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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

  他立刻用一種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看著我,不過萬幸,這丫態度總算是鬆動了一下,一邊嫌棄的鄙視我,一邊沉聲道:「扶我走。」
  「當然、當然,扶你是我的榮幸。」有時候我發現,自己臉皮還挺厚的。
  這會兒是白天,周圍高大的樹木,將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正直夏季,空氣中悶熱難擋,沒走多久,人人都是一身臭汗。
  隊伍中的傷患和老弱婦孺,使得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被拖慢了,一些身強力壯的人逐漸感到不耐煩,不停的呼喝著拖後腿的人,時不時發出難聽的叫罵聲。
  「他媽的,你們這些女人能不能快一點!」
  有個婦女怒道:「我們抱著孩子,怎麼走快,你自己沒孩子啊!」
  我皺了皺眉,有種想把那個男人揪出來抽一頓的衝動,但這也只能想想,我雖然有了空間異能,但體力還是那麼點兒,和他打架,絕對討不了好。
  便在這時,秦九洲彷彿看出了我的想法,道:「其實你想收拾他非常容易。」
  我知道他主意多,便道:「怎麼個容易法?」
  他道:「現在我們還處在撤離階段,你就不要惹事了,等到了安全區,你要還惦記著收拾他,我就告訴你怎麼做。」
  我一想也是,那男人雖然可惡,但也只是嘴上不乾不淨,並沒有什麼實際性的衝突,犯不著小題大做,最主要的是,我們現在還處在危險之中,實在不宜再生事端。
  一行人靠著火把和浩浩蕩蕩的氣勢,一路往前走去,到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一直走了五個多小時,隊伍實在是撐不住了。
  別說隊伍裡的老弱傷患,就是身強體健的壯年人,這會兒也累的夠嗆,不得已,我們只能停了下來。
  目前這個隊伍中發號施令的為兩個人,醫院為首的那一批,由一位醫院的主任帶隊,警署這邊,則還是以李猛為首。
  不過,李猛到底年輕,眾人又都知道秦九洲是個不好惹的,再加上我有異能,和秦九洲又是一夥的,所以警署這邊,真正說得上話的,反而是我和秦九洲。
  眾人原地停下來,就地補充食物,這也是我們今天行進途中唯一的一次進食機會,隊伍裡不少老弱女人暗暗掉淚,許多人一停下來,高負荷的雙腳就開始抽筋了。
  現代人都不怎麼運動,對於運動量少的人來說,一下子快速行進五個小時,著實讓一大幫人都吃不消。
  我也一樣,剛拿著麵包啃了兩口,雙腿就抽了起來。
  抽筋的感覺可太難受了,我嘴裡嘶嘶抽氣,反觀秦九洲比我更狼狽,他雖然沒有抽筋,但身體有傷,這麼高強度的運動,讓他整個人一停下來後,連吃東西的力氣的沒有,神色蒼白的靠著一棵樹,閉著眼睛,彷彿下一刻就會死了一般。
  我叫了秦九洲一聲,他沒有反應,蒼白的臉上,眉頭微皺,平時顯得嚴肅又高傲的唇角,此刻放鬆下來,看起來極其脆弱。
  我心裡頓時有些慌,顧不得抽筋的雙腿,移動著屁股挪過去,搖了他幾下:「秦九洲?醒醒,吃點兒東西再休息。」
  他勉強睜開了眼皮兒,用餘光看著我,很是虛弱,緩緩道:「啟程再叫我,讓我歇會兒。」我抓了抓腦袋,心知他身體狀況已經極糟了,要還不吃東西,往後的路可就更難走了,。
  即便,我將麵包撕成小塊,一塊一塊往他嘴裡送:「行了大爺,算我欠你的,我來,你就負責嚼一嚼再嚥下去,OK?」
  他沒回答我,但嘴唇很配合,不過只吃了一小塊,整個人就不動了,嚇的我差點兒以為他噎死了,趕緊找來了隊伍裡的醫生。
