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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

走到樹林外,我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心裡卻想,那老鰉魚和冬子兩個人,此時不知已經走到了哪裡,失去了漁船的他們,將會怎麼回家呢?
不知怎麼,想起他們倆,我心中卻有種古怪的預感,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們走不掉的……」
潘海根的話,莫名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我苦笑了一下,望著遠處一望無際的荒原,或許,這只是一場噩夢的開始。


第十六章 奇怪的腳印
我們離開了樹林,在曠野荒原中前行,沒有了老鰉魚做嚮導,沒有了冬子做解說,我已經不知道身處何地了,甚至連方向感都已經完全迷失,只覺得到處都是無盡的荒原,荒蕪的草場和耕地,朽爛廢棄的村舍和房屋,雜亂的灌木叢,極目遠眺,能夠隱約看見極遠處,有著一些棄置的高樓,歪斜的電線桿。
這裡竟似乎是一個完全被人遺忘之地,看那些廢棄的田舍,荒蕪的莽原,有種穿越時空,回到了百年前的歲月一樣,但看那高樓,電線桿,卻又有種到了鄉下田間,遠眺城市般的感覺。
阿生在旁指著這荒蕪的大地,對我說,這裡就是江東六十四屯慘案的遺址。中國人在這裡經營了數百年的歷史印跡,現在卻都已經被當年的殖民者的血腥和罪孽所抹平,如今這些荒草下所掩埋的,就是百年前的中華故土,可是現在,我們卻已經成了非法的越境者。
他說,那邊遠處的高樓和電線桿,也已經是被遺棄的了,現在俄羅斯在遠東地區的人口日漸減少,以後這裡將成為一片荒地,當年的江東六十四屯,恐怕要永遠成為歷史遺跡了。
我們兩個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潘海根走在隊伍中間,卻一聲不吭,只是不住的觀察著地形地勢,嘴唇微微翕動,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潘爺,咱們這是往哪個方向走,你認得路?」我走到他的身旁,出聲問道。
他卻搖了搖頭,並沒有看我,而是繼續往四周打量,同時回道:「如果我認得路,就不必找嚮導了。」
我暈了一個,不認識路,那這是瞎走什麼呢?
他隨後又說道:「不過也不要緊,在這裡,即便認得路,也未必能找到咱們要去的地方。」
他說話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全身心的在觀察,我心裡暗想,難道他知道什麼標記,或是有地圖?
「潘爺,既然你不認識路,那幹嘛還眼睜睜看著老鰉魚他們走了,現在過去這麼久,咱也走遠了,你確定他們還能回來?」
潘海根這才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我,說:「他們是我的夥計,叫我潘爺沒毛病,你就叫我潘叔吧,聽著舒坦。」
我頓時無語,心想我叫你潘叔,你舒坦了,我還不舒坦呢。
「別,那麼叫不是把你叫老了麼,再說我要是管你叫叔,你可就得處處照應我,那樣不利於團隊協作,要不,我就叫你老潘得了。」
「行啊,老潘挺順耳的,哈哈……大奎,你去前面探探路,看看地形,其他人原地休息。他娘的,這鬼地方到處都是平原草甸,連個土包那麼大的辨識物都沒有。」
老潘一聲吩咐,大奎應了一聲,把背包卸下,往地上一丟,甩開大腳丫子就往前跑去,他身高體壯,一步邁開都有普通人兩步,腳力居然很快,只一會的功夫,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
看來這幾個夥計,各自都有不同的特長和技能,組合在一起,倒是一個不錯的團隊,看他們對老潘言聽計從的樣子,應該也都是老夥計,老搭檔了。
我們幾個都原地坐了下來,在這茫茫無邊的荒原跋涉了一上午,我也累壞了,背靠著一棵樹坐下,忽然就有種倒霉透頂的感覺,心裡暗暗咒罵,我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休息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大奎連跑帶顛的跑了回來,罵罵咧咧的說:「潘爺,他娘的前面是個爛草塘子,不知漚了多少年,表面一點都看不出來,差點我就陷進去,撿了條命啊……」
