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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節

我一驚手裡的刀慢慢垂落,遺憾的看向對面的苗女,她用無辜和絕望的眼神看著我,但是我卻無能為力。
「為什麼不想辦法逃出去?」我聲音低沉問。
苗女虛弱的回答,其實這裡守衛並不多,除了每天有人來餵食她之外,平時根本沒有人管她,好幾次她都試圖逃跑,但只要離開這裡就會劇痛難忍,每一次都只能回到這裡。
「異巫在培養出來之前不能見陽光,應該是察覺到危險,然後就開始撕咬寄主,迫使返回這裡。」薛心柔說。
「我不用你們救我,實在忍受不了,求求你們幫幫我。」苗女一把抓住我的手,她的目光落在我握著的刀上。
我知道她是希望能幫她解脫,我雖然體會不了那種痛不欲生的煎熬,可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被折磨不成人樣的女人,或許痛痛快快的死對於她是最好的結果。
她拚命用力抓住我的手,往自己胸口送,我一時間完全慌了神,終究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我根本下不了手,我下意識看向田雞,他居然第一次拒絕我,他雖然嫉惡如仇,可骨子裡宅心仁厚,這事他也幹不了。
「刀給我。」
葉九卿深吸一口氣,手伸了過來,不是葉九卿心狠,而是見慣不驚,在刀口舔血幾十年,經歷的遠比我們要多。
我把刀遞到葉九卿手中,他蹲在苗女面前,聲音很輕柔:「閉上眼睛,我送你走。」
苗女沒有絲毫遲疑,甚至對葉九卿感恩戴德的點頭,不假思索的閉上眼睛,葉九卿也不猶豫,手起刀落乾淨利索刺向苗女的胸口,我於心不忍偏過頭,可好半天都沒聽見苗女的聲音。
重新轉頭看過去,發現葉九卿的刀尖懸停在苗女胸口,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凌亂的長髮,顫巍巍伸出手,從苗女頭上拿下一條扎頭髮的布帶。
「這,這布條你從那兒得到的?」葉九卿聲音緊張的問。
「之前和我關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一直都是她照顧我,這是她從自己衣服上撕扯下來的。」
「葉叔,怎麼了?」宮爵問。
「這是知秋的衣服,她去江西的時候,回來收拾東西,我看見過這衣服的布料。」葉九卿聲音變的顫抖,連忙在身上摸索,掏出一張照片遞到苗女面前。「你看看,和你在一起的人是不是她。」
照片上的人就是葉知秋,苗女辨認了片刻很肯定點頭,葉九卿手一抖,照片掉落在地上,他整個人像是虛脫一般,幸好被我一把攙扶住。
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葉知秋既然曾經也被關在這裡,看看眼前這個苗女,我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她,她去什麼地方了?」葉九卿猶豫了半天才問出聲,我明白這句他問出來該有多艱難,我和他一樣,迫切的想要知道知秋的安危,可有擔心聽到的回答。
「最開始她和我在一起,但是後來她被人帶走,從那之後我就再沒見過她。」苗女心存感激對我們說,忽然想起什麼,指了指旁邊一處石頭。「她好像在石頭上留下東西。」
我連忙走過去,在火光中看見那石頭上全是密密麻麻參差不齊的劃痕,每一條之間都有間隔,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知秋在計算時間,我大致數了一下,線條一共有四百多條。
就是說知秋被關在這裡應該有一年多的時間,她是在半年前被人帶走的,在這些線條的旁邊我還看見一個歪歪扭扭的名字。
朝歌!
