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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聽到潘海根的名字,我猶豫了下,便對師傅說出了,我已經見過他的情況,師傅很是驚訝,他思索半晌,疑惑道:「莫非,他也在找你的師叔?」
這問題我卻是也無法回答,我又問師傅,那個潘海根究竟是什麼來歷,師傅搖頭說,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師叔提起過,說如果以後有事,只要找到潘海根,便能找到他。
但此時已過十餘年,茫茫人海,物事兩非,連師傅也並不能肯定,現在的潘海根,還能否有師叔的消息。
又過了一天,師傅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也可以自己料理生活,我就動身返程了。
回到城裡後,我片刻也沒有耽誤,立即撥通了那名片上的電話,找到了潘海根,但我並沒把我的身份和目的和盤托出,只是告訴他,我已經願意和他合作。
掛掉電話,我心神忐忑的等待了一個小時後,潘海根便親自來接我了。
出了門,我坐上潘海根的車,完全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裡,車子在夜色中疾馳,很快便來到了一座位於城郊的別墅。
潘海根停下車,對我示意:「到了。」
我滿心疑惑的下了車,天色已經很晚,別墅內燈火通明,潘海根在前帶路,我便滿心警惕的跟著他走了進去,在門口有人打開門,躬身叫了聲潘爺,潘海根揮了揮手,當先走了進去。
看來他的來頭還不小,我沒動聲色,隨後也走入別墅裡,進去之後只覺眼前一亮,潘海根已經坐在了寬大的沙發上,微笑著招呼我:「坐,不要客氣,到了這裡就是安全的了,有什麼話,儘管說。」
他說著話,旁邊有人遞過來兩杯清茶,他笑著示意我隨意,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直接問他,到底要我做什麼。
他輕呷了一口茶,開口道:「你先不要急,關於這塊玉,你現在有多少瞭解?」
我皺了皺眉:「你有話儘管直說,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他笑了下說:「好,很好,其實我早就知道你這塊玉的來歷,但你不必對我懷有戒心,因為,我也是想通過這塊玉,找到你的師叔。」
我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找我的師叔,你又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他呵呵一笑,擺手示意我坐下:「本來,你要是一開始就把這玉賣給我,就沒有這麼多麻煩了,不過後來,我調查發現你的身份之後,就改變了主意,我知道,你早晚會來找我的。別急嘛,我們其實是有著共同的目的,是不是呢?」
我緩緩坐了下來,沉聲問他:「我師叔和你之前到底是幹什麼的,你找他又有什麼目的?」
「這個說來話長,當年我們都是一起干地裡買賣的搭檔,有一次,我們一起得了個好東西,那是一塊玉墜,和一張地圖,我們費盡心思,好不容易破解了地圖的秘密,正要按圖索驥,去尋寶的時候,他卻和那塊玉墜一起失去了蹤跡,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想找到他,還有,那塊玉。」
說著,他指了指我手中的玉墜。
他解釋的雖然簡單,我卻已經明白了,他和師叔當年干的應該挖墳掘墓的行當,後來得了個好東西,師叔就跑了,難怪潘海根也想找到他,可是師叔當年既然是和這塊玉一起失蹤,現在這塊玉又怎麼會離奇的出現在這裡呢?
我皺眉思索著,潘海根看了我一眼道:「說完了你師叔的事,我再給你講一講這塊玉的特別之處。」
他說:「首先,這是一塊葬玉,又叫玉琀,古時來講,通常雕成蟬的形狀,稱為葬玉琀蟬,因為古人認為,玉是神奇之物,能夠保持屍身不朽,羽化成仙,比如過去許多墓葬裡的玉衣,玉枕,還有這種含在口中的玉蟬,都是這個道理。」
他的這番話,我已經聽那小店老闆說過了,當下便沒吭聲,靜靜的聽他講。
「只不過……」他話鋒一轉,又說:「這塊玉琀,第一並不是蟬的形狀,而是雕成了一個很奇怪的形象,暫時我也分辨不出,這究竟是什麼。第二,它的品相很特殊,想必,你曾經以為這是一塊雞血玉吧?實際上,這是一塊青玉。」
「青玉,由於長時間放置在人體內,天長日久,吸收人的精血,所以玉內才出現了這種猶如血絲一樣的線條,通常我們叫這東西『血玉蟬』。但不可思議的是,它的雕刻卻又不是玉蟬,所以,當年我們在一個老墓裡把這東西挖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個不尋常之物。」
他說到這裡,我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這塊玉如果是他前些年在老墓裡挖出來的,那又會和當年老河溝駝背棺的事有什麼關係?
