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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節

他把在苗墓中的發現整理後,開始意識到,巫蠱王或許和蚩尤以及九黎祭司有關,事後他詢問過很多苗人,但竟然沒有一個知道三眼麒麟的來歷。
「事情就是這麼巧合,我以為這些秘密只有苗人才會知曉,可盜墓賊中的老大,竟然認出了三眼麒麟,並且告訴我這是入地眼的標誌。」溫儒似乎是打算把他所有的過往向我們和盤托出。「傳說中最神秘的組織,擁有能決定天下更換朝代的十二個人,這讓我更加堅信巫蠱王的存在,因為除了神,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具有這麼大的能力。」
「你要是把這些鑽研的時間用在正途上,你一定能成為一位了不起的考古專家,同樣也能改變你的一生。」葉知秋說。
「看來你根本不明白,我是巫蠱王的後裔,就意味著我是最接近神的人,我不是要改變,而是繼承,我要成為神。」溫儒冷冷回答。
我並沒有打斷溫儒,聽他的言語溫儒並非是一知半解,他追根溯源很早之前就掌握了大量的線索,我漸漸有些好奇關於他的經歷。
溫儒邊說邊走,停在薛心柔的面前:「後來我才想到,真正要從陵墓中找線索,最好的辦法並非是盜墓。」
「你接近我爺爺原來就是這個目的。」薛心柔恍然大悟。
溫儒不置可否的點頭,沒有什麼比考古更能還原事實的方式,而當時出類拔萃的考古研究專家便是薛書橋,剛巧那個時候,薛書橋的研究課題正好是少數民族宗教文化。
薛書橋招收學生極其嚴格,完全沒有考古底子的溫儒原本根本沒有機會留在薛書橋身邊,但是他一身探墓本事反而讓溫儒得到薛書橋的看重,當然,薛書橋並不知道溫儒曾經盜墓,只以為溫儒天資聰慧過人是可造之材,因此留在身邊栽培。
溫儒原本試圖跟隨薛書橋找到關於巫蠱王的蛛絲馬跡,但是漸漸溫儒發現,薛書橋的研究似乎有特定的指向,他和自己一樣,應該是在找尋和證實某種東西的存在。
但是截然不同的是,薛書橋研究的範圍更關,時間的跨度更大,而關於少數民族宗教的研究,似乎僅僅是其中一部分,但是溫儒明顯發現,薛書橋隱瞞著最核心的關鍵,他一直無法真正的接觸。
就在溫儒不知所措的時候,事情再一次出現轉機,偶然的一次陰差陽錯機會,讓他無意中得到薛書橋的研究筆記。
「你說的那次機會,就是空襲那一次吧。」宮爵冷冷問。
我也想起來,上次見到季雲生時,他告訴過我們,有一次空襲,薛書橋念念不忘還是他鎖在櫃子裡的文獻資料,這些資料薛書橋看的比自己命還重要,說什麼也要回去拿。
當時薛書橋高燒臥床不起,季雲生留下照顧,鑰匙交給溫儒,讓他把櫃子裡面的資料帶回來。
「對,就是那一次,看起來你們已經見過季雲生。」溫儒不以為然點頭說,他當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陰差陽錯會有如此大的收穫,他拿著鑰匙趕到的時候,薛書橋的房間已經被炸毀。
但慶幸的是,櫃子裡的東西竟然保留下來,裡面的資料到處飄舞,溫儒在這些資料中看見薛書橋的一篇手稿,上面是一幅素描。
那是一條栩栩如生張開雙翅翱翔的飛龍。
溫儒很快就意識到,這或許就是薛書橋一直秘而不宣在探尋的秘密,而在這些資料中,他看見薛書橋的研究筆記。
「現在是時候物歸原主。」溫儒從身上拿出一本筆記,遞到薛心柔面前。
薛心柔一把奪過來,厭惡的回了一句:「無恥。」
「成王敗寇,只有失敗才是最無恥的,薛書橋如今已經長埋地底,你們都一樣,終究有一天會塵歸塵土歸土,唯一能永恆的只有神,我不過偷偷拿走一本筆記,你就說我無恥,那幾千年前,為了自己的目的發動曠日持久戰爭的神,又該算什麼?」溫儒不以為然反問。
「你不能褻瀆神。」大祭司抬起頭大聲呵斥。
