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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

「他奶奶的,我去拉他下來。」
大奎說著就衝上去,一把抓住那兩隻穿著舊式皮靴的腳,用力就扯。
潘海根一聲「不要」剛出嗓子眼,只聽撲的一聲,大奎已經把那掛在鐵門上的「人」扯了下來。
潘海根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冒失,我湊了上去,這是一具乾屍,佝僂成一團,面部朝下,看上去幾乎和一隻狗的大小差不多。
大奎看著膽小,此時膽子又大得很,用腳把那屍體翻了過來,我不由低呼一聲,那屍體原來穿著一件連體罩頭的衣服,已經看不出什麼顏色,黑乎乎一團,面部裸露在外的部分,已經腐爛了幾個大洞,看去很是恐怖。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駭人的乾屍,只覺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大奎往前湊了湊,低頭查看了下,忽然說:「咦,潘爺,這好像不是毛子。」
潘海根上前也看了看,點頭道:「不錯,這人好像跟咱們是同行,要麼就是偷渡的,你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從對岸潛水過來的,但不知為什麼,死在了門上?」
阿生在周圍觀察了一下,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死後別人把他掛上去的,但這有點不現實。二是他自己上去的。」
「自己上去的?他上去幹嘛?把自己掛門上,故意死了以後嚇唬人?」
潘海根提出了質疑,眾人都不說話了,我想了想,忽然冒出個念頭,說道:「如果他是自己上去的,我倒是想到一種可能,你們看,這門是虛掩的,他會不會是為了阻止這門關上,用自己身體掛上去,擋住了門呢?」
潘海根眼睛一亮:「不錯,兄弟說的有道理。」他說著,旁邊一個夥計上前輕輕踢了下那屍體的腰部,點頭道:「骨頭完全斷了,應該是被門夾死的。」
潘海根卻搖了搖頭,說:「那也未必,也可能是他死後,有人把他掛上去,為了……擋住這門關閉的?」
他話音未落,我就見他的臉色忽然變了,低呼一聲「不好」,我還沒想到發生了什麼,幾乎是與此同時,那扇鐵門忽然發出嘎吱聲,竟然緩緩的在關閉,當我們抬頭看去的時候,已經只剩二十多公分的一道縫隙了。
阿生和另一個夥計第一時間就衝了上去,大奎愣了下也緊跟而上,但根本來不及了,那鐵門後面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推動,幾人死死抵住鐵門,但根本無效。
潘海根一聲喊:「快頂住鐵門!」
我們幾個也衝了上去,頂住鐵門,頓時一股巨力傳來,我覺得自己彷彿在和一頭大象較力,竟連半點力氣也用不出來,腳下不住後退,直到砰的一聲巨響,我們幾個被一起彈開,再看那鐵門,已經徹底關閉了。
這回傻眼了,我們幾個面面相覷,看著那嚴絲合縫的鐵門,再伸手去推,猶如螞蟻撼樹一般,我低頭看看那具乾屍,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這鐵門根本就是靠這屍體阻擋,才沒有徹底關閉,剛才我們拉開鐵門,屍體鬆動搖晃,大奎又冒冒失失把屍體拽下來,鐵門沒有了阻擋之物,才會砰然關閉。
潘海根面色陰沉的可怕,瞪著大奎說:「老子告訴你多少次了,出來幹活長點腦子,不要亂動亂碰,你他娘的就是不聽。」
大奎知道自己犯了錯,撓頭道:「呃,潘爺……你看,反正咱們也沒打算走回頭路,剛才不是說了,往前走,另找出口嗎……」
潘海根罵道:「你這二貨,另找出口,你就不要退路了?如果前面出現點什麼意外,想跑都沒地方跑。」
他說得很對,大奎耷拉著腦袋不吭聲了,老鰉魚插口道:「算了,你現在說那些也沒用,據我所知,這地下暗堡裡沒什麼蹊蹺,前面出口應該很多,咱們抓緊時間,出去就是了。」
冬子在旁道:「可是叔……我看這就挺蹊蹺的,這個人死的……」
老鰉魚衝他一瞪眼:「有什麼蹊蹺的,你又不是沒來過邊境,沒見過死人?再說這人看上去至少死了十年以上,跟你有個屁關係,快走。」
冬子這才不說話了,老鰉魚掉頭就走,頭也不回的說:「到了這種地方,生死都得由命,誰也幫不了誰。」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若有所思,潘海根給旁邊的一個夥計遞了個眼色,那夥計跳到屍體旁邊,摸索了幾下,似乎往兜裡揣了什麼東西,便走了回來,幾個人對視一眼,潘海根拍了拍我,示意道:「跟上。」
我點了點頭,卻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具無名乾屍,仍然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趴在地上,手臂向門的位置伸展著,似乎仍然想要逃脫,但那無情的鐵門,卻已經把他的一切生路,完全切斷。
我心頭冒出一絲寒意,霎時遍佈全身,那鐵門切斷的,豈不也是我們的生路?
