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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節

格局變了:不是漢奸特務追殺李堅,而是李堅滿大街追殺漢奸特務!
漢奸特務們被殺得不敢出頭露面了。龜田大怒,殺了幾個漢奸特務,逼迫他們繼續出動追殺。漢奸特務們認為這是逼他們去送死,卻又不敢不去。於是商量出一個辦法:挑選幾個「射手」,埋伏在臨街的樓上,居高臨下,以步槍射擊!
漢奸特務發現李堅在一條街上行走,便讓六個「槍手」去臨街的商店二樓埋伏。卻因公然闖入要登樓,與商家發生了爭吵,被李堅發現了。李堅裝作不知,卻暗暗準備好了。
漢奸特務的六支步槍在二樓瞄準李堅。當時還沒有瞄準器,只能以槍上的準星瞄準。李堅在街上行走著,漢奸特務瞄準困難,而且唯恐打不準被李堅發現遭到還擊會死於非命,特別緊張,更瞄不準了。李堅若無其事地走著,靠近了,突然臥倒,就地打滾。他的槍先響了,也是一槍一個。漢奸特務沒被擊中的慌忙開槍,子彈打在水泥地面上,彈跳橫飛,卻沒傷著李堅。結果六個「槍手」,兩個被打得從二樓上摔下來,四人趴在窗戶上。
漢奸特務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們決定用轎車衝上人行道,將李堅撞死!然而這一招也失敗了。李堅身手靈活,閃躲、騰跳,連衣服都碰不著,反而卻撞死了不少行人。輿論嘩然,迫使租界當局不得不出動,以攜帶武器為由,將漢奸特務抓了多人,限制了他們的行動。同時漢奸特務也死傷太多,一時組織不起追殺力量,而且有些漢奸特務,因怕龜田逼他們去送死,藏起來不敢露面了。
李堅寫了一封《致小鬼子龜田》的公開信,投遞報館登了出來,很直白、簡單:龜田!你這個作惡多端、欠下中國人民無數血債的小日本鬼子,躲在陰暗角落裡做縮頭烏龜,派遣漢奸狗腿子追殺我。現在被我殺死了數十狗腿子,反成了我在追殺漢奸狗腿子了。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破產了,你還縮著龜頭不敢出來和我較量,真是丟盡了你們小日本的臉,使武士道精神掃地!
現在,我向你挑戰:你敢站出來和我決鬥嗎?你若不敢出來,你等著,我會去找你的,把你從狗洞裡挖出來,碎屍萬段!
專殺小日本鬼子和狗漢奸的李堅
龜田氣得暴跳如雷,決心出動日本特務,他捶著桌子吼道:「抓活的!我要這個惡棍受盡各種酷刑!」
鬼子特務自持個個是柔道高手,組成幾個三人小組,以為擒李堅易如反掌,卻不料柔道敵不過中國功夫,幾次遭遇,都被李堅打得人仰馬翻。被迫要使用槍了,卻總是李堅出槍快,他們的槍還沒掏出,李堅的槍響了!
六個鬼子躺在街頭血泊中,「武士道」精神掃地。鬼子特務也不敢靠近李堅了,於是遠距離槍擊。他們的槍法也並不比漢奸特務高出多少,只傷了許多路人,未能傷及李堅皮毛。
李堅見傷的無辜太多,便決定「擒賊擒王」,要刺殺龜田!他知道龜田的公開身份是東亞洋行總裁,必出入東亞洋行。這天他來到位於霞飛路的東亞洋行附近觀察,發現東亞洋行的馬路對面,有一爿咖啡館,他便進入咖啡館,這咖啡館臨街的一面,是大幅玻璃,他選了靠玻璃窗的座位坐下,扭頭便可直視東亞洋行的大門,對其出入者一覽無遺。
李堅在咖啡館坐了一天,看見龜田幾次出入東亞洋行,總是先有一輛轎車開來停在門前,幾個穿和服的鬼子便出來排到門前,隨後龜田走出,穿和服的鬼子們,便上前簇擁著龜田登車。
李堅決定就利用龜田登車這一時機,下手殺死龜田。
次日,李堅再次來到咖啡館,還選那靠窗座位,當發現那輛轎車又開到東亞洋行的門前停下了,他忙掏鈔票放在桌上,匆匆走出,站在人行道上。此時正好龜田從裡面走出,當鬼子們簇擁他到車前時,李堅隔馬路連續投擲了兩枚手榴彈,都落在轎車頂上,一枚爆炸,一枚滾落在轎車左側才爆炸。
李堅感覺兩枚手榴彈落點不理想,有可能炸不死龜田,便持槍奔過馬路,想要再給龜田幾槍!卻不料此時從洋行裡面衝出一些持衝鋒鎗的鬼子,幾條火龍向他捲來!儘管他開槍撂倒了幾個,但鬼子眾多,而且火力強大,他不得不撤退。
李堅打著槍後撤,但他的身後是馬路,鬼子也舉著「火龍」跟蹤追來。他暴露在開闊地帶,已身負數傷,不能對敵了……