師傅分明說,這塊玉是當年師叔從大廟裡帶出來的,可現在潘海根卻說,是他和師叔從老墓裡挖出來的。
這顯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說法,莫非這兩個人中,有一個在撒謊?
我盯著潘海根,半晌沒有說話,他似乎沒在意我的疑惑,頓了一下又說:「我對你說這些,就是想要你明白,如果想找到你的師叔,你就必須和我走一趟,到那個他最後去的地方,因為只有在那裡,才有可能發現他的線索。而那個地方,普天下也只有我能夠找到。」
我沉默無語,他目光爍爍的看著我,輕笑了下,繼續說:「現在你自己身上的問題,我想我已經不必多說什麼了。如果你想保住自己的小命,那就做好準備和我一起走吧,只要你聽話,我保你平安無事。還有,如果成功的話,我會按照和你師叔之前的約定,分給你應得的那一份。」
我暗歎口氣,已經無話可說,抬頭問他:「什麼時候?去哪?」
「三天後,黑龍江。」
……
在潘海根的安排下,我在他的別墅裡待了三天,那塊玉墜被放在一個小盒子裡,封存了起來,帶在了我的身上。
在這三天中,別墅中陸續來了一些人,又帶了些奇奇怪怪的裝備工具,像什麼錘子、鏟子、礦燈、尼龍繩、折疊刀、手電等等,看起來,都是些作案工具。
甚至,還有幾支長短不一的槍。
潘海根並沒有迴避我什麼,他對我的態度完全就像個自己人,不斷的囑咐我在外面的一些注意事項,這讓我忐忑不安的心裡,略略好過了一些。
還有,不知為什麼,每當想到這些,我突然有種莫名的興奮,和期待。
這神秘的玉墜,到底有著什麼樣離奇的來歷,我無數次夢見的那個白衣女子,又會是誰,潘海根要帶我去的地方,究竟會是哪裡……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後,我跟著潘海根,還有他的三個夥計一起出發了,說來有些讓我無語,這其中一個夥計,居然就是那個在古玩市場裡賣刀的漢子,聽潘海根叫他張野,這人不苟言笑,始終冷著臉,活像個催命鬼。
我不由起了疑心,怎麼會是他呢,莫非說,這一切從始至終,都是潘海根在給我下套?
另兩個,一個壯漢,叫做大奎,這傢伙足足比我高一頭,走起路來感覺地都在顫,人卻是不錯,爽直得很,比較投我的脾氣。另一個卻是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都叫他阿生,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對誰都和和氣氣的。
我們一路北上,在坐了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後,來到了黑龍江省的黑河境內。
此時正是五月天,到處春暖花開的季節,但這裡的溫度卻是春寒料峭,當地人告訴我們,這裡前幾天還剛剛下了一場雪。
我再忍不住疑惑,問潘海根,我們到底要去的是什麼地方,他隨口答道:「黃河。」
「黃河?」我愣住了,要去黃河應該南下,怎麼跑到了這中國大地的最北邊,難道這潘海根的地理是跟數學老師學的?
大奎走過來拍了拍我說:「兄弟,這個黃河不是那個黃河,準備準備吧,這兩天晚上,咱們就要到黃河了。」
他手上勁頭很大,拍的我呲牙咧嘴,心裡卻愈發迷糊,這天底下,到底有幾個黃河?
我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