  禿頭的中年醫生檢查了片刻,道:「他身上的傷口太大,需要休息,目前只是太累睡著了,不要打擾他。」說著又歎了口氣:「哎,其實他的情況,非常不適合長途跋涉,可是現在這個隊伍裡,又有誰是適合長途跋涉的呢?」
  一邊說,他的目光一邊往周圍看,我順著看過去,只看到了一群圍坐在一起,神情極度疲憊的人。
  沒有孩子和家人的壯年男女還好一些,更多的是一些女人,單獨帶著孩子跋涉,小孩子時不時還得抱著走。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傷患,有些傷患身邊有家人的,還能照顧一二,有些沒有家人的,便如同秦九洲這般,靠著樹就睡了,那種蒼白灰敗的情形,讓人忍不住懷疑,一會兒起程的時候,他們是否還能站起來。
  我心中難受極了,但也無能為力,歎了口氣,便坐下繼續吃東西,時不時查看一下秦九洲的情況。
  人就是這種奇怪的東西,在特定的環境下,一個在幾天前還是陌生人的人,或許在不久後,就會成為你心目中極其重要的人。
  至少秦九洲目前在我心中是極其重要的。
  從災難降臨後到現在,我們倆一直在一起,墜機、被老鼠攻擊、被車裡的怪物攻擊、尋找出路……可以說是彼此的一個精神依靠。
  我不知道如果自己出了事,秦九洲會不會很痛苦,但如果他現在死了,我肯定會特別痛苦,因為我發現,自己實在沒辦法一個人來面對這個『新世界』。
  在這樣的環境中,任何人都需要夥伴,我也一樣。
  ☆、第二十一章 情義
  我吃了一會兒麵包,腿也不抽筋了,看了看秦九洲腕上的手錶,離我們預定的啟程時間還剩下十分鐘,我決定讓他多睡一會兒,八分鐘以後叫醒他。
  誰知,我剛看完手錶沒多久,隊伍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叫。
  是個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在已經休息下來的隊伍中顯得格外清晰,那撕裂般的嗓音,讓我整個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由於我們的隊伍人數龐大,所以這一眼望過去,我沒找著聲音的來源,只是原本處於那個方位的人,一個個都開始發出驚叫聲,如潮水般的迅速往我們這邊撤離。
  人群中有人喊道:「蜈蚣!快、快跑。」
  隨著人群的散開,我總算看清了那邊的情況,只見一個原本靠著樹休息的中年男人,此刻身上正爬滿了蜈蚣。
  那些蜈蚣,一條條約莫有手指粗細,二十厘米長,渾身烏黑發亮,密密麻麻的爬在那個男人身上,甚至有些還在他的嘴裡進進出出!
  那男人一動不動,很顯然已經死了,而在他旁邊,一個女人正抱著孩子尖叫,淚流滿面,所有的人都在後退,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後退的。
  很顯然,這是一家三口。
  很快,這女人把孩子往地上一放,讓他趕緊跑,自己則脫了衣服,不停的往那個男人身上抽,試圖將他身上的蜈蚣給弄下來。
  那小孩也真夠機靈,或許不該說他機靈,說他怪還差不多,自己的爸爸身上爬滿了蜈蚣,媽媽痛哭流涕,在女人放下他,讓他跑的那一瞬間,他居然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轉頭就跑了。
  正常情況下,四五歲的小孩兒,應該是嚇的不停後退,哇哇大哭才對吧?
  我覺得這孩子不對勁,可他矮矮的身體鑽進人群,一下子就不見了。
  此刻,人群如潮水般的往我們這邊退,從林間爬出了數不清的小蜈蚣開始追趕人群,而那個想把丈夫屍身的蜈蚣趕下去的女人,衣服沒揮動幾下,整個人就和她丈夫一樣,瞬間被蜈蚣給包裹了,砰得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