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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

我心頭苦笑,心說我本來也沒死,什麼叫活了。我掙扎著坐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我正躺在一片樹林裡,眾人都在,遠處的天際,東方正漸漸發白。
哦,原來我們,竟然足足在地下折騰了一夜。
潘海根從背包裡抓出一盒牛肉罐頭,丟給了我,說:「對付著吃點吧,現在咱們還是在邊境,不能生火。」
我接過了罐頭,卻沒打開,只覺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怔怔的望著東方發呆,旁邊的冬子倒是好胃口,幹掉了一盒罐頭後,抹了抹嘴說:「叔,咱們是不是該回家了?」
老鰉魚沉著臉,看了潘海根一眼說:「潘爺,我們爺倆跟你走這一趟,可以說是賠大發了,差點把老命都搭上,你也是江湖人,現在怎麼說?」
潘海根雙手縮在袖中,微瞇著眼,看不出表情,他半晌沒有說話,似乎在思量著什麼,老鰉魚便也沒說話,只是盯著潘海根,半瞇著眼,臉色沉靜如水。
「我出這個數,你幫我們,找到一個地方。」潘海根看著老鰉魚和冬子,不慌不忙的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你想去的是什麼地方?」冬子在旁搶道,想必他已經看出來了,潘海根伸出的一根手指,絕不會是一萬塊錢那麼少。
老鰉魚皺了皺眉,卻沒吭聲,潘海根潘海根臉上忽然露出神秘之色,他壓低聲音,緩緩說出了四個字。
「黑水妖窟。」


第十五章 噩夢的開始
老鰉魚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半瞇著的眼睛猛然睜開,目光中猶如射出兩道寒光,沉聲道:「冬子,船不要了,走。這趟算咱爺們倒霉。」
他說完竟然轉身就走,冬子忙站了起來,隨後喊道:「叔,可是咱的船……」
老鰉魚連頭也不回,冬子看了看我們,一臉的糾結,卻終於還是一跺腳,歎了口氣,追著老鰉魚跑了下去,兩人的身影在前方的樹林中轉了幾轉,就那麼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不見了。
這倆人竟就這麼走了,潘海根卻絲毫不為所動,眼盯盯的看著兩人走遠,忽然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低聲吩咐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天亮後出發。」
我忍不住湊上前問道:「潘爺,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麼地方,他們怎麼,直接就走了?」
潘海根抬頭望了望太陽升起的方向,才回頭微微一笑,聲音裡帶著一絲怪異,緩緩對我說:「放心吧,他們走不掉的,凡是聽到這幾個字的人,都走不掉。」
「他們走不了?為什麼?你剛才說的那個地方在哪,什麼黑水妖……」他的話讓我有些聽不懂,正要開口詢問,話剛說了一半,大奎便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兄弟,在這個地方,那幾個字不要隨便出口,要命的,咱們既然已經到了這裡,跟潘爺走就是了,準保沒錯,不該打聽的,不要亂打聽,不該說的話,也不要亂出口,懂麼?」
這傢伙手頭的勁兒很大,我被他拍的一咧嘴,心裡卻不甘,揉著肩膀對潘海根說:「我說潘爺,咱剛才好歹應該也算同生共死了吧?別的不說,我希望你能多點誠意,好歹讓我知道咱們到底要去的是個什麼地方,有什麼危險,大家既然在一條船上,就應該同舟共濟,你要是再藏著掖著,恐怕不好吧?實話說,我也不是嚇大的。」
我一點也沒跟他客氣,這一路上擔驚受怕,驚險連連,總算是找了個宣洩的地方,痛痛快快的把心裡的憋悶說了出來。
大奎張了張嘴,就想要說什麼,潘海根卻揮了揮手,示意大奎不要多說話,然後才對我說:「老弟,我不是故意對你瞞著,而是有些事,的確有所避諱,剛才那幾個字,我只說一次,再也不會提起,我希望你也暫時把那幾個字忘掉。」
我正要再說什麼,阿生也走了過來,隨手遞過來一瓶水,對我說:「潘爺說的對,現在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有些話不能亂說。等咱們到了那個地方,你自然會明白一切,到時候,就能有你師叔的消息。」
說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微笑了下說:「天快大亮了,抓緊時間休息,你要明白一點,從我們出發的時候起,就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而且這一路險情很多,我們必須彼此絕對信任,才能成功。還有,你師叔當年是潘爺最好的搭檔和朋友,他不會害你。」
