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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節

「十王亭?!」白近一臉疑惑。
「白叔,什麼是十王亭?」田雞問。
白近告之我們,這是滿族八旗制度在宮殿建築的反映,此建築佈局為古代宮廷建築史所僅見。
其東側五亭由北往南依次為左翼王亭、鑲黃旗亭、正白旗亭、鑲白旗亭、正藍旗亭;
西側五亭依次為右翼王亭、正黃旗亭、正紅旗亭、鑲紅旗亭、鑲藍旗亭,是清初八旗各主旗旗主議政及處理政務之處。
「你帶我們來這裡幹什麼?」白近說完看向圖爾占。
「白爺,您有所不知,十王亭也叫十王碑亭,在這裡面除了商議政務和處理軍機大事之外,太祖為嘉獎八旗旗主,但凡有重大功績者,都會將其功績銘刻於石碑上,後來這處石碑年久失修破碎,但是上面的內容卻謄抄下來。」圖爾占對白近說。「我就在這份謄抄的碑文中,見過白爺您剛才提及的時間。」
我們大吃一驚,連忙追問時間的出處,圖爾占把我們帶進東側的鑲白旗亭,在一塊後來新立的碑石上,看到圖爾占手指的地方。
順治二年六月十八,詔多鐸還京師,進封德豫親王,賜黑狐冠、朝服、金五千、銀五萬、馬十、鞍二。
「多鐸順治元年四月,從睿親王多爾袞入關,屢有戰功,與多爾袞都是覆滅明朝的元勳。」葉知秋看著碑文說。「奉詔還京接受封賞也不足為奇啊。」
「我看只是日期巧合而已,這和白家先祖應該沒什麼關係才對。」田雞說。
「有關係!」葉九卿突然大吃一驚說。「順治二年五月二十日,清軍攻破揚州,三日之後,也就是五月二十三日,清軍開始屠城,揚州十日殺了那麼多平民,相信不會是兵勇擅自所為,下達屠城命令的一定是多鐸。」
「對啊,這個我們之前已經推測過,為了掩飾青銅宮的秘密,清軍寧可殺錯也不放過」我說到一半突然停住,手觸摸到碑文上的時間。「青銅宮是五月二十日被發現,而一個月之後,多鐸卻從中原返回盛京,當時並非大勢已定,戰事緊急的情況下,怎麼會召回前線兵馬大將,就算是要封賞也不至於在戰況如此關鍵的時候。」
「那是因為多鐸必須回到盛京,因為他在青銅宮之中找到了比一城一池得失更為重要的東西。」葉九卿說。
我一聽頓時反應過來,把整條時間線串聯在一起,每一件事都剛好吻合,多鐸在五月二十日發現的青銅宮,三日後為了掩人耳目而發動揚州十日,然後馬不停蹄趕回關外,因為中途要運送九鼎,所以行程緩慢,一個月之後才到達盛京。
六月十八日,多鐸返回盛京之後便是白家先祖突然離開的時候,而這中間,皇族曾經和白家先祖密會,就在九天之後,白家先祖就出現在赫圖阿拉,那也是白家先祖最後一次出現的時間。
「白家先祖是月宮九龍舫上的人,能讓他如此觸動的事,只可能和那艘船有關,由此可見,多鐸在返回盛京的時候,一定帶回了九鼎。」我說。
「不光僅僅是九鼎,還有安放在青銅宮中的棺槨。」宮爵說。
「多鐸奉詔返盛京,清史上必定有記載。」我連忙看向圖爾占。「在盛京故宮之中,可有關於多鐸那一次返回盛京的記錄。」
「沒有。」圖爾占想都沒想便回答。
「多鐸當時已經是豫親王,按照大清祖制,親王回京必須報批行程以及攜帶之物,怎麼可能沒有記載呢?」葉知秋追問。
「您說的是沒錯,親王回京規矩很繁瑣,可問題是」圖爾佔兩手一拍。「豫親王回盛京的時候,這裡已經不是大清的京城了啊。」
「啊?」田雞一愣。「怎麼會不是大清京城呢?」
圖爾占不慌不忙解釋,清軍佔領北平之後,攝政王多爾袞與諸王貝勒大臣商議決定,統一中原雄霸九州,也是基於退可出關外的戰略考慮。
多爾袞決定以圖進取遷都北平,只有佔據這個關口才能進而統一全國,以建萬年不拔之業。
「豫親王回盛京的時候,這裡已經成為陪都,所以只能算是親王東巡,所以沒有詳實的記載。」圖爾占回答。
