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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節

「會不會是我們推測錯了,其實金盒裡留下的線索並非如果我們想的這樣?」葉知秋問。
「應該沒有錯才多,金盒裡的線索全都對上了,不可能再有疏忽和遺漏,或許錯的並不是我們。」宮爵用手觸摸之前陰影停留的地方。「清太祖在留下線索時,萬一認為聖城能萬代永固呢,他也沒料到大清的江山只持續了三百年而已。」
「你意思是說,線索就留在這裡,可惜已經毀於戰火?」我憂心忡忡問。
「否則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的解釋和原因。」宮爵點點頭。
「這是唯一關於大清龍脈寶藏的線索,如果就這麼毀掉的話,恐怕就再沒機會找到寶藏所在。」葉九卿重重歎口氣,估計還是心有不甘。「白近,你再好好想想,你家先祖可有」
葉九卿回頭發現白近並沒有在神堂上,我們轉身才看見他一個人站在下面,表情凝重疑惑的用手來回指著我們:「葉哥,你往旁邊站。」
我這才意識到白近指著的是我們身後磚牆,白近神情越來越迷惑,看了半天後問圖爾占:「這薩滿神堂雖然是重修的,可是按照原來神堂的樣子重建?」
「是的,大小和樣式一模一樣,白爺,您如今看見的赫圖阿拉和太祖爺營建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圖爾占很肯定點頭。
「那薩滿神堂上這些裝飾呢?」白近加重語氣問。
「裝飾?」圖爾占回頭看了看。「哦,您是說這些八旗啊,拿就更不可能有錯了,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每一面旗放什麼地方那都是有講究的,絕對錯不了。」
我看葉九卿眼裡好像又有些希望,他快步走到白近面前:「你是不是瞧出什麼了?」
「我們一直都說,清太祖對大清龍脈寶藏的傳承很在意,他要留下線索給繼承的人,勢必會極其謹慎和小心,同時也會考慮到所有可能發生的事,因此線索他應該留在一處怎麼都不會被銷毀的地方才對。」白近拉了拉衣領,一邊跺著腳一邊說。「誰也不能保證建築會一直屹立不倒,可是規矩卻能擁有傳承下去。」
我聽完細細一想,立刻重新抬頭看向神堂:「你是說,線索並非是留在神堂,而是留在這些旗幟上。」
「還真別說,白叔這個想法真的有道理,八旗制度是清太祖創立,初建時僅黑旗、白旗、紅旗三旗,後來將三旗擴為八旗。」葉知秋眼睛也恢復了光澤。「旗幟除四正色旗外,黃、白、藍均鑲以紅,紅鑲以白,把後金管轄下的所有人都編在旗內,正黃、鑲黃、正藍三旗,由皇帝統帥,稱為上三旗,餘下五旗稱為下五旗。」
「不管時間怎麼變遷,滿清的八旗不會改變,線索留在上面會一直傳承下去。」田雞興高采烈說。
「白叔,您剛才在下面看的最清楚,寅時的時候,索羅桿子的陰影指向的是哪一面旗?」葉知秋問。
白近撓撓頭,表情有些疑惑,抬手指著神堂:「正藍旗和鑲藍旗之間的位置。」
「之間?!」我一愣,順著白近手指望過去,果不其然正好在兩藍旗之間。「這,這是什麼意思?」
「不對啊。」薛心柔在身後聲音凝重。「如果清太祖想要傳遞的是八旗的話,何必要指引繼承寶藏的人來赫圖阿拉,他完全可以在金盒中留下線索,根本不用多此一舉。」
「心柔說的在理,可見這條線索一定和赫圖阿拉有關。」葉九卿點點頭望向神堂。「這些八旗隨處可見,放在赫圖阿拉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啊。」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圖爾占忽然慢慢向前走去,重新回到神堂上,剛好站立在白近手指的位置,可他看的並非是在風雪中飄舞的旗幟,而是顫巍巍的手觸摸到繫在兩藍旗之間石欄上的一條紅帶子。
「這個!是這個!太祖爺想傳遞的線索是這個!」圖爾占的聲音和他的手一樣在顫抖。「這東西只有在赫圖阿拉才會有特別的含義!」

第727章 黃紅帶子
圖爾占手中觸摸到的是一條紅色的綢帶,和其他地方常見的紅綢沒什麼區別,我們都不知道圖爾占反應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大
