
  「看看我吧,你們看看我吧,求你們了,我什麼都能幹。」就在我整個人心沉入谷底時,一個嘶啞的聲音將我吸引了過去,我側頭一看,又被嚇到了。
  我發現,自己最近真的被嚇的快麻木了。
  那是個女人,中年女人,她把自己脫光了,赤裸的跪在地上,不停央求過往的男人。
  在她旁邊,有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時不時的動彈一下,餓的快脫形了。
  「只要半塊饅頭,你們怎麼樣都可以。」她眼見著沒人理,跪行著抓住了兩個男人的褲腿,那兩個男人一下子就將她踢開了。
  周圍的人都很麻木,想是見怪不怪。
  沒有男人理會她,說實話,這個中年女人,長得一點都不漂亮,很黑,身上也很髒。
  所謂飽暖才能思淫慾,那些普通的男人們,自己都已經餓的東倒西歪,腳步虛浮了,哪裡還能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這個女人就是想賣自己,也沒人買她。
  生存是第一要素;
  飯都吃不飽,誰有心情做愛?
  而那些能吃飽飯的,有心情思淫慾的,比如剛才那個異能者,要找也是找年輕漂亮的,誰會找這種醜女人呢。
  我看著她不停的推銷自己,痛哭流涕,時不時看看孩子的模樣,眼眶都紅了,二話不說,立刻掏出了剩餘的票,脫了外套蓋在她身上,道:「大姐,給你,拿去換吃的。」
  她幾乎愣住了,盯著我片刻,立刻反應過來,緊緊攥著票,嘴唇哆嗦著流淚:「謝謝、謝謝,到底……到底還是咱們女人心軟些,謝謝、謝謝……」她嘴裡不停的道謝,連忙去穿一旁被自己脫下來的褲子,打算抱孩子去換吃的。
  我接連看見這兩幕,心裡萬分難受。
  自從進入軍隊,憑借空間能力者的身份,我一直受到特殊待遇,卻不知道,普通人的生活和秩序,已經變得如此混亂了。
  如果我沒有空間能力,那麼我現在會是個什麼樣子?
  這一刻,我感到極度的恐懼和迷茫,只覺得未來一片黑暗;而另一方面,我卻也猛地意識到,在這樣一個文明和秩序都已經崩塌的人類社會,自己有實力,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
  便在此時,秦九洲拽住了我的手,淡淡道:「幫也幫了,走吧。」
  要知道,因為一周前的事,我和秦九洲還在冷戰,但此刻,我也不想甩開他了,任由他拽著,兩人默默地往前走。
  誰知,剛走出十來米開外,不遠處就忽然傳來一陣大叫和騷亂,我倆不禁回頭一看,就見一大幫人,有男有女,轟的一下散開了,而在他們散開的地方,赫然就趴著剛才那位中年大姐,旁邊還有那個孩子。
  我腦子裡嗡鳴一聲,甩開秦九洲就跑了過去。
  蹲下去的瞬間,我知道已經晚了。
  這個女人、還有那個孩子,都被剛才那一大幫人活活踩死了,那幫人太多,我記不住有誰,他們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這個大姐手裡那張票,已經不見了。
  我雙膝一軟,跌坐在地,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眼淚已經流出來了。
  秦九洲皺了皺眉,看了眼那兩具屍體,將我扶起來往外走,軍隊的人趕了過來,呼喝道:「誰幹的,誰幹的!」
  周圍的人神情或畏懼、或麻木,沒人回答士兵的話,片刻後,這對母子被人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