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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節

  「誰知道江一山童年時受過創傷嗎?」徐局長問。
  「我只知道江隊的母親在他童年就過世,但不知道他受過什麼創傷。不過,我不相信江隊有人格分裂症。」羅明說。
  「這種病是看不出來的,比如說白天他是懲惡緝兇的刑警隊長,夜晚則有可能是殺人惡魔,而且有高超的反偵察能力,所以,我們找不到殺死羅萍和江美芬的兇手……」
  「楊千千,你也太會想像了吧?」羅明不服氣。
  「這不是想像,是科學,我業餘時間都在研讀犯罪心理學。」
  「好了,你倆不要爭了,我們把江一山帶到省醫學研究所,找個心理學專家測試一下就知道了。」徐局長說。
  「徐局,我看還是把專家請到看守所去測試吧,在押送江一山到省醫學研究所的過程中難免會被人看到,一旦被人爆料給報紙,後果不堪設想。」吳副局長建議。
  「好吧,吳局長,你負責請專家到看守所去,秘密對江一山進行心理測試,不管結果如何,所有人都不許把這件事傳出去,這是紀律……羅明,你帶小宮去燕山旅社調查,看那天是不是只有江一山進入202房間,有結果後,馬上向我匯報。」
  「好的。」
  散會之後,羅明和小宮來到燕山旅社,旅社的門半掩著,他們推門而入,大堂裡沒有一個人,看來生意非常冷清,老闆也不知去哪裡了,羅明叫道:「吳老闆……」還沒叫完,吧檯裡忽然露出一個頭來問:「你們住……」吳興一看到是兩位警察,馬上洩氣了。
  「吳老闆,我們又來麻煩你了,請你多多包涵。」
  「不敢,不敢。配合警察工作是我應盡的義務。」
  羅明點點頭:「江美芬被殺的那天晚上,你有沒看見202的客人來住店?」
  「我已經說過了,沒有。」
  「你看見江隊長是什麼時候上樓的?」
  「我不知道,當時我上廁所了,我也已經說過了,你們隊長應該是在我上廁所時上樓的。」
  「你上廁所時大概幾點鐘?」
  「9點10分吧左右。」
  「你能肯定嗎?」
  「可以肯定,因為守店無聊,我經常看牆上的電子鐘,當時是9點,過一會兒,我的肚子又響起咕咕聲,我趕緊跑去上廁所。」
  江一山是晚上9點20分打電話報警的,如果吳興說的時間準確,那麼,江一山的嫌疑可以被排除,他不可能在幾分鐘之內實施姦殺,又要清理現場,而江美芬是9點零1分打電話向江一山求救的。
  吳副局長從醫學研究所請來了心理學專家,在河東看守所對江一山進行人格分裂心理測試,結果證明江一山沒有這方面的疾病。
  屋漏偏逢連陰雨,江一山被專案組列為嫌疑人的事,竟然被報紙曝光了,不知記者是通過什麼渠道得知內情的,當天報紙二版頭條儼然寫著觸目驚心的題目:《燕山旅社姦殺案刑警隊長成嫌犯》。
  報紙一出,整個蓉城都沸騰了,濱海分局幾位領導辦公室的電話差點被市民打爆了。徐局長無比惱火,他親自趕到報紙與社長交涉,要社長說明消息的來源,社長把撰稿的記者找來,追問他的消息來源,這記者姓鍾,是當晚的值班記者,他把打電話給報社爆料的錄音交給徐局長,徐局長問鍾記者:「報料人來領報料費了嗎?」
  「沒有,他說不用報料費。」
  「報料人可能是我們的嫌疑人,請把他的電話交給我。」
  「對不起,我們報社的電話沒有來電顯示。」
  「你們未經我們證實就妄言妄聽,報道有損我們公安形象的假新聞,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們保留向你報社起訴的權力。」徐局長對社長非常不滿。
  「徐局,你不要危言聳聽了,我還從另外渠道得知江一山被你們關押在河東看守所,市民有權瞭解真相。」社長針鋒相對,毫不畏懼。
  徐局長自知理虧,不想和他爭下去,匆匆回到隊裡,他走進辦公室,沒想到林書記帶林小小正坐在辦公室等他,徐局長一看頭都大了,趕緊笑臉相迎:「林書記,您怎麼親自登門啊,有什麼事打個電話,我去您辦公室談就好嘛。」
  「這事我得親自來討教,希望你不要藏著掖著。」林書記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徐局長當然猜出他想問什麼,反正此事已經被報社捅穿了,他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您問吧,我知無不言。」
  「報紙所說江一山的問題是真的嗎?」
  「雖然報紙有些聳人聽聞譁眾取寵,但與事實基本相符,我們在死者江美芬體內找到江一山的精液,從目前的證據來看,他是第一嫌疑人,但我相信是有人陷害他,陷害他的人應該是兇手。」
  林小小一聽,呆了一下,立即哭著跑出去,林書記怕女兒想不開,也跟著跑出去……徐局長從警30年以來,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四面楚歌,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快要窒息了。
  6
  因為江一山被停職調查,人手不夠了,吳副局長親自掛帥對江一山一案進行偵察,羅明帶小宮負責偵查12·10案;楊千千和郭大智負責江美芬被殺案,臨時要用人,由吳副局長協調調用。三個案子同時進行,吳副局長從街道派出所調來一名副所長協助調查。
  這位副所長剛從警校畢業不久,讀的是痕檢專業,對刑偵很有經驗,他頭腦精明冷靜,散打功夫十分了得,曾在警校散打比賽中榮獲第二名,是個很有前途的警察,他叫任志成,把他借用到刑警隊,他自然很樂意,又是跟在分管刑偵副局長身邊,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吳副局長也是當刑警出身,才36歲便當上副局長,可見他能力有多強。
  吳副局長帶著任志成來到看守所會見江一山。
  江一山被民警帶到會客室,坐在吳副局長對面,江一山鬍鬚長了半寸,頭髮像雞窩般凌亂,臉頰消瘦了,顴骨凸出來,和以前比判若兩人,但他的眼睛有神、自信,好像他很快會出去,重新當上刑警隊長一樣。吳副局長心裡隱隱作痛,他深信江一山是被人冤枉的。
  「你該刮刮鬍鬚理理髮了,這哪像以前的你,你不要自暴自棄,組織沒有拋棄你,你要相信領導。」
  「我沒有自暴自棄,我只是想問題想多了,沒休息好,所以長了鬍鬚和頭髮。」
  「那就好。」
  「吳局,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把我當成嫌疑人那樣對待,我承受得了。」
  「我想問你得罪過誰?或者說,誰會陷害你?」
  「這麼多天來,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為什麼兇手要陷害我?我想了很久,唯一原因就是想阻止我偵破12·10案,但是,我們沒有查到12·10案的任何線索,兇手沒有必要未雨綢繆,何況,即使我進了看守所,還有別的刑警會接手我的工作,兇手能把每個參與偵查的刑警送進看守所嗎?所以,我想不出來誰會陷害我。」
  「也許12·10案只有你能偵破,所以兇手才會不擇手段把你送進看守所呢?」
  「這不可能,比我優秀的刑警多的是,命案必破是我們的鐵律,何況被殺是蓉城有影響力的兩個企業家的親屬。」
  「你覺得怎麼樣才能洗清你的冤屈?」
  「找出那個打電話給我叔叔的人,他應該是陷害我的人,要不,他怎麼會懂得江美芬體內的精液是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