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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節

「不怕!你不要打掉我的燈我就不怕。廖擎極。你那麼針對藍寧好嗎?」
「我是為他好。」他說話的時候,抬手,從動作上看,是想掀掉我頭上的額燈。
但是額燈不是手電筒,打一下就能打掉的。那個已經扣好了,不是那麼容易掉下來的。加上我已經看出了他的動作,在他抬手的時候,快速後退,瞪著他。他皺皺眉,不悅地說道:「關掉手電!」
我對他搖搖頭,沒有給他動手的機會,就直接拉著繩子往下跳了。
這個動作,說沒有心理負擔是不可能的。下面黑乎乎的就這麼拉著繩子跳下去,能不怕嗎?但是我也沒有多想,這種事情,想得越多,越害怕。
因為有繩子,我的速度很快就控制住了。一抬頭就看到了衝到井邊的廖擎極,他朝著井下就喊道:「把燈關掉!」
我又滑下了好幾米。戴著專業手套的手,很容易就抓住繩子控制速度了。可是這句話之後,我就後悔了。那一瞬間,我渾身的毛都能炸起來。要不是因為下井,把頭髮梳成了丸子頭,我覺得我的頭髮都能一根根豎起來了。在我鼻子前,半米左右的井壁上……

第七章 人形繭
就在濕滑的井壁上,一根根手指骨頭,插進了石頭縫隙中。那是直接折斷的手指骨頭。石頭上還有著不少的抓痕。這下面曾經發生過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手指頭在這裡被折斷?看樣子,還是在爬上去的途中,活生生折斷在這裡的。
這麼多,密密麻麻的全是!這下面,要有多少死人?多少……沒有手指頭的死人。
我抓著繩子的手都鬆了一下,整個人因為重力下滑了一大截。在這種失重的自由降落下,才回過神來,猛地扯住了繩子的後果就是整個人晃了起來。差點就撞上那全插著手指頭的井壁。
漆黑,安靜,潮濕的井裡,我抬頭向上看,已經看不到廖擎極了。向下望,藍寧手中的你那點手電筒的光很微弱,感覺距離還好遠呢。
這裡除了那些插在井壁裡的,密密麻麻的手指頭之外,就只剩下我的喘息聲和我的心跳聲。說不出的害怕,全身蔓延開去。
我緊緊咬著唇,發覺我的手都軟得快沒力氣了。
原來廖擎極打掉藍寧的手電筒,並不是對他有成見的報復,老頭子不會那麼小氣幼稚的。他只是不想讓藍寧看到井壁上的情景,看不到,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就算之前,我在放牛老頭那聽到一些這下面的情況。但是那只是聽聽,就當的故事一樣的聽聽,又怎麼會想現在一樣害怕呢。
我抱著繩子,有種要哭出來的感覺。媽呀!嚇尿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呢?咬咬牙,讓痛的感覺,讓自己冷靜清醒一些。但是我發覺,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就算我閉上眼睛,也揮不去那井壁上的畫面,時時刻刻都覺得那井壁上的指頭,在朝著我靠近,再靠近,就要貼在我的臉上了。
一個力道把我抱在了懷裡。那熟悉的淡淡的木頭的香味讓我睜開了眼睛。額燈已經被廖擎極轉到了頭頂上,他離我很近,近到我只能看著他的眼睛。
胸膛緊貼著,他一定能聽到我急速的心跳聲。「不聽話的下場。」
「廖擎極!」我用一種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著。
他一隻手抓著繩子,抱著我的手,往下伸,在我的腰間解開了安全扣。我不明白他這個動作的意思,只能緊緊抱住他,不讓自己真的成了自由落體了。
「信不信我?」
「你要幹嘛?」
「信不信我?」
「現在嗎?我有不相信的選擇嗎?」
「有!不相信我,就自己下去吧。」
「廖擎極,不要!」我把他抱得更緊了。就算看不到他的臉,我也能確定,他在笑。肯定的。「你不要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忘記了,上次你對我的傷害。」
「嗯,等你能好好出了這口井,你就朝著我心口扎一刀吧。現在,害怕就閉眼。我們要下去了。」
我沒有閉眼睛,就這麼看著他。他竟然一隻手抱著我,一隻手抓著繩子,然後伸腳踢了井壁一下,繩子晃起來的時候,我們的身體也跟著橫了過來。他抓著繩子的手一鬆,我們兩個就真的成了自由落體一樣,快速向下了。
我的尖叫聲還是叫了出來。可是兩秒鐘之後,就發覺了不對勁。我們並沒有越摔越快,而是以均速往下的。他的腳已經能碰到井壁了。就好像在井壁上朝下快速行走一般,就這麼朝下走去。
他……會輕功?太帥了!