第23章 被迫轉移

李堅身中數彈,雖沒倒地,卻已不能抵抗。鬼子似乎發現他受傷了,並不急於擊斃,而是逼近,準備「活捉」。
李堅已棄了兩支二十響,他的右臂已抬不起來,左臂也受了傷,勉強抖出藏在袖內的勃朗寧手槍,咬牙舉起來準備自盡。
千鈞一髮之際,一輛轎車飛馳而來,撞飛了幾個鬼子,在李堅近前戛然剎住。
李堅一驚之餘,認出是吳雅男的防彈車。便強撐著撲了上去,登上踏板,一手抓住後視鏡。
吳雅男見李堅站穩,一踩油門,嗚的一聲,轎車箭似的躥出。
被撞的鬼子,打著槍追擊轎車,乒乒乓乓,打在轎車後部,轎車毫髮無損。
吳雅男將李堅送進華山醫院。車一停,李堅再也堅持不住,一鬆手摔下車去。吳雅男忙叫人用擔架抬進手術室。范雅芳匆匆消毒,為李堅檢查。傷有六處。左右臂各一處,未傷骨;左右胸各一處,一處從腿下穿出,一處打斷一根肋骨,透過肺從後面穿出,肩上一處,打斷了左鎖骨,還有一處是擦傷在腰部。
范雅芳一邊給李堅做手術一邊流淚。一方面是心疼李堅受此重傷;一方面也是自責,她以為都是那天晚上,她和他談話刺激了他,他才去與敵人拚命的。
吳雅男在手術室外,忐忑不安地等待著,范雅芳一出來,他就奔過去拉著范雅芳的手,急切地問:「阿姐,他的傷勢如何?」
范雅芳拭著眼淚說:「傷得不輕呢,取出三枚彈頭……失血太多了,我要抽血輸給他。」
吳雅男說:「抽我的!」
范雅芳搖搖頭:「他是O型血,很少的,我是O型血,你是A型的——你不用管……」
吳雅男問:「他——會有危險嗎?」
范雅芳答道:「左鎖骨斷了,我給他接上了,看恢復情況吧——有一槍穿透了,肺部受傷比較討厭——好了,我去抽血。」說罷走了。李堅被從手術室推出來,面色慘白,但人還清醒。吳雅男隨著推車進了病房。
護士將李堅移到病床上躺好,掛好輸液瓶。
吳雅男走上前去。
李堅見吳雅男走進來,就欠身說:「阿男兄,多謝相救了……」
吳雅男奔過去,扶李堅躺下:「天鋒兄,你別多禮了。剛才雅芳說你的傷不要緊,養養會好的。」
李堅笑道:「負傷對軍人來說,是家常便飯。既然沒有傷著骨頭,我休息一夜,明天就出院……」
「不可以!」吳雅男急切地說,「受了那麼多傷,怎麼說也必須休養幾個月。」
李堅又笑道:「軍人在前線,只要不殘不死,是要繼續堅守陣地的。」
「你現在不是軍人啊。無論如何,你必須傷好了之後,才允許你出院!」
李堅笑了笑:「好,我們不說這個了。你是怎麼突然出現的?」
吳雅男看了看李堅:「自從你離開後,我每天都開車在街上轉,尋找你。你幾次與敵人搏鬥,我都看見了。你知道我眼看你和敵人拚搏,有多麼——緊張啊……」說著他低下了頭。
李堅很感動:「阿男兄太費心了,其實用不著這樣做……啊,當然,今天要不是阿男兄相救,我就暴屍街頭了。」
吳雅男似乎鼓了鼓勇氣才說:「我有個建議——你我把稱呼的『兄』字都去掉,好嗎?」
李堅答應得很爽快:「啊,好的。」又說,「我現在很好了,你去忙你的正事吧。」
吳雅男說:「你受傷躺在這裡,我怎麼能走開呢?」
李堅說:「我雖受傷,沒有傷骨,不妨礙活動,一切能自理。再說這裡有護士照顧,哪裡敢勞駕你……」
「天鋒,你我情同手足,我怎麼就不能在你傷病時照顧你呢?難道你見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