站在我們身邊的白近忽然也一驚,快步走上神堂的另一邊,我們這才發現薩滿神探有兩個門,雖然大小樣式都一樣,但不同的是,在門前的石欄上繫著兩種不同顏色的綢緞。
「黃帶子」白近嘴慢慢張開。「難道清太祖要留下的線索就是這個?」
「白叔,這綢緞普普通通,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們連忙跟上去,葉知秋站在白近旁邊問。
「這東西在其他地方就是普通的綢緞,可在赫圖阿拉,卻有非凡的意義。」白近一邊說一邊撩開自己衣衫,在他腰間也繫著一條明黃色的帶子,中間鑲嵌一顆指頭大小的寶石。「這就是黃帶子。」
「這帶子幹嘛用的?」田雞問。
白近指著腰間的黃帶子告訴我們,這是大清皇帝和宗室專用的黃色腰帶,一般用絲線織成,以四塊圓形或方形的金屬鏤花版銜接,版上鑲嵌寶石珠玉等裝飾品,帶子左右的金屬版配上兩環,以系飾品。
帶子的顏色與金屬版的鏤花鑲嵌有嚴格的等級規定,皇帝的腰帶用明黃色,就如同他身上所繫的一樣,白家是遼東王,從佩戴的腰帶就能看出,白家雖無實權但去有著和大清帝王一樣的殊榮和待遇。
而宗室皆用金黃色,其飾版數量等均各有定制,愛新覺羅家族以外的官員系藍色或石青色腰帶,嚴禁越級束用,因此,黃帶子成為清朝宗室的特殊標誌,俗稱宗室為黃帶子。
「這麼說大清皇室都有黃帶子?」薛心柔問。
「當然不是,黃帶子就是皇族,但並不是所有的皇族都是黃帶子,按老祖宗的規定,從太祖爺的父親塔克世一輩算起,他的兒子的子孫,都稱宗室,也叫黃帶子。」圖爾占走過來搖頭對我們說。「黃帶子是滿清王朝的中堅力量,從清太祖統一女真各部落,直到入主中原,黃帶子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清初的黃帶子堪稱清王朝的四梁八柱。」
「原來這條黃帶子是身份的象徵,和現在的戶口本差不多啊。」田雞不以為然說。
「那就差別大的去了。」白近淡淡一笑說。「滿清剛入關時,黃帶子只有數百人,大清規定,黃帶子的官爵世襲罔替,但能接替爵位的只能是長子,也就是說,一門黃帶子,除了長子,其餘的兒子都是閒人,說得通俗一點兒,那就是閒得鬧心的黃帶子。」
「鬧心,為什麼要鬧心?」薛心柔問。
「老話講,閒來煩惱,無事生非,如果這些閒人只是個普通人,有法律管著,鬧也鬧不出什麼大事來。可閒得鬧心的偏偏是身上流著皇家血的黃帶子,這麻煩可就大了。」白近笑著回答。「清廷規定,黃帶子殺人是不償命的,犯了法也只能交由皇家大內的衙門宗人府處理。」
「這樣給您說,這要是擱以前,黃帶子罵您,您不能還口,黃帶子打了您的左臉,您得再把右臉送過去。」圖爾占一本正經對田雞說。「大清入關那會,您知道黃帶子成天掛嘴邊的話是什麼?」
「不知道。」田雞越聽越震驚。「都說什麼?」
「告訴你,躲著點啊,好幾天沒殺人了!」
我們全都大吃一驚,薛心柔聽的目瞪口呆:「這,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這些黃帶子也太囂張跋扈了吧。」葉知秋說。
「王法。」圖爾占笑了笑反問。「王法是誰定的?」
「老皇歷的事了,王法是用來約束平民老百姓,成王敗寇,誰當王誰說了算,黃帶子就是皇族宗室,怎麼會用王法來約束。」白近重新扣好衣衫很平靜說。「清初的時候,盛京街頭隨處可見是無所事事的黃帶子,或手托鳥籠、或肩膀頭上臥著一隻陰鷙的禿鷹,身後跟著一幫如狼似虎的家丁,在街上吆五喝六、橫衝直撞,把個盛京城攪鬧得烏煙瘴氣、鬼哭狼嚎。」
「不過黃帶子並非全是紈褲子弟,大多都是閒散宗室,真正繼承爵位的黃帶子大多都是大清的棟樑之才,出過一大批文臣武將,清初出的武將尤多,馳騁沙場立下赫赫戰功而成為王公的就有四十九位,大清江山三百餘年,出自宗室的文臣武將人數遠不及清初。」
「白叔,按這說法您要是擱以前,那就是一隻螃蟹啊。」田雞笑著說。
「沒大沒小,在你白叔面前怎麼說話的。」葉九卿瞪了田雞一眼。
「這小子是說我橫行霸道,擱以前能肆無忌憚在大街上橫著走。」白近不以為然笑了笑說。「白家雖然不是皇室宗親,因為被封遼東王,所以系明黃綢帶,輪地位和身份,的確是一般黃帶子不能比擬的,可白家先祖有過遺訓,嚴於律己恪盡職守,不得張揚滋事,所以白家後人從來沒有以黃帶子自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