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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節

「七叔為了這個秘密耗了一輩子時間,如果真有那麼簡單,他在臨死前就能完成這個心願。」葉九卿搖搖頭,揉了揉額頭自言自語。「七叔最後很明顯是有話想告訴我和悔元,但沒有氣力說出來,我和悔元不知道怎麼辦,七叔比我們還要著急,後來一直偏頭看著窗外,任憑我和悔元說什麼,他都不理會,我一直沒想明白,他這個舉動到底有沒有其他的含義。」

第699章 瘦馬
我把禹貢接過來翻閱幾下,周穆王在九鼎中發現隱藏的線索,可是我看禹貢九州圖,都是記載的山川地理。
「線索是用花鳥魚蟲來隱藏,就是說地圖上的動植物都有可能是藏匿線索的地方,可禹貢九州圖上的花鳥魚蟲不計其數,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線索銘刻在九鼎其中之一,說明也在這九幅地圖之中,當務之急先要確定到底是哪一個州。」我深思熟慮說。
「禹貢中的九州,為冀、兗、青、徐、揚、荊、豫、梁、雍。當時的黃河上游和今大致相同,確切來說,禹貢九州圖在大致上和現在的地圖出入不大。」葉知秋說。
「我們的方向就有問題,不應該想著怎麼找出線索所在的地圖,而是找有地圖上有偏差和錯誤的那幅。」葉九卿說。
「葉叔,為什麼要找九州圖中錯誤的地方?」薛心柔問。
「你們想,要把線索隱藏在地圖中,難免會導致地圖出現偏差,知秋說禹貢九州圖和現在地圖出入不大,如果對比一下現在地圖,看看九州圖上可有錯誤的地方。」
傅瑾風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表情很嚴謹說,禹貢是古代文獻中最古老和最有系統性地理觀念的著作,之所以被稱為禹貢,就是因為這本地理巨作,是根據大禹治水的過程所積累的地理,同時穿插說明了與治水有關的各地山川、地形、土壤、物產等情況,因此歸功於大禹的貢獻,故名禹貢。
「禹貢的體裁屬於地誌,是先秦最全面和詳盡的地理記載,自禹治水,至今四千餘年,地理之書無數百家,莫有越禹貢之範圍者。」傅瑾風指著我手中的書說。「研究這本書的人多不勝數,但之所以能被譽為經典,就是因為當時的古人能撰寫出如此正確和豐富的地誌,我研究史學對禹貢也有瞭解,雖說不上精通,但至少可以肯定並沒有重大的差錯,如果非要說偏差,僅僅是一些地理位置的不同,但在當時的條件下,能繪出這些地圖已經不可思議了。」
我好久沒聽見宮爵的聲音,轉頭看見她正一言不發埋頭沉思。
「你在想什麼?」我問。
「幾千年的時間,都沒有人破譯禹貢九州圖裡隱藏的秘密,我們把注意力專注在地圖上,一時半會是不可能看出線索的。」宮爵抬起頭一臉冷峻說。「七爺在臨死前應該是想傳遞什麼消息,說明七爺從禹貢九州圖中發現了秘密。」
「可是七叔直到最後也死不瞑目,他沒有氣力說出一個字。」葉九卿歎息一聲說。「我和悔元也猜測到七叔有所收穫,七叔出殯之後,我們在屋裡仔細找過,並沒有發現七叔留下的隻言片語和任何線索。」
「關鍵是七爺臨死前,他如果想要把秘密說出來,為什麼不理你們,而是看向窗外呢?」宮爵思索片刻後說。「七爺當時說不出話,他是想讓你們明白什麼,關鍵就在窗外到底有什麼?」
「我和悔元也想過這事,七叔的房子在白鹿原上,從窗外望出去就是一望無際的麥田,我前前後後去過很多次,甚至躺在七叔當時的位置上,除了麥田什麼都沒有。」葉九卿說。
「七哥走到的時候看著窗外」傅瑾風若有所思問。「窗外除了能看見麥田之外還能看見什麼?」
