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天墓之禁地迷城 > 第38節 >

第38節

藉著這一點微光,我們很快來到了村寨口,我記得再往前走不遠,就是一片田地,之後便是山谷口,而山谷口有一道幾米高的木柵欄,出去之後,就是天高海闊了。
可是想到這裡,我卻愈發忐忑起來,因為出了這山谷,外面是一片茫茫的大草原,而且還有一個地勢險惡的山谷要走,我不由想起了那塊石碑,記得那莫伊爾大長老曾經說過,從那石碑入口而進,一直到這裡的範圍,叫做什麼天墓禁地。
既然是禁地,那就必然不同尋常,如此大的範圍和距離,我們幾個人靠著徒步,能順利跑出去麼?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來,我不由下意識的深深呼吸,正在這時,走在前面的張野忽然腳步一頓,停了下來,我抬頭看去,卻見前方的那紅燈籠下面,原來站著一個人,背對著我們,一動不動。
潘海根沒有說話,揮手劈砍,做了個「殺」的動作,張野臉色一冷,回手便拔出了匕首,作勢就要擲出。
但就在這時,前方那人卻剛好緩緩地轉過身,黑暗中一個聽上去有些熟悉的聲音說:「我昨天晚上剛剛救了你們,今天就要對我下手了麼?」
我微微一愣,仔細再看,那人卻竟就是昨天在沼澤地裡,救了我們的那個年輕人。
他居然也在這裡!
潘海根上前沉聲道:「這位朋友,大家重逢也是有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現在我們並不想和這裡的人為難,只想離開這裡,互不相干,你能否幫助我們?」
那年輕人看了看我們,卻並沒立刻回話,我們自然也沒有動,我和潘海根默默對視,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明白潘海根的意思,這個神秘的年輕人,既然也出現在這裡,那麼就說明我們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他應該和我們有著差不多同樣的目標。
他比我們先走了半天,先我們一步來到這村寨,從他站在這裡的情形來看,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們會逃走,而且,他和這村寨的關係一定不一般。
這年輕人的面孔此時背對著燈籠,有些看不真切,就好像有一層霧氣籠罩在他的臉上,他就那麼沉默了半天,才緩緩開口說話了。
「我曾告誡你們,馬上離開這個地方,不要繼續深入,你們卻不聽,怎麼,現在後悔了麼?」
張野哼聲道:「不好意思,我們從來不知道後悔,我們也不會為了誰的一句話就放棄行動,雖然你昨天救了我們,但不代表你就可以教訓我們,如果你現在肯幫我們,那我們還是感謝你,並且日後必有加倍償還,如果你是來看我們的笑話,或者來阻攔我們,那就不好意思,我手中的刀從來就沒長過眼睛。」
年輕人並沒有太大反應,他平靜的看著張野,卻忽然笑了。
「我知道你是玩刀的高手,不過,你那兩下子我還沒看在眼裡,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給你個機會。」
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燈籠,說:「如果你能一刀將這燈籠射滅,那這村寨將會徹底陷入死寂,將不會再有人來阻攔你們,只要天明之前,你們能逃出這天墓禁地,那就算是撿了一條命,因為他們絕對不會出這禁地半步。」
張野緊盯著那年輕人,嘴角微微上翹,也不答話,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便只見一道寒光突地從他的手中射出,直接射向村寨口高桿上的那盞燈籠。
黑暗中,只聽嗤的一聲,刀鋒破空,寒光乍起,當真是又快又準,但那年輕人也不見如何作勢,身形卻驟然拔高,凌空躍起,在半空一個鷂子翻身,忽然閃電般出手,那寒光竟然就如泥牛入海,瞬間失了蹤跡。
這幾下兔起鶻落,動作都快得異常,我連眼睛都還沒有眨一下,那年輕人就已經雙腳穩穩落地,嘴角帶著輕笑,攤開手掌,張野的那把刀竟赫然在他的手中。
張野愕然,幾乎是下意識的再次探手摸刀,卻被潘海根從後面按住,沉聲對那年輕人說:「朋友好身手,但不知道,你攔在這裡,究竟有什麼話說,如果想幫助我們,有什麼要求和條件,你儘管說,我們答應就是,如果想阻攔我們離開,那大家各憑本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說著,有意無意的亮出了手中的槍,那年輕人卻再次微微一笑,搖頭說:「你們誤會了,我並不是這村寨裡的人,我也沒有必要幫助任何人,我只是,想請你們聽完一首歌。」
「聽一首歌?」我們一齊愣住了,我心中突地一跳,難道,是剛才那個詭異的歌聲?
我剛想到這裡,突然間,村寨的上空便又乍然響起了剛才的那個歌聲,飄飄蕩蕩,如泣如訴,但此時聽在耳中,卻是猶如冤魂夜哭,勾魂索命。
不知怎的,一聽到這歌聲,我立即就想起了,剛才的那個瘋女人。
難道,是她?

