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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節

把那大鱗含在嘴裡,看著水面上的幾個已經漸漸縮小的漩渦,我們都知道,時間不會等我們的。這些往下的漩渦要是消失了,說不定我們就跟007一樣,根本就找不到下去的路了。
楊毅和蘭雪很緊張的看著我們,我對他們說:「你們兩和007在岸上守好了。要是韋德嚴有什麼異常,電暈他。你們兩可是我們的後勤保證。」
蘭雪一個勁的點頭,楊毅還想抱抱我,被我推開了:「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的。我……」我想到了那個夢。那個已經讓我遺忘了好一段時間的夢,竟然在這個時候,又冒出來了。

第十二章 進入那河村
我還是很艱難地說著:「我,我不會死的。」
廖擎極走過來,拉上了我的手:「下去跟緊我。你跟我都是處理陣眼的。」
點點頭,看著那些廖家的人,腰間都插著一個小竹筒,大家的任務都不一樣,一個人失敗,整件事就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所以,我們任何人都不能死。
廖擎極看著羅盤,對大家說道:「正好是之前算好的時辰,七點整,下水。」
一個個就算緊張,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廖擎極就是那種冷冰冰的人,還是我喊了一句:「都活著回來吧,一個也不能少。大家加油!」
廖仲客站在我身旁瞪了我一眼:「別喊得就跟喇叭河一樣的。」話畢,他第一個跳下了水。
我沒這麼偉大,我不敢下水。主要是氣溫很低。我是被廖擎極抱著推下水的。胡亂撲騰了幾下之後,才發現,嘴裡有氧氣。那些渾渾的血水在湧進嘴裡之後,味道就變了,轉化成了氧氣。幾下就習慣了用嘴巴去呼吸,身體也適應了水溫,不再那麼害怕。
身旁都是渾水,打開額頭上的防水燈,我能看到的也只有還抓著我的廖擎極,其他人一個人看不到了。
水下的水流異常,一開始那推著我們的力道很小,越往下,水的衝力就越大。最後我們只能跟著漩渦旋轉著,根本就分不清方向。我的手也跟廖擎極脫開了,在短暫的慌亂下,我才發現,我們之間有著一根紅線連接著。一頭連著他的手腕,另一頭連著我的手腕。
我沒辦法在漩渦中分析什麼,一個小時後,也可能是幾分鐘之後,水開始平靜下來。一個力道突然拖出了我的腰,往上浮。
我努力睜開眼睛,在水的刺激下,看到了拖著我的腰的廖擎極。他沒說話,冷著一張臉,帶著我往上浮,最後浮出了水面。
水面上,金光粼粼的,但是我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夕陽!直覺,說不清為什麼,反正就是這麼大年紀了,對夕陽和朝陽的一種直覺。
我吐出嘴裡的水,拿出了那魚鱗,說道:「夕陽,明明是大早上?!」
「鏡像!」廖擎極回答著我。
對鏡像,那邊的太陽出生,就跟這邊的落下的一樣的。
在看看四周,我們就在一條大河裡,河水相對還是比較平靜的。而河邊有著一座村子,荒廢的村子。
廖家的那些人都已經出水了,最先下水的廖仲客已經在岸上抓著頭髮,甩下頭髮上的水。我還有點懵的狀態,體力跟不上。廖擎極拉著我上了岸,跌坐在岸邊的石頭上,看著那邊的村子,我明白了,我們現在就是在鏡像中。前面的那村子,就是那河村,是我們太爺爺那一輩居住過的地方。
廖擎極抬頭看看天空:「我們從那條河看到的是這個村子上方,鏡子應該在那上面。」他指著村子邊的一座大山。
我看了過去,估計了一下角度應該就是那個角度。可是從這裡看去,那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鏡子一類的東西。
廖擎極掏出了羅盤,羅盤上的針,一頭是尖的一頭是圓的。一般我們說指南針指南針就是因為尖的那頭指著南。就算是羅盤,現在也大多是一頭尖一頭圓的。可是現在那圓的一頭卻指在離宮的位置上。這裡的方向整個都的反的。
廖擎極拿出了人皮陣圖,開始跟廖家的人說著方案的改動。我在一旁聽著,半懂不懂的。其實這些年輕一輩的理論知識也不比我多多少,從廖雪的眼神就看出來了,迷惑,不解,還有對廖擎極的崇拜。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大家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好了。
