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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節

在我眼睛閉上的時候,我感覺到廖擎極低頭吻了我。狠狠的,霸道的,撕扯著,就像要把我的身體揉進他的身體中一樣。
眼淚,從我已經閉上的眼睛滑落,我好想抱抱他,真的好想。
我的腦海裡出現了我們第一次見面,他不說話,我叫他啞巴。他從天而降,攔住我。
他把他的卡交給我,說他的媳婦,他要負責。
我們因為賭氣說分手,在荒山野外的路上瘋狂的做。
我在他們家祠堂抱著他的牌位,這下是不是該換過來,他抱著我的牌位呢?
明知道,我就是血牛,我還是堅定得跟著他。
他說他娶我,在下水前,就下聘。就算我死了,他也有本事把我拉回來。
我!我心裡叫囂著。親毛親啊!不是說我死了,都能把我拉回來的嗎?現在我還沒死透呢。再親,我就魂飛魄散了怎麼辦?
我最後的記憶就到這裡,之後什麼也不記得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醫院的白天花板。兩秒鐘之後,我明白了一個信息:我沒死!
我竟然沒死?!手臂上還在打著吊針,眨眨眼睛,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首先映進我眼中的是我媽的臉,她就看了我一眼,就哭了。什麼也不說就是哭。我很想說話,可是我一點力氣也沒有。我想喝水啊。
接著映進我眼中的是我爸的臉。他看著我,一張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臉,抱著我媽安慰著。
我想喝水,有人理理我嗎?
接著就是醫生來了。用棉簽扎扎我的腳,我痛得縮了一下,心裡罵著,可是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就是那種睡懵的感覺,除了眼睛能睜開,其他都是沒力氣的。
我還聽著醫生說什麼:「竟然真的活過來了。」
「那當然,我女兒怎麼可能會死。我就說再等幾天吧。」
「可是,她送來的時候,身上的血幾乎都流乾了。心跳呼吸都沒有了。」
「別說這些了,你們趕緊看看,我女兒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就不說話呢?」
「病人剛醒來,加上之前的長時間缺氧,大量失血,有可能腦細胞收到損傷。先觀察幾天,我們也會安排她吸氧的。如果是腦損傷了的話,可能就麻煩點。也有可能過幾天穩定下來就能恢復了。」
我!什麼大道理啊,老媽,我要喝水!
我還是說不出話來。
醫生走了之後,我媽就是一直看著我,讓我看著她放大的臉。我什麼也看不到了。但是我能聽到那邊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爸說:「那個,謝謝你了。嘖,這事,福福能活過來就成。我們也不求她怎麼樣了,能活著就行。就算以後真的成傻子了,我們養著一輩子。」
「她是我老婆了。」廖擎極的聲音說著,聽著語氣還是挺輕鬆的。「以後不算怎麼樣,都是我養著的。再說了,我對自己的這點本事還是有信心的。半個月後,她就沒事了。我會讓六太爺在兩個月後選個好日子結婚的。嗯,給福福喝點水。」
我聽到這句話,我心裡就歡呼著,終於有人知道應該給我喝點水了。廖擎極說什麼?我是他救回來的?他明明有本事把我救回來,在河邊的時候,他那痛苦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就是故意痛苦給我的看,給我聽的?天啊,我以為我真的死了呢。
我媽用小勺子給我灌了點水,不到幾分鐘,我又睡下了。在眼睛閉上之前,我看到了廖擎極的臉。他走了過來,靠近床邊。我媽也終於退後兩步讓出點空間來了。
他就是站在那看著我,唇角緩緩勾起來。很少看到他笑,但是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他還是笑了。腦海中有個聲音,那是廖擎極的聲音。他說:「我不會讓你死的。說好了,死了我都抓著你的魂不放手。福。」
我還真不知道廖擎極是用什麼辦法把我救回來的。是在好幾天之後,終於有力氣坐起來吃肉粥,跟蘭雪楊毅聊天的時候,他們才告訴我的。
他們說,那時候每個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看著廖擎極吻我,他還咬我的唇,用一個小小的竹筒接了唇上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三滴血。他發瘋一樣的叫廖仲客聯繫家裡的車子,到那榕樹下等著。他就背著我一路小跑著出來的。
從那河村的那邊到那榕樹下,走路都要四個小時,他背著我,還是那麼炎熱的下午。一路上都沒有休息,也不准蘭雪換他,就這麼背出來了。
廖家的五菱車也剛到那榕樹下,被綁著的藍寧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們也沒心情管。幾個人先把我送到了醫院。醫生說的死人,根本就不理會。說最多就開個死亡證明。
廖擎極那時候,兩眼就跟要殺人一樣。手中扯出紅線就往那醫生的脖子上反手勒去,說:「先輸血,ab陽性血。常規搶救,其他的你別管!你要是不做,我就先殺了你。」
那醫生臉都有缺氧的現象了,還是跟著車子來的廖仲客打開了廖擎極讓醫生先做事。
那醫生緩過來之後,開始搶救輸血。還一邊說著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給一個死人輸血。
就算醫生一再說我是個死人,廖擎極還是要安排我進最好的病房。一來他囂張,二來他砸錢,三來有醫生報警了,沒用。不到幾個小時,就有高層下來說,這件事是正常的治療,家屬脾氣大點而已,不需要出警處理。醫院高層也發話,該怎麼治就怎麼治。
楊毅還說:「我真以為廖啞巴那時候,會殺了那個醫生呢。那表情,那動作,那局面,那醫生不死都對不起劇情發展。」
接著到了晚上,廖擎極把所有人都趕出了病房外。廖仲客給他送來了很多東西。香爐,燭台,紅線,酒,銅錢,還有一些楊毅和蘭雪都叫不出名字的東西。他一個人在病房中做著法事。廖仲客說是引魂入體的法事。這個法事,現在在廖家,估計也只有廖擎極和廖富海能做。廖仲客他和他爸都不敢說做下來能成功。而且一點有一點失誤,就醒的人就有可能是傻子,或者植物人。
好在現在幾天過去了,我看起來很正常。能吃能睡,就是臉色還不好,總犯困。
廖擎極那幾天也沒來醫院看我,都我媽和蘭雪楊毅在照顧我。廖家的人就跟走馬燈一樣,這個來看幾眼,那個來看幾眼。這次來的人,叫我嬸子,伯娘,或者福奶奶的就更多了。我算是在他們麥村立威了。
兩個星期之後,我爸媽給我辦了出院手續,回家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整天。
醒來的時候,頂著一個雞窩頭,打開房間門,就叫著:「媽,今天吃什麼?」
我的聲音一下就僵住了,因為我媽沒在客廳,就廖擎極一個人在客廳呢。廖擎極今天還穿著一身黑色的壯族服飾,黑色的頭巾,就坐在沙發上看著我。
我眨眨眼睛:「終於知道來看我了。穿個一身黑?等會拍張照,這標準的壯族服飾,還穿在你這麼個大帥哥身上,我要放網上去,讓人家知道壯族年輕一輩也有帥哥的。」
他推推放在面前的一個袋子:「換上!」
「什麼?」
我走過去,把袋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也是一套壯族的衣服,帶著桂繡。從我們這年紀來看,真不漂亮,但是絕對精緻,有拍照的意義。
「吉時快過了,李福福!我這兩個星期忙前忙後的,就忙這麼一天,你還給我睡過頭了。現在再磨蹭下去……」
「什麼吉時?」我打斷了他,我媽也在這時推門進來,看看我就叫道:「怎麼衣服還沒換的?快快快。車子都到了!樓下全是客人,一會就全上來了。哭嫁啊,福,一會要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