我這才看見,大奎兩條腿上腳上都沾了不少濕泥,黏糊糊的,顯然剛才是中招了,潘海根皺了皺眉,對阿生說:「還是你來吧,你看看,咱們該往哪裡走?」
阿生點頭站了起來,往周圍看了看,又觀察了一下大奎,忽然蹲下身,用手扒開地表土層,用手捻起一點土壤,看了看,又湊在鼻子下聞了聞。
我好奇的看著他,就見阿生在那裡思索了片刻,便站起身,手指著一個方向說:「五百米外,一定有地下水。」
潘海根點了點頭,似乎很是相信他的話,衝我們一擺手:「起來了,出發。」
我起身隨他們繼續出發,隨口嘀咕道:「地下水,找地下水幹什麼?」
阿生淡淡道:「有水的地方,就有山。」
……
五百米之外,果然有地下水。
只是卻很隱蔽,我們找到那裡之後,隨著阿生一起,小心翼翼地撥開地面荒草,很快阿生便發現了隱藏在亂草下的一條涓涓小溪,他低頭辨認了一下,看了看水流走向,又伸手指蘸了點水,在舌尖嘗了下,便對潘海根說,沿著這條小溪往上走。
老潘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當下隊伍便折轉方向,向小溪的上遊走去。只是我心裡納悶,便悄聲問阿生,他到底發現了什麼,還有,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哪?
阿生看了一眼老潘,稍猶豫了下,便告訴我說,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一座高山,只是這裡到處儘是平原,所以,便要用這個方法,根據這裡的地形地勢,土壤變化,水質和水流方向,來判斷出,哪裡可能會有山。
他說的話,我有些聽不大懂,不過聽上去就感覺很厲害,我好奇道:「你們挖坑的,知識面倒是挺豐富,看來這裡的門門道道還不少。哎我說,你是不是懂點風水?」
阿生笑了:「風水我是不懂,我只懂科學,不過有的時候,這兩者是互通的。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是地質學院畢業的。」
我有點無語,難怪都說知識創造價值,還真是這樣,這挖坑盜墓的,都是高學歷了啊……
我們一路循著溪流前進,實際上艱難得很,因為需要經常撥開荒草,去辨別水流方向,而且有的時候還會出現岔流。
不過有阿生在,他每一次都能夠準確的判斷出,哪條溪流才是通向上游的主幹道,甚至能從水中判斷出,這附近哪裡大概會有野獸活動,距離多遠,並帶著我們避開了好幾處潛藏在暗中的沼澤,讓我對他不由刮目相看。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抬頭四顧,我們仍然身處一片荒原之中,而且看起來四面八方都是一個樣子,沒有絲毫的辨識物,也沒有任何能給我方向感的物體。
我的身上湧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我從來都以為,只有無盡的乾旱沙漠,幽暗的古老叢林,才會有迷路的事情發生,但此時此刻,我卻是在一片中俄邊界的荒蕪之地上,被滿眼的荒草和零落的灌木叢,迷失了所有的方向感。
直覺裡,我感覺自己好像正在一步步的,走上了一條永不回頭的道路。
「原地休息。」前面的潘海根忽然下令,這裡剛好是一處灌木叢,我們幾人坐了下來,潘海根看了下時間說:「休息半個小時,都抓緊時間。」
我早就累的不行了,雖然我這背包算是最輕的,但走了這麼久的路,也壓的我腰背酸疼,這一卸下去,頓時就輕鬆了不少,我直接癱靠在一棵樹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一直走在前面的阿生,突然停了下來,連連對我們揮手示意,我們忙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前方地面上的荒草已經很是稀疏,而且他望著的位置,一片野草倒伏的厲害,已經被趟出了一條路,似乎有什麼東西經常從上面爬過。
「這是啥玩意,難道有大蛇?」大奎一臉奇怪的問道,阿生並沒回答,低頭觀察了一下,小心地撥開地面雜草,指著下面說:「你們看,這好像是……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