我急步追上眾人,卻在轉身的剎那,彷彿看到這通道的頂壁上,似乎有一雙血紅的眼睛,一閃而過。
我心中一驚,以為自己眼花,忙仔細看去,卻見那裡是一處塌陷的頂壁,上面黑洞洞的,隱隱有冷風吹出,似乎,是一條通道。
潘海根回頭看我一眼,道:「你在那裡發什麼呆?」
「沒事了……」我跑了過去,卻猶豫道:「剛才好像,看到一雙眼睛。」
「眼睛?」潘海根目光在通道裡巡梭,拍了拍我說:「別太緊張了,哪有什麼眼睛,這只是個廢棄的軍事要塞而已,又不是地下古墓,沒那麼多神神怪怪的。」
我們一起追上了隊伍,沿著通道繼續往前走,只是我心中恍惚,總是想起那雙奇怪的眼睛,下意識的總想回頭,潘海根淡淡道:「走過的路,不要回頭看,否則你永遠都走不出自己的內心。」
我微微一凜,抬頭看了這個潘海根一眼,雖然我跟他認識一共也沒幾天,還搞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這句話,他說的似乎還挺有道理。
我深吸口氣,不再回頭,往前走。
通道越來越是腐朽,我們再次拐過幾條轉折的通道,前面又出現了一個沒有上鎖的鐵門,也已經被損壞了,歪歪斜斜的,往裡面看,是一個較大的房間,佈滿了許多粗大的鐵管,那鐵門上仍然寫著一行血色大字。
冬子走了上去,念叨著:「你好,魔鬼,我愛你……神經病,誰這麼無聊。」
他念的正是那鐵門上的俄文,邊境的人,他認識俄文這事我並沒奇怪,但是,這行字倒是挺讓人無語的,嚇唬人麼?
此時出現了兩條路,一是繼續沿著通道前行,而是進入這房間裡,因為裡面還有幾個連環房間,我們一起看向老鰉魚,他沉思了下,邁步走進房間裡,說:「走這邊。」
他現在是全程嚮導,我們幾個自然隨後而行,但再往前走,就聞到了一股污水味道,老鰉魚卻不管這些,指著那些管子說:「這上面都畫有箭頭,跟著箭頭走,就能出去。」
我疑惑道:「這些俄羅斯人,在自己的軍事暗堡裡,還標記箭頭?這是怕敵人找不到路嗎?」
老鰉魚搖頭說:「不是毛子標記的。」
「那會是誰?」我好奇問道。
「不知道。」
老鰉魚乾脆利落的讓我閉了嘴,忽然指著房間一側說:「那裡應該就是出去的通道,這地下暗堡看著雖然跟迷宮似的,實際上只要找對方向,也是很容易出去的。」
他語氣裡透著一股傲然,大奎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往外一看,就叫了起來。
「不是吧,你這領的路……是不是錯了啊?」
我們也走上去一看,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鼻,就見這房間的外面卻是一條污水溝,距離我們腳下大概一米多高,整個通道都被淹沒了,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老鰉魚看到這情況,也皺了眉,說:「他娘的,居然被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