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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節

蘇鏡恨得咬牙切齒,說道:「小兔崽子,小心剝了你的皮。」
今天晚上,派你去嫖娼
全國各地有數不清的筆架山,要麼是當地市民休閒的好去處,要麼是接待全國遊客的觀光勝地。順寧的筆架山有二十幾個小山峰依次排列,狀如筆架,因此得名。所謂筆架,是古代擱筆的文房用具,可是蘇鏡想,一把匕首也可以擱在筆架上的。此時的筆架山籠罩在溫柔的日光中,秀美如翩翩少女,一群鴿子撲稜著翅膀從頭頂飛過,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圓弧,然後消逝在山背後。
柳主任是個四十出頭的不會蛋疼的中年女人,白白胖胖的,像一個面塑娃娃。她的眼睛閃爍著灼人的光彩,如一隻母老虎般盯著蘇鏡,笑嘻嘻地重複了她的故事:「哎呀,這筆架山上也不知道怎麼就有猴子了,還把遊客給抓傷了。」
「這有什麼稀奇的,鎮坪縣有華南虎,神農架有野人,順寧也就有隻猴子而已嘛。」
「蘇警官真幽默,」柳主任忽閃著雙眼,說道,「估計是哪個耍猴的,把猴子給放在這兒了。」
筆架山北坡不像南坡那麼熱鬧,南坡在山腳下有一大片平整的草地,每到週末都有成群的市民放風箏,到了冬天,臘梅花開,更有踏雪尋梅的雅致。而北坡不同,這裡地形複雜碎石遍地,松樹、楓樹、杉樹成片生長,一條登山道蜿蜒而上,消失在樹叢中。發現吉普車的地方離登山道很遠,地面上留下了車輛駛過的痕跡,有的深有的淺。蘇鏡在四周轉悠一圈,問道:「沒發現別的嗎?」
邱興華說道:「周圍都找過了,沒有發現。」
「嫌犯的衣服上肯定沾了血,你覺得他會把衣服扔哪兒呢?」
「應該跟孟凡的屍體一起扔到追馬河裡。」
可是發現屍體後,郭大鬍子帶人沿河追去幾千米,也沒發現丟棄的衣服。何況追馬河雖然帶了一個「河」字,其實只是人工開鑿的一個污水溝,水流一直緩慢,衣服不會被沖走太遠。而且,嫌犯要毀屍滅跡,衣服肯定要包了石頭才扔到河裡的。
蘇鏡問道:「他為什麼不把衣服扔到河裡呢?」
「可能來人了,他便慌忙離開,披上了一件風衣,把身上的血衣給蓋住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風衣也要處理掉。」
「最好是在這裡燒掉,但是火光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所以,他只能帶走。」
「會不會埋掉呢?」
「周圍都看過,沒有動過土的痕跡。」
「可是他拿那麼一大包衣服走到路上,肯定會引人注意,他必須把衣服處理掉。」蘇鏡說著環視了整座筆架山。
「老大,筆架山這麼大,你不會讓我們上山找一堆衣服吧?」
「他把車開到這裡的時候,肯定是晚上,白天車流多,他不可能那麼膽大。晚上爬山的話,就只能走登山道。」
一直不說話的柳主任插話道:「這裡半山腰有個防空洞。」
全國各地的大城市甚至許多鄉村,都有各種各樣的防空洞,那是從1972年開始,國家每年用六億元來搞人防工程建設,響應毛主席「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的號召。筆架山上的防空洞就是那時候修的,蘇鏡年輕的時候,還去探過險。
蘇鏡跟柳主任揮手告別,帶著邱興華爬山去了。清風撲面,兩人卻沒有心曠神怡的感覺,一路上也不說話,警惕地看著身邊的每一棵草木。偶有情侶下山,看到他二人的神情,都慌不迭地疾走兩步躲過他們。
二十多分鐘後到了半山腰,兩人已是大汗淋漓,防空洞口不在登山道旁,要穿越樹林,看到樹下叢生的雜草,兩人都是一陣興奮,因為很多草已倒伏,顯然有人走過。
「老大,我們也不能高興太早了,」邱興華喘息著說道,「很多人閒著沒事會去防空洞玩的。」
蘇鏡也想到了這一層,說道:「試試吧,運氣應該沒這麼壞吧。」
話音未落,前方傳出一個女人「啊」的一聲尖叫,兩人立即警覺起來,隨後那女人又喊出一聲:「蛇!」接著,一個男子的聲音問道:「在哪兒?」「剛才跑過去了。」「快走,快走,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會兒的工夫,一男一女從前面走了過來,邱興華說道:「看來運氣不好。」