葉九卿想都沒想就回答:「真的什麼都沒有,當時正是麥收的時候,望出去就看見沉甸甸在風中起伏的麥浪,我和悔元琢磨了很久,實在想不出七叔要告訴我們什麼。」
「麥田,七爺既然在禹貢九州圖上發現的線索,會不會是想說一個地名,但當時他沒氣力說話,所以看向窗外的麥田。」薛心柔眼睛一亮說。「你們說,七爺是不是想說一個地名,而這個地名和麥有關。」
「不會。」傅瑾風在旁邊斬釘切鐵。
「傅老,為什麼您如此肯定?」葉知秋問。
「禹貢全書一千多字,七哥告訴我九州鼎真相後,我也一直在研究這本書,這一千多字裡沒有麥字,而在那十幅地圖中,所有的地名裡也沒有和麥有關的地方。」
「沒有和麥有關的地方,那,那有沒有和田有關的地方,麥田嘛,指不定七爺想說的是田呢?」田雞說。
傅瑾風還是很肯定搖頭,禹貢裡同樣也沒有和田有關的地名。
「心柔這個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七爺當時一直在看禹貢,不管線索藏匿在何處,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說出線索所在的地名。」葉知秋轉頭看向葉九卿。「爸,您再好好回憶一下,窗外除了麥田之外,你送七爺走到時候,還看見了什麼?」
「哎,這麼重要的事我還能有遺忘不成,真的只有塬上的麥田」葉九卿停頓一下,撓撓頭頂稀疏的頭髮。「哦,窗外還有一匹用來托麥子的老馬。」
「也許七爺看的是那匹馬呢?」葉知秋說。
我們不約而同看向傅瑾風,他低頭回想還是搖頭,禹貢九州圖中並沒有和馬有關的地名。
「不是麥田也不是老馬,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七爺到底想說什麼?」田雞一籌莫展。
「窗外的馬是什麼顏色的?」我隨意問了一句。
「棕色,當時去的時候正好是塬上麥收,每家每戶都有用來托麥子的馬,只不過七叔那匹,應該是他知道時日無多,一直潛心研究禹貢,並沒有按時餵養馬匹,我記得那老馬餓的瘦骨嶙峋。」
「棕色的老馬」我揉揉額頭試圖能找到些關聯。
「別想了,這麼馬真那麼重要,七爺也不至於把馬餓的皮包骨吧,一匹瘦馬也不能說明什麼啊,我雖然沒有看過禹貢,但相信應該沒有和瘦馬有關的地名。」葉知秋說。
「等等!」傅瑾風突然大吃一驚,連忙轉身看向葉九卿。「你確定七哥臨走前,看著的窗外是一片馬?」
「是啊。」葉九卿點頭。
「那馬是什麼樣子的?」
「馬還能有什麼樣子,不都一個樣,就是瘦骨嶙峋的老馬。」
傅瑾風一言不發的呆滯,過了好半天突然從我手中把禹貢拿過去,翻到其中一幅地圖。
「七哥先要傳遞的的確是地名,而且很有可能是想讓你們知道,線索和這幅地圖有關。」
我們連忙圍過去,禹貢的插畫中是那十幅地圖之一,旁邊的字標明了地圖的所在。
揚州山川鑒錄。
「揚州?怎麼會是揚州?」不關薛心柔,我們也一樣一頭霧水。
「瘦馬!」葉九卿重重拍在腦門上,歎息一聲。「我和悔元絞盡腦汁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七叔是想告訴我們瘦馬。」
「瘦馬也是地名?」田雞一臉疑惑。
「是揚州瘦馬,七叔是想讓我們看瘦馬而聯想到揚州。」葉九卿回答。
「什,什麼是揚州瘦馬?」我還是沒搞明白,葉九卿知道的事我也應該知道才對,可我從來沒聽過什麼揚州瘦馬。
「揚州在古代是兩淮鹽商的聚居地,鹽商當年可謂是富甲一方,生活奢侈程度可與皇家媲美,他們的富足由此也養活了一大批傍其生存的行業,養瘦馬就是其中之一。」葉九卿解釋。
「養瘦馬?這算什麼行業,誰會買瘦骨嶙峋的馬?」田雞聲音茫然。
「瘦馬不是指真正的馬,而是女人。」葉九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