我自己站了起來,他們也都拿著裝備,朝著自己的方向去了。時間就是一個小時後。一個小時後,這個陣就會被破掉。他們要做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廖擎極要帶著我去到中宮,找到他爺爺的遺骸,斂骨之後,用我的血啟動玄龜。同時四周的陣被破壞,玄龜離位,這個陣就徹底失去了它的結界和磁場了。
大家都散開了,廖擎極拉著我,問道:「還行嗎?」
「沒事,沒事。我們走吧。」
走在那個村裡,就能看得出來,這裡早就已經荒廢了。青磚的房子,青磚的路面,到處都有著青苔,看得出來,這裡的濕氣很重,甚至有可能水會泡到上面來。青磚的牆面上,還能看到一層清晰的水痕,有些鈣化的痕跡。看來這裡在水下泡了很多年,水才退下去的。
在我們研究著這些的時候,我的手摸著那房子上殘缺的一個個帶著雕刻的木窗花,低聲說著:「要是能拍照下來,或者,都帶出去,這些對我們來說很有價值。」這種窗花,早就流失了,就算是保存得很好的古鎮,也很少還能看到這樣的木窗花。
那些木頭早就沒有了顏色,不過從專業知識上理解,這些木窗花之前應該是用硃砂刷紅的。我看著看著,終於看到了木窗花上的一點紅色。心裡還想著:看看我的推測是正確是,這些都應該是紅色的。
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的驚訝之後,我就想到了一點。紅色就算是硃砂,經歷了那麼多年,還經歷了水長期泡著,也不可能還是這麼鮮艷的紅。我的手擦了過來,那些紅色甚至還能沾在我的手指上。
「血!」我突出了這個字,廖擎極也突然拉著我後退了兩步,示意著我看看窗子上面。在窗子上面,窗稜那卡著一條切割得很平整的小腿!
我的驚叫還沒有叫出聲來,廖擎極已經摀住了我的嘴。那傷口一看就知道是機械弄的,人力不可能弄得那麼平整。這是007那隻大蜘蛛剛才切割的。那麼多人,被切割得那麼多小塊,是不是都隨著這些漩渦一起落在了這鏡像中?
我的心緊了起來。
廖擎極在我耳邊說道:「別叫,那邊的活死屍會聽到。這只是一個開始。」
我點點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去看那殘肢。
因為有陣圖在,我們要找到中宮就比較容易。這一路上雖然遇到過一些殘肢,但是還是可以選擇忽略。
但是有個人影卻是讓人沒有辦法忽略的。那就是從一旁不知道那座屋子裡跑出來的一個一閃而過的人影。他好像很慌張,根本就沒有看到我們,就轉到了下一個轉角中。
我在愣了幾秒鐘之後,脫口叫著:「藍寧!」然後轉過身,就拍著廖擎極的胸口:「真是藍寧,真是藍寧,藍寧沒有被那隻大蜘蛛給攪成肉醬,他下來了,他下來了。那他以後就還能爬出來,他還活著。」
我高興地有點過頭了,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廖擎極臉上越來越沉的目光。他拉下我的手:「藍寧自己選擇的死亡,他還是永遠留在這裡的好。」
我終於意識到我的興奮有點過頭了。想著藍寧留給我的u盤裡的話,我長長吐了口氣,他的選擇,也許對他是最好的結局了。
廖擎極抓著我的手,好像更用力了,帶著我往中宮走去。
中宮,就是村子的中心,是當初我們李家大地主那三進的大青磚房子。我們站在大門前的時候,甚至還能看到上面寫著的「李」字。
在我還沒有感歎完我太爺爺的家的時候,旁邊的巷子裡跑出了幾個穿著日本兵衣服的人。他們瘋的一樣衝到我們面前,抓著我的手臂就用日語說著什麼。我根本聽不懂,廖擎極抽出了一把陰陽尺打在了抓著我的那雙手上,那雙手一下縮了回去。日本兵慌張著繼續跑開了。
我緩緩看著廖擎極手中的陰陽尺,他解釋道:「這些日本兵,就是這裡的活死屍,但是他們已經沒有思維了,只是一直重複著,近百年來一直在重複的一個念頭,他們要離開這裡,他們在找路。可是他們已經被困著奇門遁甲中,根本就出不去。」
「他們,都是死人?」
廖擎極點點頭:「被淹死的。看他們的肚子就看出來。這裡有著什麼特別的,讓屍體不腐化,還一直在重複著死前的執念。」
我是花幾秒鐘來穩定下來的。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現象,但是這麼近距離的看到還是第一次,還是讓人很震驚。而且,這些日本兵就是韋德嚴和藍家他們不惜花那麼多時間,那麼多財力追求的。在他們的眼中,這些比玄龜還值錢。他們就是醫學上很有價值的標本。要是我們抓了一個出水的話,那將是震驚整個世界的研究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