這幾個人裡面,阿生給人的感覺最特別,他的臉上似乎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這一番話說完,我剛才的不爽和鬱悶就去了大半,抬頭看看潘海根,沒再跟他多說什麼,翻身仰躺,閉目養神。
睡覺是不可能睡得著的,但我明白,既然走到了這裡,就必須養足精神,恢復好體力,否則,隨時都可能在前方莫名的凶險中,被殘忍的淘汰掉。
當然,阿生所說的話,只是讓我的心情略好了些,我可並沒相信他的話,什麼絕對信任,狗屁,鬼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在關鍵時刻,把我丟出去。
但是經過這一夜的折騰,我也實在是疲倦的狠了,眼睛一閉上,就有點朦朦朧朧的,尋思著剛才潘海根和阿生他們說的話,腦海中漸漸迷糊起來。
一幕幕驚心動魄的畫面在腦中閃過,陰森的地底暗堡,銹跡斑斑的鐵門,詭異恐怖的乾屍,下水道,怪猴,巨大的洞穴……
忽然,畫面定格,我彷彿置身在那洞穴前方,周圍是一片空曠巖洞,面前是無盡的黑暗,隱約中,似乎有風從裡面灌出,我睜大了眼睛,努力想適應這黑暗,卻發現就在那洞穴裡,擺放著一具漆黑的棺材。
那棺材形狀扭曲,中間凸起,一眼看去,竟赫然像是當年傳說中,老河溝底的駝背棺!
看見這一幕,我渾身寒毛豎起,只覺陰風陣陣,透骨冰涼,腳下卻不自禁的往前走去,百年大廟鎮壓下的老河溝裡,到底有著什麼?我懷中的那塊邪門古玉,又是否真的是那駝背棺中之物?
向前走了幾步,前方景物漸漸清晰,突然,我發現那駝背棺的棺蓋,竟然是打開的,裡面露出一角白衣,同時,周圍不知何時生起了朦朧的霧氣。
我抬頭四望,再往前看時,卻頓時迷失了方向,那駝背棺不見了,一切都不見了,我正焦急,身後卻有人輕拍我的肩膀,我猛然回頭,頓時心頭大駭,整個人都是一震。
就在我的身後,那久違了的白衣女子,赫然再次出現在我的背後,長髮遮面,垂首低頭,喉嚨裡發出怪異的咯咯聲響,正對著我緩緩抬頭……
「啊……」我一聲大叫,猛的睜開眼睛,卻見面前蹲著一個人,正拍著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一腳踹了過去,那人猝不及防被我蹬在胸前,身子一仰,卻是沒有倒,翻身一把扯住我的腳踝,嘿嘿笑了起來。
「兄弟,你這力度不怎麼樣啊。」他揶揄的語氣說道,我這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面前的人卻是大奎,在往周圍看,天已經大亮,我們還是在那個小樹林裡,張野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正和潘海根在一旁低頭說著什麼,似乎是在匯報情況。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小盒子,那塊古玉還在,我定了定神,悄悄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心想這東西簡直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不對,應該是噩夢之盒啊。
阿生正在一旁整理物品,見我醒了,招呼道:「潘爺,他醒了。」
潘海根抬頭看了我一眼,點頭道:「好,東西收拾好了大家就出發,大奎,裝備都沒問題吧?」
「放心吧潘爺,有我在,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有些東西浸水了,不過問題不大。」大奎站起身來,提過幾個背包放在一起,眉頭有些微蹙的說道。
「嗯,那不要緊,袁兄弟,來,這個包給你,分擔一下,大家以後就要辛苦一些了。」潘海根說著話,丟給我一個稍小一點的背包,我接過來一掂量,差不多有個二三十斤,打開看了下,裡面滿滿的都是些食物和水。
這差不多是我們全部的給養了,我抬頭愣道:「潘爺,你把所有的食物都交給我,你放心麼?」
潘海根呵呵笑道:「放心,當然放心,難道你還能背著這些逃跑不成,我們既然是一個團隊,就不要想那麼多。」
他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頭說:「你的師叔,當年比你可有膽魄許多了,或許你很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是你要相信,有些人,有些事,天生就是要注定聯繫在一起的,逃也逃不掉。」
我默默無言,他的話說的很對,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
我提著背包站了起來,努力做出一個笑臉。。
「走吧。」我對他說道。
我們終於離開了這片小樹林,地面的痕跡已經被張野清理的乾乾淨淨,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人來過這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