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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節

那一刻我的血液如同在沸騰,完全換了一種心境去看待一切,渾身充斥的力量迫切的需要宣洩,腦海中縈繞的只有無法抑制的復仇,內心的憤恨也只有用死亡和鮮血才能平息。
我眺望向遠方,風雪無法阻擋我的視線,我看見了在血與火中被屠戮的龍伯先輩,看見了那艘船在天空中肆無忌憚的摧毀雄偉的城池,看見那條被屍骸和鮮血填補的逃亡之路。
我終於記起神域中的一切,那是讓我輾轉難眠的恥辱,那是先輩等待被償還的冤仇,那也是我即便窮盡一生也有完成是使命。
崢!
我猛然拔出手裡那把暗紅色的長劍,虎視鷹揚威嚴無匹的俯視高塔下的大軍。
不破樓蘭終不還!
我話音一落,龍伯大軍紛紛揭開面具,整齊劃一的跪拜在地上,我看見最前面那十一個龍伯近衛,我看見瞭解天輝、卓明風還有花惜雙……
眼前的景象戛然而止的消散,我又回到塔內,我終於記起了被遺忘的過去,我是龍伯國主,我承載著先輩的恥辱,同時也肩負著拯救種族的重任。
而站在我面前的這些人,正是當時隨同我一起出征的近衛,難怪我會在花惜雙面前說出那句話。
不破樓蘭終不還。
而在茶樓卓明風和解天輝告別時,也讓我再說一次,那是我的誓言,也是對龍伯神族的使命,他們是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我。
我慢慢取下三眼麒麟面具,低聲自語自己曾經的承諾。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國主!」我話音一落,所有人全心悅誠服跪在我面前。
他們聽見我說出這話,應該是知道我記起自己是誰,相信他們等待這一天已經很長時間。
我讓他們起來,難怪我曾問卓明風,我和他以前可是朋友,他搖頭否認,當時我多少還有些失望,原來我和他們是君臣,但在我眼裡,他們更像是朋友,而且還是幾千年來不離不棄生死相隨的朋友。
曾經帶領他們走出雪域,踏平神族的國主居然遺忘了使命,把自己對族人和先輩的誓言置之腦後,而他們卻一直堅定不移履行自己的職責和使命。
近衛一共有十一名,可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只有他們七個,我來回看看他們,疑惑的問:「其他的人呢?」
「戰死疆場。」杜亦低頭回答。
「戰死?!」我大吃一驚,忽然發現我只能記起神域的記憶,離開神域後發生的事依舊想不起。「什麼時候的事?」
「王恭廠,我們從萬象神宮中找到的九州龍脈圖,大致推斷出月宮九龍舫移動的路線,您下令在王恭廠伏擊,可船上的晶石已經完成一部分充能,我們雖然重創月宮九龍舫,但還是遭遇歸墟人反擊,四名近衛戰死。」常赫聲音黯然。
「才死了四個,為什麼沒有把你們這般餘孽全都趕盡殺絕。」應悟強忍住疼痛不屈的狂笑。
我陰冷的目光看向他,應悟的笑聲漸漸停頓,我曾經當著所有族人許下踏平神域,剿滅神族的承諾,眼前這個歸墟祭司應該不會忘記我這張臉,這張另他痛恨但卻恐慌的臉。
我對應悟抬起手,他的身體頓時憑空懸浮到空中,隨著我記憶一起消失的毀滅之力又重新出現,記得我曾經和解天輝爭辯,我絕對不是草菅人命的人,解天輝當時淡笑,他的回答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你殺的當然不會是人,你屠戮的只有神……
我這雙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神族的血,恐怕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當然絕對不會介意在多殺一個神族。
「國主,暫時留著他的命,他還有用,否則也不會讓他活到現在。」花惜雙連忙上去勸阻。
隨著我手指緩緩的彎曲,我聽見應悟身體中每一處關節碎裂的聲音,我的殺戮被他挑釁激發出來,我已經忘記這種感覺很久了,原來屠神才是唯一讓我能平復仇恨的辦法。
「國主!」秦展顏加重聲音。
我完全抑制不住內心的暴戾,如果可以千年前我就該殺掉他的,既然把應悟囚禁在此,想必真有其他原因。
我手輕輕一揮,應悟重重撞擊在塔壁上倒地不起,我用毀滅之力捏碎了他下顎,應悟再也笑不出來,即便趴在我面前,他任何一個表情都是充滿生不如死的痛苦。
「為什麼我能記起神域中發生的事,卻記不起離開神域後的記憶?」我沉聲問。
卓明風埋頭聲音宮爵給我解釋,二十年前,我們在把太古權杖放回東海龍宮,試圖引出歸墟人的時候,突然發現,太古權杖和凌璇以及另一處地點發生了共鳴。
而這處地點便是月宮九龍舫墜落的羅布泊,最後一個歸墟人用晶石的能力設立下屏障,但萬象神宮中,從凌璇留下的碑文和壁畫中,我們掌握了歸墟晶石的秘密,並且研製出武器成功破除了屏障。
而當時我是距離羅布泊最近的人,時間緊迫我來不及等到和其他人匯合,只身前往共鳴點,可是等其他人趕到那裡時,月宮九龍舫已經消失,而且連同消失的還有我。
同時讓他們更想不到的事,顧遠山和宮羽還有其他擅自進入共鳴區域的人竟然離奇的活下來,經過近衛追查,讓他們震驚的是,顧遠山居然從共鳴區帶走一名突然出現的嬰兒。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近衛密切注視著顧遠山的一舉一動,隨著那名嬰兒慢慢長大,近衛發現那嬰兒居然是我,沒有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原本以為我能給出答案。
但是讓近衛措手不及的是,長大的我竟然完全失去所有記憶,同時失去的還有毀滅之力。

第574章 最後的獻祭
我在羅布泊最後的記憶是身受重傷倒地昏厥,至於後面發生過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
「您掌握著我們中間最強的毀滅之力,不要說一個歸墟人,就是歸墟全族未必也是您的對手,按理說留守在月宮九龍舫上的歸墟人連您身都靠近不了,更別說能重傷國主。」解天輝說。
我回想從試煉之牆回到羅布泊時候的一切,當時我顯然還是具有毀滅之力的,否則我無法以血肉之軀抵禦核爆,而且正如同解天輝所說,那個黑甲女子分明不是我對手。
「後來我們推測,在羅布泊一定發生了什麼意外,而歸墟人應該覺察到什麼,並且抹去了國主的記憶,但奇怪的事,既然能抹去國主的記憶,為什麼不直截了當殺掉您,這個問題我們始終沒有想通。」卓明風埋頭說。
「國主您失去的並非僅僅是記憶,還有您的毀滅之力,從羅布泊之後,您好像從神變成了凡人。」杜亦神情凝重對我說。「因此我們猜測,在我們趕到羅布泊之前,最後一個歸墟人對您做過什麼,導致您失去記憶和毀滅之力。」
殷蝶憂心忡忡對我說:「關鍵還是在月宮九龍舫上,或許只有找到那艘船才能讓國主恢復記憶。」
我眉頭一皺努力去回想,當時我傷的如此之重,如果那個歸墟人要殺我,可以說輕而易舉,為什麼我僅僅失去記憶和能力,但卻活了下來?
「這就是你們讓我重返魔國的原因,讓我記起自己是誰?」我問。
忽然間塔內又陷入沉默,所有人一言不發低垂著頭。
「還有其他的事?」我大為疑惑,加重語氣問。「到底還有什麼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