我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抓著繩子的手已經控制著速度減慢。最後落地的時候晃了一下,我們就又直了過來,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他的手還在我的腰間,我是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他的。他放開了我,調整了我額燈的光,邊說道:「周蘭雪買的東西質量不錯。」
我長長吐了口氣,忍不住抬頭。這個動作讓額燈的光線打在了井壁邊緣上。在那,有著不少飄乎乎的東西。仔細一看,就是頭髮。人的頭髮!從那井壁上墜下來,還是濕淋淋的一縷縷的。而那些頭髮在靠近井壁的地方,好像有點奇怪,就是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剛才我們下來的時候,廖擎極應該是差點就踩在那人形上了。人形的人發?!我趕緊別開了頭。現在知道用額燈的不好了。
藍寧看到我們下來趕緊問道:「福,你剛才叫什麼?看到什麼了?」
「你還是不要去看,不要問的好。」我看看身旁的廖擎極,咬咬唇,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終於穩定一些了。我也能好好打量一下四周。這個井壁垂直著下來,下面是一個大石頭的平台,平台很大,有大約半個籃球場那麼大了。在距離井壁最遠的那個方向,有著一條地下河流過。從水跡來看,之前的水位應該是在接近井壁的地方,現在又快速落回去的。暴雨後一天的時間,水就能退得那麼快。看來下面的地下河空間很大。
目前能看到的,唯一有異常的就是那人形的頭髮了。這一點不只我發現了藍寧也問道:「那邊是什麼?那些,頭髮裡面是個人?」
「那些應該不是頭髮。是繭。屍體多的地方會出現一種很特別的蟲子,這種蟲子作繭就跟人頭髮很相似。它們從幼蟲孵化成成蟲,需要吃食物,死人就是他們最好的食物。」
我的毛再次炸了,哆哆嗦嗦地說:「我們不會也被吃掉吧。」
「它們不吃活的。」廖擎極點亮了他的煤油燈。藍寧馬上喊道:「把燈滅了。這下面氧氣會不夠!」
廖擎極一隻手提著燈,一隻手掏出了羅盤,邊說道:「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這裡地下河道系統,很龐大,附近好幾個村子。都是家家打井的。別說點燈,你就是在這裡燒炭都沒問題。」
他提著燈走向了平台裡的角落。我也趕緊跟上。這地方看著不大,但是很黑。還是跟緊點好。藍寧也跟了上來,氣呼呼的沒說話。
在那角落裡,就在廖擎極放下煤油燈的旁邊。我們就看到了三具很奇怪的屍體。那些屍體穿著衣服,但是都已經成了白骨了。就算成了白骨,也能看出他們的腰間繫著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連著凹凸不平的石壁。年代已久,我們的走過去。其實也沒多大的動作,那繩子竟然就這麼化成了灰,一下沒了。
這種情況,在考古上是常見的,我並沒有吃驚,只是驚訝著,他們為什麼要把自己綁起來。
「你們自己看看吧。」廖擎極說著,指指屍體旁邊的石頭。
我的額燈光線很強,照在石壁上,就是一片白,什麼也看不到了。乾脆關了額燈。也讓藍寧關了他的手電筒。
藍寧看看廖擎極,似乎並不是很相信他,並不想關了手電筒。我嘴裡嘀咕著:「我們三個可都是以後一起下那河村的搭檔。不管各自的立場是什麼,下來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生死與共!」
藍寧還是關了手電筒。這樣一來。就只有著廖擎極那盞煤油燈了。別說,煤油燈的光很弱,但是用來照這種石壁上的字,卻很合適。石壁上的字,應該是用刀子刻出來的。簡體字。左右排,寫著「他們活過來了他們都是活的我們出不去了資料必須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