頓時心如刀絞,葉知秋被關在這裡每天度日如年,可一直都在牽掛著我,她是在等我救她,我居然渾然不知讓她在這裡受盡折磨。
我拽緊拳頭重重打在石頭上,根本感覺不到痛疼,感覺自己的心已經千瘡百孔,蠕動嘴角怯生生問:「她,她是不是和,和你一樣」
「不,她沒有像我這樣,至少和我分開前她是安全的,但後來,後來她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苗女回答。
葉九卿聽聞後長鬆一口氣,我看著石頭上葉知秋刻下的名字,漸漸難以平復的怒火升起,我答應過要護她周全,怎麼都沒想到,我竟然送羊入虎口,讓知秋重返江西搞清楚魔國的情況。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讓她回來,知秋也不至於會」
「不關你的事,知秋是我閨女,她什麼性子我還不清楚,你不讓她來,她就會乖乖聽話不成,上次你當著那麼多人數落她一無是處,我們都清楚你是想保護她,可這孩子要強,想給你證明能幫到你。」葉九卿拍拍我肩膀反而安慰我。「再說,溫儒既然起了歹心,知秋在不在江西都不重要,溫儒一樣會劫持她來要挾你。」
「我想不用太擔心,溫儒這王八蛋就是吃了豹子膽,在沒見到我們之前,他也不敢動知秋,他既然是巫蠱王的人,找到魔國比什麼都重要,相信知秋現在還是安全的。」田雞說。
「知秋是半年前被人帶走,可去了什麼地方沒人知道,我們怎麼找?」薛心柔憂心忡忡問。
「我們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我漸漸平息下來,聲音冰冷,慢慢轉過身看向之前被田雞打倒在地的人,小時候我答應過知秋,永遠不會讓人欺負她,如果有,我會百倍、千倍的償還

第491章 蛇眼人
我擰起刀把癱倒在地上的斗篷提起來,刀口抵在那人胸口,搖晃了幾下,那人緩緩有了反應,火光下斗篷的陰影遮擋了這人的臉。
「我現在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要是敢隱瞞……」我稍微用力,刀尖刺入那人身體,我能清楚感覺到斗篷痛苦的抽搐。「在這裡曾經還關押過一個女人,你們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們等了好半天,竟然沒有聽到斗篷的回答,我怒不可歇再一用力,半寸刀鋒沒入胸口,那人試圖掙扎,被田雞一把緊緊按住,衝著後背就是一腳:「死到臨頭還他媽嘴硬。」
不清楚斗篷到底是因為不懼怕我們,還是因為是巫蠱王的死忠而肆無忌憚的囂張,被這樣逼問竟然不肯開口。
我心煩意亂正想繼續開口,忽然目光看向手中的匕首,血槽中流淌出淡綠色的液體,頓時心裡猛然一驚,這東西是從斗篷的傷口流出來,這人的血怎麼會是這個顏色。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突然那深深的斗篷陰影中傳出嘶嘶的聲音,那人的臉慢慢從陰暗中透了出來,當我看見那張臉時候,不由自主嚇了一條,實在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人。
那人沒有耳朵,頭的兩邊是凹陷的空洞,一雙沒有眼瞼的眼睛,如同蛇一般,瞳孔瞇起一條縫,鼻子塌陷在臉上像是骷髏,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人的嘴,一直開裂到臉頰兩側。
那嘶嘶的聲音就是從這張嘴裡發出來,然後我看見一條分叉的蛇頭,猶如蛇吐信子般來回收縮。
難怪問什麼都不回答,這人除了身形是人,整個頭和蛇無異,那兩雙目露凶光的蛇眼毫無畏懼的盯著我,近在咫尺看見這樣的怪物,我多少有些震驚,剛一走神,那人猛然張開嘴,突然起來向我咬噬過來。
卡嚓!
田雞在身後眼疾手快,雙手用力一擰,輕而易舉扭斷那人的脖子,即便倒在地上,那人的蛇眼也沒有閉合,而是陰森森死死注視著我們,那張還未合攏的嘴裡,如同毒蛇一般,佈滿兩排細細的利齒。
「這,這是什麼東西?」宮爵聲音都有些惶恐。
「是巫蠱王的死忠,也叫巫僕,負責保護巫蠱王的安全。」大祭司給我們解釋。
「怎麼人不像人,蛇不像人?」黃平惴惴不安問。
「不知道,應該是巫蠱王在煉製禁蠱的時候創造出來的。」大祭司說。
我心裡暗暗一驚,祖神在魔國最完美的傑作莫過於十二將神,估計巫蠱王也想要效仿,因此才會弄出這種人和蛇組合的怪物,它們應該沒有意識和思維,只會沒有任何質疑,死心塌地的服從巫蠱王,而且還不能說話,恐怕沒有比這種東西更好的衛士。