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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那些東西,具體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有些像蜜蜂,但各個都有雞蛋那麼大。它們嗡嗡嗡的掠過龍鯉縣,鋪天蓋地,猶如蝗蟲過境,尾部巨大的毒針,蟄一下人,人就會如同被麻痺了一般倒在地上,半分鐘的時間裡就會停止呼吸。
  這些東西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無孔不入,聚集在街道上的人群,就跟活靶子一樣,一片一片的往下倒。
  有些反應快的人躲了起來,等到這蜜蜂一樣的東西過境後,大街上已經全是死人了。
  這還只是最初,到後來,家裡的寵物也全都變異了,體型迅速變大,性情變得凶悍無比,開始攻擊人類。最可怕的是溝渠裡數量龐大的老鼠,它們也跟著變異了,成群結隊攻擊人類,在那些蜜蜂攻擊中倖存下來的人,卻沒有躲過老鼠的攻擊,不少都被咬死了。
  與此同時,連那些汽車裡,都出現了一種不知名的怪物,人被它扎上後,很短的時間裡,就會被吸成人干,最後從內部被消化掉,連屍體都找不到。
  整個龍鯉,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屍橫遍野,還活著的人完全無法接受這種巨大的刺激,有一部分試圖去給親人收屍的人,屍體還沒拖回房間裡,就被那些瘋狂的老鼠給襲擊了。
  最後還剩下的人,全都聚集到了一些政府機關試圖尋求保護,其中人數最多的就是警察局。
  在災難發生初期,動物變異後,縣城的武裝力量就全部出動了。
  說到這裡,年輕的警察停了下來,我不由問道:「然後呢?」
  他面露苦笑,道:「然後都沒有回來……我剛被分配到這裡不久,所以沒有被派出去,現在這個局子裡,除了我,就剩幾個女文職。」
  唯一的警察?
  而且還是剛畢業過來的。
  我看著他髒兮兮帶著苦笑的臉,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麼。就在這時,旁邊半合著眼的秦九洲突然發出了一聲呻吟,我轉頭一看,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正試圖去弄脖子上的東西。
  我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一下子按住他亂動的手,道:「你先別動,這東西好像不能強行扯出來。」
  那警察道:「得用熱水燙,之前有個被襲擊的人就是這麼弄的,你等著。」說完,沒過多久,便端來了一盆燒開的熱水。
  我倆扶著秦九洲,讓他低頭,將那半截斷掉的東西浸入熱水中,那玩意兒被水一燙,頓時如同蚯蚓般扭動起來,紮在秦九洲脖子處的頭髮,一下子就收了起來,啪的掉進了盆裡,沒一會兒就被燙死了。
  秦九洲捂著脖子喘氣兒,滿頭都是虛汗,我仔細去看,發現他脖子上看不見明顯的傷口,只有一些很細微的紅點,密密麻麻,使得那一片看起來紅通通的,像一塊紅斑。
  由於這裡人太多,事情也太多,我還沒來得及問這位年輕的小警察叫什麼名字,他便去照顧其他人了。
  我和秦九洲靠著牆壁而坐,看著挨挨擠擠的人群,聽著響成一片的哭泣聲,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麼。這裡人太多了,空氣中混合著血腥味兒、汗臭味兒,甚至還有些便溺的臭味兒,每個人都乾淨不到哪裡去,人群中還有一些小孩兒,估計是嚇到了,正哇哇的哭。
  此刻,外面的環境凶險異常,也不知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
  我低頭思索著現在的狀況:
  龍鯉鎮的異常,昨天上午就發生了,這裡離貴陽市區也不遠,驅車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按理說,早該有貴陽的駐軍來救援了才對。
  一個縣級城市突然失聯,這在政府系統中,是很容易就發現問題的,最快,昨天下午就該有救援隊了,可到現在,這個城鎮裡,還是只有這些倖存者和外面的死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九洲彷彿看穿了我在想什麼,他緩緩道:「貴陽那邊可能也出事了。」
  由於之前的折磨,他整個人少了之前那種精英特有的意氣風發和凌厲高傲的氣勢,這會兒靠著牆坐著,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此刻顯得十分蒼白,看起來很虛弱,說話也有氣無力的,怪可憐的。
  不過我現在也沒空可憐他,因為我覺得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腦袋雖然沒那麼痛了,但也只是相對之前的疼痛而言,事實上我的大腦,現在還是時不時的抽痛一下,這種痛讓我的思維有些遲鈍。
  除此之外,我渾身的骨頭都陣陣發虛,彷彿能量都被抽走了一樣,肚子更是餓的難受,腸胃激烈的攪動著,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我發誓,這輩子也沒感覺這麼餓過。
  一邊揉著肚子,我一邊回應秦九洲的話:「貴陽也出事?別亂說,那可是個市級城市。」
  秦九洲瞟了我一眼,道:「災難來臨的時候,難不成還要給城市劃分等級?深圳是一線城市,經濟特區,現在不也被海水淹了嗎。」他這話頓時把我堵的啞口無言。
  是啊,災難來臨的時候,大自然難不成還照顧人類的感受挑地方?
  這一場災難,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不是普通的地震,也不是普通的海嘯,連動物都變異了。
  不。
  確切的說,連我都出了問題,至今為止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弄出那樣一個空間來。
  ☆、第九章 組織人手
  不等我開口,秦九洲微微瞇著眼,似乎也在做著推測,緩緩道:「剛才聽你和那個警察的對話,他說那些蜜蜂一樣的東西,是往西北方而去的。」
  他這話很顯然意有所指,我雖然不算特別聰明的人,但也不是特別蠢,因此一下子就明白了秦九洲的意思,心裡頓時咯登一下,道:「貴陽市……好像就在西北方。」
  他道:「不是好像,本來就是。」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腦子裡閃過一群蜜蜂飛到貴陽市的場景,貴陽地大人多,或許不至於出現龍鯉這樣的慘狀,但如果那裡的動物也變異了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救援隊了,估計貴陽那邊自己都已經自顧不暇了。
  我抹了抹臉上的髒東西,聲音不禁有些嘶啞,道:「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說,這是個例,還是其他地方也這樣?」想到在成都的爺爺,我有些坐不住了,只覺得心急火燎的。
  秦九洲道;「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怎麼知道?要想弄清楚更多的情況,得往大城市走,大城市人多,武裝力量大,就算真出了意外,應該也更安全一些。」
  離這裡最近的大城市就是貴陽了,從這兒到貴陽,開車不過一個多小時,可現在,那些車裡,似乎都長了那種奇怪的東西,我們還怎麼坐車?
  走路去?
  那麼多變異的貓、狗、老鼠,一出去還不被啃了?
  而且現在變異的似乎不止這些,我們之前遇見的怪鳥,那些殺人的蜜蜂,都是山林裡的東西,假如山林裡的野生動物也變異了呢?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倆說來說去,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一直過了兩個多小時,我們才又見到了那個小警察。
  他現在算是這裡的『一把手』了,雖然他還年輕,但穿著一身警服,就下意識的讓人想依靠和信任,不少三四十歲的男男女女,時不時的都著急的找他求助,他不停的安撫人群,忙的滿頭大汗,我都不忍心去麻煩他。
  越是在這種時候,那身警服顯得尤為可敬。
  我餓的難受,抽空逮住他問警局裡有沒有吃的,他歎了口氣,道:「這兒哪裡有吃的,要吃的得去超市,從昨天到現在,這裡的人都還沒吃過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