第三十五章 詭村
大奎卻不管三七二十一,舉槍便要射擊,同時高聲罵道:「媽了個巴子的,剛才就這個鬼娘們害老子挨了兩鞋底子,去死吧!」
只聽又是砰的一聲槍響,響徹在這詭異村寨的夜空之上,說也奇怪,那鬼魅般的歌聲頓時便戛然而止。
大奎得意道:「鬼也怕惡人,我讓你嚇唬我,這回我看你還鬼嚎不了……」
他話音未落,臉上的表情卻突然凝固了,我們驚訝的看著他,就見大奎的身後,緩緩的飄起了一個詭異的身影。
我下意識的驚叫一聲,就見他身後那身影披頭散髮,遮住面孔,半邊臉滿佈疤痕,血肉模糊,露出來的一隻眼睛血紅瘆人……
正是剛才那個瘋女人!
我這一聲驚叫,大奎的膽小症瞬間發作,戰戰兢兢地回頭一看,頓時「媽呀」一聲,猛的躥出老遠,回身又是一梭子子彈掃了出去。
然而那個瘋女人卻又刷的一下不見了,只見白光一閃,那一梭子子彈盡數打在了村寨裡的地上,激起了漫天塵土。
大奎的臉都白了,喘著粗氣說:「我靠,這娘們剛才在後面摸我,他奶奶的……她跑哪去了?」
那年輕人在旁忽然冷聲道:「蠢貨,我是在救你們,你們卻一直在作死。既然這樣,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潘海根搶上一步,沉聲道:「這位朋友,還請指教,我的夥計不懂規矩,莫要見怪。」
那年輕人回頭看了看他,微微皺了下眉,似乎思索了一下什麼,才開口說道:「你們若是聽了她的聲音,能堅持不受影響的人,就可以安然離開這裡。否則,就準備好永遠留下吧。」
我們幾人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難看的表情,不受影響,說的容易,剛才我們都已經領教過了,除了我莫名其妙的沒有事,其他人不同程度的都受到了影響,甚至,幾乎迷失了心智,要不是我那兩鞋底子……
「那我不聽還不行嗎?」大奎怔怔地說,那年輕人淡淡道:「你可以不聽,但是,那就要做好準備,迎接她的騷擾吧。當然,她也並沒有惡意,不會傷人,只不過,你們誰也休想走出這村寨了。」
我皺眉道:「可是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這村寨了?聽,走不掉,不聽,也走不掉。」
年輕人忽然微微一笑,看了我一眼說:「否則,你以為莫伊爾大長老,憑什麼和你們打賭?」
原來是這樣,我不由恍然大悟,潘海根卻對那年輕人問道:「我很奇怪,你說你並不是這村寨裡的人,卻對這裡的事情如此瞭解,而且,這整個村寨裡的人此時似乎都陷入了沉睡,無知無覺,為何,你能獨自清醒?」
年輕人又是微微一笑,說道:「這個你就不用多問了,還是想辦法擺脫她吧,你們幾次攻擊她,想必已經惹怒了她,我也無能為力了。在這個地方,我雖然來去自如,可也不能左右她,你們自求多福吧。」
他說完這句話,隨手把張野的那枚匕首丟了過來,居然真的轉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們幾個在原地有點傻眼了,互相對望幾眼,阿生道:「潘爺,怎麼辦?」
潘海根略一思索,揮了下手說:「不管他,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