「多鐸是奉詔返京,可多鐸回的卻是盛京,這道詔書又是誰下的呢?」薛心柔一臉矛盾。
葉九卿眼睛抽動一下,似笑非笑摸摸下巴,意味深長說:「有點意思。」
看到葉九卿狡黠的笑容,我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想到什麼?」
「知秋,你文史讀的多,清初的時候,可有關於多鐸返回盛京的記載?」葉九卿一臉認真問。
葉知秋低頭沉思良久,表情越來越詫異:「爸,您這麼一說還真是蹊蹺,多鐸從順治元年入關征戰到順治六年三月,因病亡故,期間多鐸從來沒有返回過盛京。」
「那就奇怪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多鐸會出現在盛京呢,當時他是一軍之帥,除非有皇命詔返,否則絕對不可能擅離職守,既然清史中沒有關於都鐸回盛京的記載,那又是誰向多鐸下達的詔命?」薛心柔一臉詫異。
葉九卿雙手背負在身後,來回走了幾圈,抬頭看向十王亭正中的大政殿,意味深長的淡淡一笑。
「看起來在大清皇室之中,有人是知曉大清龍脈寶藏的」

第716章 瞞天過海
「爸,您到底發現了什麼?」葉知秋一臉茫然問。
「你們還沒看出來嗎,給多鐸下詔的是另有其人。」葉九卿指著鑲白旗亭中的石碑說。「多鐸這一次返回盛京,恐怕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葉叔,這怎麼可能,多鐸奉命出征,除非是皇命否則他不可能擅離職守。」薛心柔說。
「當然是皇命,但是下達詔書的並非就是皇帝了。」葉九卿淡淡一笑回答。
「葉叔,這皇命不是皇帝下達,誰還有這麼大的權力啊?」田雞疑惑不解。
「難不成」圖爾佔在旁邊一怔,目光下意識看向大政殿。「難不成讓豫親王返回盛京的是他?!」
「對啊,順治當時還是一個孩子,雖然名義上他是皇帝,可軍機大權並沒在順治手中,順治不可能向多鐸下詔回京。」白近眉頭緩緩舒展開。「能下達詔書的只可能是攝政王。」
「多爾袞!」葉知秋瞪大眼睛。
圖爾佔點點頭,抬手指著大政殿對我們說,順治元年,順治帝在大政殿拜多爾袞為大將軍,親賜大將軍敕印,令他統大軍南下,入關與李自成和南明王朝開始了爭奪天下,多爾袞幸不辱命,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順治帝從盛京到達北平,封多爾袞為叔父攝政王,賜穿貂蟒朝衣,命禮部為多爾袞建碑紀績,從此,在待遇上,多爾袞開始凌駕於諸王之上。」圖爾占說。
「順治二年,多爾袞以為皇帝信符收貯於皇宮之中,每次調兵遣將都要奏請鈴印,十分不便,於是,即遣人將皇帝璽印都搬到自己的府中收藏備用。」葉知秋接過圖爾占的話往下說。「也就是說,給誰下詔,詔書的內容是什麼,完全都由多爾袞說了算。」
「讓多鐸回盛京是多爾袞下的詔書,那就奇怪了,多爾袞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還是有些疑惑。
「這事細細推敲的話,的確有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清軍入主中原的統領者是多爾袞,佔領北平之後,多嚴禁搶掠停止剃髮,為明崇禎帝朱由檢發喪,以此來穩定漢人民心,在很大程度上平復了漢民的恐慌,也正是此舉為大清問鼎中原打下堅實的基礎。」葉知秋來回走了幾步若有所思說。「多鐸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擅作主張搞出揚州十日啊。」
「除非」葉九卿抹了一把嘴。「為什麼揚州城破三日之後才開始屠城,除非這三天時間多鐸也不知道如何抉擇,他在等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