「褻瀆神?」溫儒佝僂著腰冷笑。「我殺了幾個族人,你說我不配九黎後裔,我說事實,你說我褻瀆神,那我問問你,死在我手上的族人才多少個,而你信奉的神呢?幾千年前的廝殺,九黎先民死傷不計其數,可你還是會謙卑的在神面前低頭,知道為什麼你敢指責我,而不敢去質疑你的神嗎?」。
大祭司義憤填膺,剛想開口反駁就被溫儒打斷。
「我來告訴你,因為畏懼,不管神做過什麼,你們都不敢去質疑,而我……我就是要做那個讓你們畏懼的神。」
我突然笑了,居然沒有被溫儒的言語激怒,笑聲中充滿了鄙視和不屑。
「你不相信?」溫儒也跟著笑起來。
「相信,當然相信,好像就是在這裡,你所謂的先祖就是在這裡稱神,事實上當時的確有人畏懼他,可結果呢,有誰還記得有巫蠱王這個人?」我仰起頭趾高氣昂俯視溫儒。「那我也告訴你,神被信仰的確是出於敬畏,但首先得有讓信徒敬畏的能力,如果沒有……」
我站在原地轉動一圈,笑意斐然繼續說,最終的結果就如同千年前的這裡,那場火海之中不但燒燬了幽都祭壇,也燒燬了那個叫巫蠱王的偽神。
「知道人和神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我傲氣的笑著問,想了想意味深長搖頭:「不,應該是,你知道為什麼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神嗎?」。
「是什麼?」溫儒努力想要直起身,這樣就不用仰頭看我。
「對了,就是這樣。」我笑的更加大聲。「人永遠是仰視神的,而神卻是俯視……」

第500章 傳承
溫儒和我僵持片刻,居然很自然的淡笑,他似乎並不介意我的嘲諷。
「對,神是俯視眾生的,但是當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時,他們同樣要抬頭仰視我。」
「我看不出你有什麼能力可以讓別人心悅誠服的跪拜你,哦,你會操控異巫和蠱毒,不過這些東西僅僅是讓人害怕,並不是發自肺腑的敬畏。」我冷冷一笑回答。「而且,即便你會這些又怎麼樣,至少我們不怕你。」
「所以我才會引你們來這裡。」溫儒笑的更加從容。
溫儒對我們說的越多,可見他心裡把握越大,他不再和我繼續爭辯,接著之前的話重新講述下去。
可是這艘船的存在,足以讓溫儒相信,這個世上還有很多匪夷所思不為人知的秘密,而薛書橋一直在研究少數民族宗教文化,因此溫儒聯想到,月宮九龍舫或許和巫蠱王之間有著某種程度上的聯繫。
溫儒以為自己越來越接近真相,可那些被他發現的古書中,還有很大一部分祭司文字他始終無法掌握,因此書中記載的完整內容,溫儒一直沒有辦法知曉,離開薛書橋後,溫儒把重點放在苗族宗教的研究上,試圖從這上面找到突破口。
正是因為有薛書橋的手稿讓他很快在考古界嶄露頭角,並且奠定了他日後的名聲和地位,讓溫儒成為首屈一指的考古專家,如果說溫儒想要改變人生的話,他已經做到了。
但是這一切並不是溫儒想要的,十年紅色浪潮時期,他被下放到江西,正是在這裡,溫儒終於無意中得到新的線索,知道古書上那些文字是祭司的語言,這是一種只有極少數人才會掌握的文字。
而這種文字一種由祭司傳承,但是由於是心口相傳,有太多的缺失和遺漏,導致如今的祭司也無法完整的領悟這種文字,但是溫儒卻有了另一個重大的發現。
十二祖神!
這個只有祭司才知曉的秘密,讓溫儒知道在九黎先民的信仰中,曾經出現過十二位身份神秘的神,但那個時候的溫儒並沒有接觸到核心的真相,他一直試圖把這些零散的線索連貫起來。
但這個過程足足用你他四十年時間,從得到古書到現在,他已經是風燭殘年的人,而曾經讓他憧憬的願望似乎遙遙無期,這期間溫儒因為考古專家的身份,能讓他輕而易舉接觸到太多考古秘密。
比如青木川的地下祭壇,讓溫儒第一次證實了薛書橋的研究,可當時溫儒並不知道羽龍的重要性,他直言不諱說,炸毀青木川祭壇,僅僅是出於想要保守神的秘密。
「別往臉上貼金了,你根本不是什麼想要保守秘密,你就是貪婪,怕有人知道這一切會捷足先登。」薛心柔蔑視的看著溫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