兩人繼續往前走,終於到了防空洞口,依稀可見門前曾經有一條寬闊的水泥路,只是年久失修又種上了樹木,於是便徹底廢棄了。洞口處散落著幾根一頭被燒得黑糊糊的火把,是探險者留下來的。兩人沒帶破布,也沒帶汽油,蘇鏡沒轍了,邱興華卻笑了,說道:「都什麼年代了,還用火把!」他掏出手機,上網下載了一個手電筒程序,屏幕立即變成了光源,兩人走進洞裡。
防空洞裡黑咕隆咚的,腳步聲轟轟地迴響,邱興華心裡有點發怵,說道:「深更半夜的,他敢一個人進來嗎?」
「你怕了?」
「我怕啥呀?」
「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點火把進來嗎?」
「沒我聰明唄。」
「謙虛點兒,」蘇鏡說道,「這裡面誰知道有沒有氧氣呢?帶著火把進來,沒有氧氣了或者氧氣少了,就會立即知道了。」
「那是什麼?」邱興華手一指,只見地上有一堆燒焦的東西,蘇鏡立即蹲下來檢查,然後欣喜地說道:「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那是一堆衣服的灰燼,沒有完全燒掉,還留下了一些布頭。兩人將灰燼裝進證物袋,走出洞外再仔細檢視證物,然後蘇鏡咯咯地笑了:「運氣還是不錯的!」
一塊沒燒掉的衣領上,血跡已經乾涸。
兩人興沖沖地下了山,邱興華準備立即回去,蘇鏡卻說還要考察一下筆架山周邊的地理情況。筆架山是個全開放式的公園,周圍沒有鐵欄杆沒有圍牆,南坡沿著馬路還種了冬青、迎春花,形成了天然的綠色籬笆;而北坡則是毫無遮擋,行人可以從任何一點進入筆架山。如今,犯罪嫌疑人連腳印都沒留下,他們根本不知道他會從哪裡出去。
「小邱,你帶著我繞筆架山走一圈。」
邱興華車開得很慢,蘇鏡打開天窗,站在椅子上,身子探出窗外,眼睛就像掃瞄儀一樣打量著一路上的風情。十幾分鐘後回到了原點,蘇鏡坐回椅子,說道:「走,去交警局。」
筆架山四周的馬路上一共安裝了十二個監控攝像頭,那是交警裝的,主要用來監控路況,如果運氣好,人行道也能拍到。到了交警局,例行公事之後,蘇鏡調出了每個攝像頭的監控錄像。一號錄像清楚地記錄了一輛草綠色的吉普車開上了人行道,衝進了筆架山,然後消失在畫框之外。但是接下來他就失望了,南坡的正門口只有一個攝像頭,但是沒人從那裡出來。北坡下面的馬路上有三個攝像頭,也沒看到任何人從筆架山公園走出來。但是其中一個攝像頭的畫面卻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個男子疾步匆匆地出現在二號攝像頭的畫面裡,他時不時回頭張望,有出租車經過,他便揚揚手,可是卻沒有車停下來,可能每輛車上都載著客。路邊站著一個女子,穿著黑色的皮靴,黑色的超短裙,她向男子走來攔住他的去路,然後兩人開始說話,男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繼續往前走,女子在他背後吐了口唾沫。終於有輛出租車停了下來,男子坐上了車。
蘇鏡邱興華都知道,那女子是一隻夜鶯,監控中心的交警說,她幾乎每天都在那裡。蘇鏡又笑了,笑得很壞,笑得邱興華渾身起雞皮疙瘩。
「老大,你的眼神很邪惡。」
蘇鏡嘿嘿地露出森森白牙:「今天晚上,組織派你去嫖娼。」

第09章 副市長栽了

現在,市裡已經暫停了他的工作,讓他接受調查,楊愛民越發覺得憋屈,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靜候著死期。但是他決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有所行動,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他知道,面前碼放著整整齊齊一副多米諾骨牌,無論哪張牌倒下了,他都將官位不保甚至鋃鐺入獄,七套房產非同兒戲,紀委估計早就盯上他了。
說話有口音的注意了
古往今來,懷才不遇的人多了,李白說:「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魚玄機說:「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文芳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我就是那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